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下身一阵尖锐的刺痛袭来,凌若珂这时才意识到她失去了什么。
凌若珂睁大一双眼眸,紧紧盯着上方的帷幔,空洞无神的双眸,僵硬的身躯,仿佛一具木偶,任人摆布。
血肉与灵魂的痛,像凌迟一般一刀一刀落在她身上,身体是麻木的,她的意识被撞击到支离破碎。
她将视线转向身上的男人,这个带给她羞辱的男人。
她仿佛又处在那片赤城地让人痛心的大漠之上。
鲜血溅落在她的身上,耳边的呼叫声,刀剑霍霍,银枪乒乓,全都折在了她的耳中,撕裂一般地疼。
轰然一下,夕阳染红了大地,方圆几里的土地全都浸润了鲜血,这片赤诚的土地,竟然生生变成了地狱的屠宰场。
她死死盯着他,浓烈的狠在眸中疯狂滋长,悄悄扎根。
她如今没有力气去挣扎,连续几天几夜的折磨,她早已身心俱疲,更何况,自己的挣扎对他来说只是以卵击石,自讨苦吃。
是了,她敌不过他,也正因为如此,才会落得如此地步。
她,敌不过他……
一个月前
一支黑压压的军队行在浑黄无际的大漠之上。
这支队伍的主力,他们的领军,乃是大燕战神,熠王轩辕熠。
此刻夜深,万籁俱寂,帐房外偶尔有巡逻军经过,只有那主帐亮堂着。
“王爷。”洛风瞧他看地图看得仔细,半响没有开口,忍不住提醒道:“此次出征途径大晋……”
男人俊美的脸一半埋藏在明火之中,他摆了摆手,微微一笑,如同风云变幻莫测:“本王自有打算。”
轩辕熠大手一挥,一张地图落在桌上,他绯唇扇和,语气有些冷:“兵分两路,本王带兵走这条路。”
洛风循着他的手指望去,便顿时了然于胸,躬身道:“是。”
这遥遥大漠这几日似乎不太平,总有一些个外人到来,今儿个又来了一伙人。
沙漠绿洲客栈上的老板娘,脑袋上系着一块方巾,她顺手理了理垂落的两根发丝,眯眼间,便远远望见那方尘土飞扬,飞沙绕蹄。
这不知是哪里来的,也不知人数有多少,便火急火燎地吩咐了小二前去招呼。
将这伙人迎了进来,把马牵给小二并吩咐了将其拴好,喂些好的草料,这才入店中坐下。
老板娘在柜中,抬眼一看,但见那六七人,个个身高体壮,手中握着剑,浑身就带着肃杀之气,让人望而却步。
那为首一人,身形却像是一个女子,蒙着面,看不清容貌,只有那露在外面的一双眸子,如凤如媚,那黑瞳似漆,一眼望去,只觉那竟比星辰大海还要明媚深沉,深深陷进去,挣扎了也爬不出来般。
老板娘收回视线,绕是她也算见过大世面的人,可见着了这女子,也不得不被她身上的华贵给深深震慑住。
她见着对方寻了个位置坐下,理了理鬓角的垂发,笑脸上去:“几位客官,要点些什么?”
那为首女子颔首,旁边那男子伸过头去,听他们在耳语什么,过了一会儿,那男子对老板娘道:“将你们这儿最好的饭菜客房拿出来!”
老板娘心知这是又遇见一个大财主了,立刻屁颠屁颠下去吩咐照料。
几人吃饱喝足了,便开了几间房,让兄弟们歇息。
那女子便留下了人,思踌片刻,道:“君左,你再去打听打听,若果真属实……”
实在是她从前失望过太多次了,此番来此寻人,却也是心中没个底的。
此番来此,便就是寻找她那失踪兄长多年的兄长,整个大晋的太子殿下。
君左听她吩咐下来,恭敬弯腰道:“是,公主。”
凌若珂阴了脸,敲了敲他的脑袋:“我不是说过嘛,在外边不许叫我公主。”
君左错愕片刻,这才应下。
凌若珂回了房,君左便也闪身遁走去办事了。
之后,凌若珂便召了老板娘来,让她打些水来沐浴。
这几日风餐露宿,又忙着赶路,大漠上水源稀少,哪里会供给她多余的水来洗洗?
素来爱洁净的她早就受不了了,今日好不容易碰到了一家可观点的客栈,她肯定会要点水来清理一番。
谁知那老板娘竟然面露难色:“姑娘……这……”
她眼珠子滴溜溜转了几转,面上巴巴的:“姑娘,这个这几日确实办不到……前天来了一位爷,一口气就要了大量的水,现在……我们这儿也就仅够喝的,若是要点多的水来……”
她顿了顿,瞧着她的脸色越来越黑,便赶紧说道:“着实困难……”
凌若珂狠狠皱了皱眉,甩给她一锭银子:“莫不是在相欺我?你放心,钱财是少不了你的……”
老板娘看见那锭银子,眼睛都直了,但还是按耐住渴望,为难着说道:“姑娘,我哪敢相欺你啊……这种事怎么敢骗你啊?再说,我们这儿是真的拿不出多余的水来……”
大漠上水源本就稀少,漠上的水堪比黄金玉石,本土人将水源看作圣水,从来舍不得浪费半点,像她这样一掷千金的主儿倒也少见,只是前天,也刚刚好有一位爷,要了大量的水去,现在他们自身也有些紧缺。
凌若珂的眉头紧紧纠结成一团,她显然有些受挫,难道……今晚又要这么过了?
老板娘瞧着,便笑嘻嘻道:“姑娘,你若真想沐浴也不是没有办法,这片绿洲上有一小山丘,那顶上有一溶洞,里面有一口泉,这儿好多水都是从那儿打来的。只是,那顶上得需有身手的才能上去……”
凌若珂眸光一亮,对她道:“这你倒不用担心……”
细细将那地方打听好了,凌若珂又甩了一锭银子将老板娘打发了,给自己的侍卫留下了一句不用跟来,去了老板娘口中所说的那个地方。
那所谓的“陡峭”却是并不如那么夸张,她约莫是看她一个弱女子,好心开口提醒一下吧。
可,这对于她来说算得了什么?
略一提气,凌若珂跃了上去,天色昏暗,她摸摸索索,终于找到了那其中隐匿的山洞,
山洞中昏暗,几乎没有光线透进去,习武之人感官非比常人,她犹豫片刻,还是摸了进去。
心下暗自道,这个时候应该是不用担心有人会来。
驰骋大漠好几日,连水是什么样子都快忘记了,此刻听见了那潺潺水声,竟然有些按耐不住内心的兴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