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疼么……她,她晕了,我来救你。”
顾洛唯耳边响起微微颤抖的童音,她柳眉一动,心道,是重症监护室里那个小鬼溜出来了,等他好了看自己不打他屁股。
她努力的睁了睁眼睛。
这时,另一道童声,比先前那道略低沉些,“她要醒了,你,你别管我。”
可是重症监护室里只有一个因为癌细胞扩散住进来抢救的小家伙啊,这个又是谁?
顾洛唯盖在脸颊上的浓密睫毛一颤,努力的睁开了眼,
眼前的景物让她大惊失色。
蓝天白云,所以,她是躺在地上?
顾洛唯胳膊撑着地就起来了,她眼前是两个孩子,一个大一点的被绑在树上,一个小的正在替大的那个解绳子。
看到顾洛唯醒了,两个孩子的脸色都发生了剧变,动作瞬间静止。
“不关四弟的事,是我让他给我解开的。”
那个大一点的孩子长得很精神,一道小小的剑眉很是英气,唇说完就紧紧的抿着,瞧着就是个硬脾气的孩子。
而他的身上有着好几道伤痕,其中一道就抽在脖子上,皮开肉绽的,还在淌血。
这么小的孩子,哪个缺德的下的手,顾洛唯心疼的别开眼。
哪个被唤作四弟的孩子,干瘦干瘦的,嗷的一下就哭了吸引了顾洛唯的注意力。
“娘别打我……娘别打我。”
“你,你别哭啊。”顾洛唯紧张道。
脑子里却是一片混沌,她就值夜班打个盹怎么就来到了这地方,这俩孩子是谁啊,他们的娘又在哪儿啊。
她习惯性的想要扶额思索,发现她的右手上拿着一条只有半截的鞭子。
绑在树上的那个孩子身上的伤莫不是就是这个打的。
那他们口中的娘……是自己!
顾洛唯正在震惊当中,两眼发蒙,这时外头忽然大步流星的走进来一个身穿黑衣的男人,他五官平常,个头却很高,身板也结实。
他看到绑在树上的孩子的时候,一个巴掌毫不留情的落在顾洛唯的脸上,一声滔天怒喝,“你大胆!”
说着,他就掏出随身携带的短剑割开了绑着孩子的绳子。
顾洛唯被一巴掌抽的晕头转向的,不知不觉已经被这个黑衣男人拎起来丢了出去,耳边还回荡着他冷漠的话语。
“我好心救你,你还苛待我的孩子,那你就滚出去,今日起不是我宁霖的妻子。”
顾洛唯耳边嗡嗡的,刚才似乎听到孩子们叫着那个黑衣男人“爹”,这算家暴吗?她脑子里一阵剧痛,记忆如泉水一般的涌入。
过了一刻钟,再睁开眼的顾洛唯眼色复杂。
她应该是在医院里值夜班的时候猝死了,重生到了这个叫大树村的地方。
原主顾氏是十里地外蘑菇村的人,因为年纪大了嫁不出去,正被黑心的哥嫂的卖去窑子里,而她被好心的宁霖给救了。
宁霖花了十两银子买她回来,就是让她照顾孩子,对外则称为夫妻。
说起宁霖也是个可怜人。
原主和他回来才知道,他六岁就被爹娘卖了。
一直在大户人家里当护卫,估摸着是得了自由身才带着家小回乡,谁知在回乡的途中,他的妻子染了恶疾去世。
要说这宁霖也真能生,一共有六个孩子,分别是宁清落,宁瑾灿,宁晏晏,宁星樘,宁星澄,宁小六还没取名字。
最小的小六才十个月大,要不然他也不至于买了原主回来照顾孩子。
“啊——”屋里一阵哀嚎声传来,“爹疼,我疼。”
“忍着,上了金疮药就没事儿了。”男人压抑的声音也从屋里传来。
顾洛唯紧张的捏着自己的手,那孩子脖子上的那道伤可是不轻,再前世要用碘伏消毒,再缝针,金疮药能行吗?
但是男人把她丢了出来,还上了门栓,她根本进不去。
顾洛唯虽然心知这是原主自作自受,但是她现在占了人家身子,脸被宁霖扇了一巴掌也是实打实的疼。
好歹也让她也得做点什么赎罪吧。
毕竟宁霖穷成这样了还花十两买了她,买了她,她还把人家孩子打成这样。
罪孽啊!“哇哇哇——”屋里响起了娃娃哭喊的声音。这是最小的小六哭了起来。
“小六,爹,怎么办啊……”屋子不隔音,还传来孩子焦急的担忧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