周围在猛烈的摇晃!橱柜里的碗盘稀里哗啦的碎了一地,沈禾眼睁睁看着未婚夫越过她搂住别的女人,连余光都没分给她一星半点,心突然就凉透了。
真是死都不让她痛快!
-------------------
咣啷一声,惊得她差点跳起来,眼珠子还没适应周围的光亮,就听一个怯生生的声音传来:“我、我、我不是、不是故意的。”
她循着声音望过去,一个三四岁的小男孩站在破柜子旁,脚底下满是碎瓷片和散落的地瓜干。
沈禾彻底怔住了,她不是地震的时候死了么?
“娘,子恒真的知错了。”
一声“娘”,让沈禾涌上许多不属于她的记忆,纷杂的片段让她忍不住皱了皱眉。
谁知这一皱眉,小男孩当即怕得哭了出来,瘦得如同麻杆的小身板哆嗦个不停。
这孩子瘦得让人心惊,胆战心惊的小模样戳中了她的心窝。
“别哭别哭”沈禾忙起身走到他跟前,蹲在他面前温声细语的哄道:“你是不是想吃地瓜干呀?喏,我帮你捡起来擦干净。”
她抬手想把地瓜干递给他,小男孩却猛地一哆嗦,连退了两步。
涌上来的记忆太繁杂,沈禾一时半会捋不清,但她知道眼前这个衣衫破烂的小男孩是她的养子卫子恒。
卫子恒以为沈禾要打他,却看见她摊开掌心的地瓜干,泪汪汪的盯了半响,吞咽了两下口水,想伸手拿又不敢的模样。
最终,他抵不过肚子里的饥饿,拿过地瓜干狼吞虎咽起来。
沈禾盯着他,见他露出的手臂上泛着青紫,心里猛地抽了一下。
这是她打的……原主这个娘当真是恶毒,居然对一个三四岁的孩子下手,而且事后还威胁养子对旁人说是自己贪玩磕碰的。
她上辈子造了什么孽?居然穿越成了一个毒妇!
虽说原主是被庶妹敲晕塞进喜轿的,但她心中有气也不该拿小孩子撒气。
“沈禾!你又在虐待子恒!”
门外传来的声音吓了沈禾一跳,她还没站起身就被人抓住了手腕,小姑子卫春秋瞪着眼睛道:“这次我一定让大哥知道,你是个蛇蝎心肠的女人。”
“你哪只眼睛看见我虐待他?”沈禾知道卫春秋不是省油的灯。
自从她丈夫病死,婆家就把她赶了出来,无家可归只能回娘家来,她表面上关心子恒,可实际只是想抓住自己的把柄,把自己赶出卫家。
卫春秋挑了挑嘴角,反驳道:“我亲眼看见的,子恒眼泪还挂在脸上呢,你还狡辩!沈禾,你好歹是镇上大户人家的小姐,怎么如此厚颜无耻?”
“姑姑,姑姑,娘没有打我。”卫子恒嘴里含着地瓜干说不清话,揪了两下卫春秋的衣角,卫春秋直接握住他的手道:“子恒不怕,我们这就去找你爹,你只管实话实说,让这个外人滚出咱们卫家!”
沈禾嗤笑一声回到破椅子上坐下,语气轻松道:“你倒是毫不遮掩自己的目的,你就是想把我赶出去是吧?”
“对!”卫春秋不顾子恒步子小,拽着他两大步走到沈禾面前,挑眉道:“你怎么嫁过来的,你自己心里最清楚,既然心不甘情不愿为什么要赖在我们家不走?”
沈禾不说话,她在思量走不走的问题,又听卫春秋道:“你们大户人家里的肮脏手段真令人开眼,我们家的喜轿本来是去接沈家丫鬟的……”
“你们收那二十两银子的时候不是挺欢乐的么?怎么拿了嫁妆钱就想赶我走?”沈禾起身迎上她的视线,摊开手掌道:“好呀,你把二十两还给我,我现在就打包离开卫家。”
原主是被陈姨娘和庶妹沈妙妙陷害的,上花轿时不省人事,她们又给了卫家人二十两银子,让他们将错就错的拜堂成亲。
卫家老爹去年摔断了腿,治病买药欠下二十多两银子……所以他们便接受了陈姨娘和沈妙妙的提议。
“你?!”卫春秋指着沈禾的鼻子,几乎就要戳到鼻尖,咬牙切齿半响都没憋出两个字。
当初她以为大哥娶个大户人家的丫鬟,一个丫鬟能有多少能耐?肯定会把他们伺候的舒舒坦坦的,从此以后过得都是作威作福的日子。
谁知道换成一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小姐!不止享不到福,反而要小心翼翼的伺候她!
这悬殊的身份……若不是要还账,她肯定会拦住花轿不让进门的!
“卫春秋,不要胡闹!”
沈禾瞥了眼门外,卫霄不知何时站在不远处,一身洗得发白的蓝旧袍子,不冷不淡的睨了眼她,匆匆掠过。
或许是因二十两银子而毁了别人的一生,他眼神中的情绪很复杂,愧疚、厌烦、疏离,甚至还有心虚。
“大哥,你看沈禾她又虐待子恒,她才嫁过来三个月,咱们家都被她闹得鸡飞狗跳了。”卫春秋拽着卫子恒跑去告状,还不忘回身指着她。
沈禾不屑的翻了个白眼,鸡飞狗跳?卫家可以说是家徒四壁,连饭都不敢放开了吃,哪来的鸡和狗?
“不、不是的。”卫子恒终于咽下干硬的地瓜干,躲到卫霄身后解释道:“是我不小心打碎了罐子,娘还拿地瓜干给我吃。”
即便沈禾对他又打又骂,但他不会撒谎。
卫春秋不悦的瞪着卫子恒,啧啧两声揪着他的耳朵怪道:“你怎么撒谎呢?她没虐待你,你哭什么?”
卫子恒的耳朵被揪得发白,瘦巴巴的脸蛋涨得通红,眼泪唰唰的往下掉:“姑姑,子恒错了。”
沈禾一个箭步冲到跟前,捏着她的手腕迫使她松开手,语气微冷道:“是你自己没问清楚就冤枉我,现在又要拧人耳朵,你是在贼喊做贼么?
被沈禾这么一说,卫春秋才想起自己在大哥面前拧了侄子的耳朵。
真是被这小孩气死,她尴尬的把手藏到身后,急忙解释道:“大哥,是子恒在撒谎,他年纪还这么小,不能让他养成撒谎的毛病,我才教训他的……”
“不用你教训,子恒有爹有娘,不需要你多管闲事。”沈禾牵起卫子恒的手回屋,满脸的怒气显而易见。
卫霄看得真切,她方才是真的在乎子恒,紧张又愤怒的表情不似作假,况且她过往从不遮掩对卫家的厌恶,断不会在今日做戏。
她是突然转性了吗?
“大哥,沈禾……”
“不要插手我房里的事。”卫霄脸色偏冷,眸底的阴沉带着几分震慑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