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国,天元二十三年,紫薇宫。
连日来,女帝符曦月似是病重,日日待在宫内不出。朝政不理,大臣不见,内殿之内只有她最为宠幸的朝臣南宫辰逸得以入内。
所有人都嘲讽女帝是个草包,被那南宫辰逸惑了心思,日日不理会政务,只想着和南宫大臣吃喝玩乐。南宫家本来从朝中七品的官勋,一路升到了一品重臣的地步。
然而只有符曦月的心腹才知道,紧闭内殿外时不时传来的令人恐惧的呜呜咽咽声,并非世人诟病的靡靡之音,而是符曦月死到临头了。
“南宫大人,这么多年来皇上一直待您极好,您怎么可以这样对她!”
内殿外,心儿跪坐在地上,苦苦哀求着。
她回头看了一眼被绑在木架上浑身鲜血淋漓皮开肉绽的符曦月,心疼不已。心儿从小跟着女帝符曦月一起长大,两人早已脱了君臣之别,像是亲姐妹一般。
而现下符曦月本该护着心儿,但见她原来那张美到惊心动魄的脸,都苍白恹恹,提不起一点生气。
她的心死了。
五天前南宫辰逸带了两名随从进宫,跟着朝中女官上官柔儿里应外合,将她囚禁受刑。这短短五日的折磨,已经让符曦月身心俱疲。她对他诸多提携,南宫辰逸却毫无半点怜惜之心,次次上的都是极刑。盐鞭、夹棍、蚀骨钉,一次又一次早就打的符曦月麻木不已。
这样也好,她就感觉不到痛了,也就忘了自己伤的心,竟比身上无完好的伤口还要更痛。
南宫辰逸看着符曦月心如死灰的样子,嘴角牵起一抹冷笑,“符曦月,连你的狗都说你对我好。但是我就不明白了,你对我好,你怎么不把南华符给我交出来?”
“呸!”
符曦月还未说话,心儿便挡在她的身前,“南华符是我符国无上至宝,唯有女帝才能继承。你想从陛下那儿要这个东西,就是要陛下成为符国的千古罪人!还有上官柔儿你这个贱人,陛下待你不薄,你竟然伙同南宫大人逼宫造反?!”
“女帝?今日,我便是要来让我的柔儿继承符国女帝,你要交出南华符,我就饶你一命。”南宫辰逸搬了张凳子,拉着身后一袭白衣眉目清冷的上官柔儿道,“柔儿,你就坐这看,江山为聘,今日我必定将最至高无上的权利,送到你的手中。”
柔儿……柔儿……
她符曦月爱了南宫辰逸那么多年,她为了他披荆斩棘力排众议给了南宫家的满门荣耀,今日他却想夺了她的女帝之位当成礼物送给另一个女人。
上官柔儿……她的亲信,她身边的内侍女官。她因不受上官家的待见,她便为了这个庶女处处与三朝功勋的上官家作对!
岂料,竟然得了今天这样的局面!
哀莫大于心死。
这一刻,符曦月这才知道,自己的一生竟是如此荒唐可笑。若天有神明,绝不能让符国落入两人之手!
“绝无……可能……”
“好啊,敬酒不吃吃罚酒!”
南宫辰逸俊美无双的脸上闪过一抹厉色,顿时起了杀心。他看向一旁的心儿,突然露出一股阴测测的笑,“符曦月,你是不想活了,那心儿呢?如果不交出南华符,我就让心儿先下去替你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