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武元年,三更时分,兰湖水渐渐枯竭,桥下露出河床和石头,地面慢慢升腾起烟雾。随即,若有若无的铃铛声透过烟雾穿出。
“叮当,叮当,叮当......”,一辆马车慢慢显示出形状。
红色的丝绸将紫檀木的马车装扮地非常豪华,窗帘迎风飞起了一个小角,里面端坐着一位盛装打扮的新娘子。
马车周围没有任何仆人,但老马像认识路一样悠悠地拉着车前往目的地——申家。
申家新宅,院中灯火通明,人声鼎沸。这家的老爷正在迎娶自己的第十六房小妾。客人们议论着西域第一美人的风姿样貌,想见美人一面的人迟迟不肯离开。
管家无奈,只能硬着头皮闯入洞房,弓着腰向老爷汇报:“老爷,好些贵客迟迟不肯离开,能否让新夫人出来敬一杯茶。”
洞房中的老爷醉得不省人事,卧在塌上没有抬头,不耐烦地皱着眉,随手挥了挥示意下人出去。
管家无奈,只能推出新房,带着下人去请示当家主母。
被吵醒的申大人忽然觉得一阵口渴,叫了几声都没有人答应,便只得自己起身倒茶喝。
清茶入喉,申大人清醒了几分,看着自己胸前的大红花才想起自个儿今日成亲,娶的是西域大美人柳兰姑娘。
申大人一边品茶一边看着新娘子品味:这柳姑娘身姿柔若无骨,遍体生异香,样貌自然是没得说的......
马车停下后,车中的新娘子缓缓走下马车,慢慢地穿过人群。人们却像没有看到她一样继续喝酒聊天。
申大人缓缓地揭开柳兰姑娘的盖头,看着大美人的模样瞬间醉意全无,恨不得立刻按进怀里揉搓一番,但还是装着斯文的模样,一边说着海誓山盟的话,一边急切地解开柳兰姑娘的衣服。
喜床上的柳兰姑娘,早已经毒发身亡,一脸的青紫,身子都凉透了。
新娘子缓缓步入洞房,穿门而过,走到柳兰姑娘的身边,轻轻地握起她的手,并施法进入她的身体。
一盏茶的功夫,新娘子才慢慢适应了柳兰姑娘的身体,四肢不再僵硬,但此时的自己已经是一丝不挂。
新娘子动了动僵硬的手指,抬起地右手指甲轻轻划过申大人的脊背,柔柔弱弱的力道正好刺激了申大人的神经,申大人来不及褪下自己的衣服,便一头扎进美人怀中,一番云雨。
客人们听到房中的动静,便知道今日见不了第一美人的容貌,一个个悻悻地离开,心中诅咒着申大人阳痿、断子绝孙、英年早逝......
次日清晨天刚蒙蒙亮的时候,柳兰姑娘便早早地睁开眼睛,穿着轻衫薄纱依偎在申大人怀中,唱着小曲。
申大人正做着颠鸾倒凤的美梦,忽然听到一曲吴侬软语绕上心头,便抱起怀中的美人,想再次进入温柔乡。可是美人却不肯答应,无论他怎么哄骗都不肯多待一刻。
二人拉扯之际,柳兰姑娘听到门外仆人的脚步声,便高声道:“都进来吧,伺候老爷更衣。”
申大人不情不愿地坐起来,脸色甚是难看。
柳兰伏在他背后,一只手搭在他的肩膀,一只手轻轻的摸过他的脊背,头歪倒一边,对着他的耳朵轻声道:“大人,今日是小女子第一日拜见当家主母的日子,若是迟了,各位姐姐定不会轻饶。求大人可怜可怜小女子。”
申大人见美人儿情真意切便不再为难她,起身由侍女服侍着洗漱。
柳兰以极快地速度梳洗,更衣,待在门口等着申大人。
申大人出来见她已经收拾妥当,便打消了念头,道:“走吧。”
院中早已停好了两顶软轿,二人一前一后分别进入软轿。
一行人浩浩荡荡地来到老宅,当家主母清夫人已经领着妾侍仆人等着老宅子门口。
柳兰率先下轿,走到申大人地轿子边,伺候着大人下轿。
申大人见她很懂礼数,便摸了摸她的手以示嘉奖。
众妻妾见到这一幕都是妒火中烧,但是在大人面前不好发作,只能咬牙忍着。
主母清夫人领着所有人行礼,申大人亲手扶起了清夫人,“夫人辛苦啦。”
柳兰靠近了清夫人,才看到容颜姣好的她眼下深深的青黛,想来是整宿未歇息。
申大人领着一行人进入老宅客厅,众人按照位次坐好。
仆人端过茶水,柳兰恭敬地跪着敬茶,首先是主母清夫人,然后是各房地妾室。
早饭时,柳兰乖巧地服侍着申大人和清夫人用饭、布菜、漱口。
其他十五房妾室见她很懂规矩礼数,便打消了看她这个外邦人笑话的想法,心里开始盘算着怎么找机会收拾她。
吃完饭,申大人说:“清儿,家中是否有难决断之事?”
“相公放心,家中没有什么是非。”
“难为夫人料理家事,为夫近日要随王大人到南方巡视,柳兰就托付给夫人照看。”
“是!”清夫人点头答应,眼中地失望一闪而过。
申大人看着清夫人的模样,不好再多言。其他的妾室纷纷怒火中烧,一桌子饭菜几乎没有动几口。
申大人刚出远门,妾室们就开始给柳兰各种下绊子。
二姨娘掌管厨房大小事务,时常忘记给柳兰送饭。柳兰倒是也不在意,采摘府中的鲜花水果当作餐食。院子里的花都秃了,清夫人不能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得差人告诉二娘多劳心。
六姨娘的丫头错拿了柳兰的棉衣棉服,柳兰就多穿了几件衣服,不伦不类的样子惹得府中下人笑话。
十三娘的陪嫁丫头亲眼看到柳兰流出府邸,清夫人差人找了一场,没料到她居然躲在厨房里偷东西吃。
鸡飞狗跳的事情,闹得府里人尽皆知。风言风语,已经成了城楼酒肆的闲谈。
清夫人无奈,只得叫来柳兰姑娘和自己一起住在春花园中,二人同吃同住。但清夫人不肯跟柳兰说一个字,只是吩咐了教习嬷嬷管教着她一言一行不出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