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冷的刺骨。
瓢泼的雷雨在头顶轰然乍起,角落里的女人被五花大绑,身上残破的衣裙浸满血迹。
她匍匐在地上,用尽力气朝前伸手,含糊不清的嗓音夹着哭腔:“给我……爸爸的骨灰……”
站在她面前的女人妆容精致,姿态优雅,在小洋伞下肆意的扬起嘴角。
“这不是大名鼎鼎的影后陆知意么?怎么现在这么狼狈啊?”
她语气嘲讽,说话间优雅的伸出手,身边的保镖立马会意,将一个小罐子交到了她的手上。
看到温诺手中的小瓷罐,陆知意越发激动起来,甚至伸手扒住了温诺的小腿。
“脏死了!”温诺的眼底毫不遮掩的充斥着浓浓的嫌恶,抬脚冲着陆知意的肚子便是狠狠一击!
好痛!
十公分的鞋跟几乎要嵌入小腹,陆知意疼的整个身体蜷缩在了一起!
饶是如此,陆知意的手,却依旧伸着。
爸爸……
知意带你回家。
“呵,想要你那个以权谋私的人渣爹的骨灰?行啊,我给你。”
“我爸爸没有……他没有!”陆知意拼尽全力嘶吼出声,竟让温诺心头一颤!
但不过片刻,她便回过神来,冷笑着款款的蹲在了陆知意的面前,当着她的面揭开了那个小小的瓷罐。
白色的粉末纷纷扬扬落下,混着雨水,散落一地!
陆知意疯了一般在地上胡乱抓着,想要收起爸爸的骨灰,可暴雨之下,那些骨灰早已混入泥土。
“这些,可都是南风哥哥交代的,南风哥哥还说,收拾完你们一家,立马就会跟我结婚,陆知意,你输了。”
女人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温诺伸出手,拍了拍陆知意的脸颊,起身之际朝着身后的保镖交代到,“这个女人,景总赏给你们了,好好玩,可别辜负景总的好意。”
“噗!”陆知意只觉得起气血上涌,下一刻,一口淤血赫然喷出!
景南风!
你好狠!
陆家和景家乃是世交,她和景南风更是青梅竹马。
就连他们两个的名字,都取自‘南风知我意’。
甚至两家从小就定下了娃娃亲。
景阿姨心脏病不治身亡,景南风却将一切错都归咎于父亲。
父亲是国内顶尖的心外科教授,一世清白,被抹黑不说,如今人都已经去了,他竟然连骨灰都不放过!
甚至,现在还要让自己死都死的不清不白!
恨如同疯狂生长的藤蔓,瞬间爬满陆知意的眼眸。
身上本就只剩碎布的衣服被人撕开,她竟也毫无反应,仿佛一个提线木偶,空洞的眼神中,唯一存在的,只有肆虐的恨。
忽然,一声闷响,身后的大汉应声倒地,溅起的水花打在陆知意的脸颊。
她缓缓抬头。
一个身着西装的男人逆光面相她,如同神祗降临。
他朝陆知意伸出手,低沉的嗓音仿佛来自地狱。
“恨么?”
陆知意目光空洞,抬起头看着男人,点了点头,将手伸了出去。
爸爸,知意会给你报仇的,他们加注在我身上的痛苦,来日我必将千倍百倍的奉还!
五年后。
首都机场上人山人海,安全线外,粉丝们高举着印着‘许星觅’的应援牌,一阵熙攘。
被热烈迎接的女人脚踩十公分高跟鞋,一头栗色长发张扬放肆的搭在高.挺的胸上,立体精致的五官足以让人尖叫晕倒。
而她身侧,一个长相精致的小男孩穿着一身设计感十足的风衣,拉着她的手气场十足的和她并肩走来。
一瞬间,周围的一切仿佛都黯然失色!
无数媒体记者疯狂涌入,不过瞬间就将一大一小两人围住。
“许小姐,您从未公布过婚讯,难道孩子一直是您自己亲自养大的么?孩子的父亲是有什么原因不能出面么?”
“孩子的父亲是不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许小姐,您的私生活一向开放,您不公布孩子的父亲身份是不是另有隐情?”
“······”
刁钻的问题接踵而至,许星觅却始终淡然自若,下一刻稚嫩的童声忽然响起。
“这位大妈,你这样赤果果窥探别人的隐私不觉得很掉价么?嘴巴这么毒,死后可是要下拔舌地狱不得超生的哦。”
许西洲仰着小脑袋,看起来很是无害,说出的话却令人胆颤!
像是被踩中了痛脚一般,刚才发问的女记者脸色顿时垮下来,“你这孩子,小小年纪,说话怎么那么难听?还咒我死?”
“这些可都是书里写的,你不看书么?”许西州眉眼弯弯,话里有话。
女记者气的胸口险些一口气提不上来——她竟然被一个小孩子怼的哑口无言!
她咬牙看向许星觅,“许小姐,您作为公众人物,就是这么教育孩子的么?”
许星觅薄凉的眸子浅浅抬起,殷红的唇角微扬,“怎么,我儿子哪里说错了么?”
女记者的脸瞬间发白,半晌才语调僵硬的为自己找场子道:
“许小姐,您不能仗着自己的地位如此欺负人,一线明星就可以把我们这些普通人的尊严踩在脚下么?”
“原来这位小姐还知道尊严?”许星觅眉眼轻挑“你窥探我隐私在先,污蔑我在后,更是对我儿子充满恶意,这就是记者的职业操守,你们普通人的尊严?”
女记者接二连三的吃瘪,脸色很是难看,可仍旧硬撑:“我是记者,这是我的本职工作,你一个公众人物这么说话,难道就不怕带坏孩子么?”
“本职工作?”许星觅一眼看穿她看似坚硬底气下的心虚,勾唇往前走了一步“原来记者的本职工作就是口无遮拦的窥探艺人的隐私?”
高跟鞋踩在地上的声音仿佛一道闷雷,听的女记者浑身僵硬,明明没有任何逼迫,她却忍不住身体僵硬,面色发白,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而此刻周围议论声再也压不住了,有几个维护许星觅的粉丝甚至直接骂出了声。
握紧许西州的手,许星觅眸色微挑,记者们便不由自主的退让一旁,无人再敢上前阻拦采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