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启国都城,安阳
安阳城内,街道两边开满了店铺,其中最引人注意的莫过于开在闹市中的琉璃阁,虽名为琉璃,却非卖琉璃之地,而是一家饭馆。
殷子矜带着贴身婢女灵俐,刚走进琉璃阁的大门,就听到几声尖叫,客人们惊慌的往外跑,两人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就见一团火红色的东西冲了出来,连忙闪身避开。
定睛一瞧,这哪里是什么东西,分明是一个被大火焚烧着全身的人,冲了出去。
那人冲到门外,摔倒在地,痛苦的嘶吼着,扭曲着身体,双手不断的在身上撕扯,似是这样就可以把身上燃烧的火苗全部丢开一般。
几个店小二忙从后厨舀了几桶水,跑了出来,想要将火扑灭,不曾想,水浇到身上,却如同油泼一般,火势更大起来。
不多时,那人便蜷缩在地上不动了,人已被烧焦了。
所有人都被这突来的一幕惊的慌了神,只有殷子矜若有所思的盯着地上的尸体,似是想到了什么。
“刚才在琉璃阁内的所有人,都不得离开,其他无关人员,速速散开。”大理寺卿乔震杉接到报案后,火急火燎的赶到了现场,立即派人控制住了现场。
围观的群众一看有当官的来了,赶忙离去,生怕一个不小心,牵连到自己,瞬间,哄闹的现场,安静了不少。
乔震杉看向去报案的小厮,问道“你说说,这死者到底是何人,刚才又发生了什么。”
那小厮颤声说道“大人,我家公子是蒋丞相的侄子,蒋四平,刚才与他的几位朋友在这琉璃阁内,喝酒聊天,突然就全身着起了火。”
“你是说突然?当时可有人靠近过你家公子?”乔震杉问。
小厮摇头,肯定的说“没,没有,当时在那桌的都是我家公子的朋友,没有外人接近。”
“刚才和蒋四平在一起的都是哪几人?”乔震杉看向被暂时留在琉璃阁内的众人。
此时三个身穿华服,却面如白纸的三个年轻人,瑟瑟缩缩的走了出来,其中一个年轻人,小声的说道“大伯,是我们三人。”
乔震杉挑眉,语气不悦的说道“乔磊,你为什么会在这”
“我……我是被朋友拉来的。”乔磊十分害怕自己的这位大伯,想要逃跑,又不敢。
“来人,把他三人都带回大理寺,严加审问。”乔震杉冷声说道。
“大伯,我知道凶手是谁。”乔磊咽了口吐沫,眼中闪过一丝不怀好意。
在场众人都不讶异的看向乔磊。
“凶手就是……她”众人顺着乔磊手指的方向看去,他所指之人,正是站在一旁的殷子矜。
只是一瞬间,殷子矜周围的人,全都四散开来,没人敢接近殷子矜,全都用审视的目光,盯着她。
殷子矜心中好笑,无奈的耸耸肩,似笑非笑的看向乔磊。
“你怎么也在这?”乔震杉这才发现殷子矜也在,顿时觉得有些头疼,这个小祖宗不是还被皇上禁足着呢,怎么跑到这来了。
“呵呵,舅舅,我就是出来透透气的。”殷子矜冲着乔震杉甜甜一笑,然后看向乔磊,说道“表哥,好久不见了,不知表哥为什么说我是杀人凶手呢。”
乔磊看着殷子矜,挺了挺胸堂,开口说道“刚才蒋兄正在与我们说,你骄纵跋扈,在宫中公然对贵妃娘娘和三公主拳打脚踢,大闹毓秀宫时,你就恰巧出现在了大门口,也就这么恰巧,蒋兄身上就着起了火,定是你听了蒋兄的话,恼羞成怒,动了什么手脚,杀了他。”
“放屁。”灵俐一听乔磊冤枉自家主子,不乐意了,怒视着乔磊“你说我家公主杀人,你可有证据。”
乔磊狡辩道“若不是她,怎么会这么凑巧,蒋兄这边说她,她就出现了,然后蒋兄就死了呢。”
“乔磊,诬告公主的罪责可不小,你最好想清楚了再说好,你除了猜测,到底有没有什么证据?”乔震杉沉着脸问道,这两个孩子,都是他从小看大的,
殷子矜虽有些骄纵,但是品性纯良,多次帮助自己破获各种奇难疑案,绝对不会随意杀人的,
而乔磊倒是整日游手好闲,不务正业,但却胆小的狠,也不会真的敢去杀人。
“我……”乔磊怎么可能有证据,只是刚才听说要被抓去大理寺,情急之下想要推出殷子矜做挡箭牌,他猜想乔震杉根本不可能真的去抓殷子矜,所以也没道理再抓自己不是。
这时一直没怎么说话的殷子矜,才缓缓开口道“表哥,你刚才也说我骄纵跋扈了,你说,我这样的一个人,若想杀人,为何不找个隐秘的地方直接杀了就好,何必要用这么麻烦的杀人手法呢?”
围观众人听了连连点头,也是,这殷子矜,天启国皇上的嫡女,深受皇上宠爱,以至于性情骄纵,无法无天,连贵妃都敢明着打,要杀一个没有官职的人,那不是如捏死一只蚂蚁一般容易,悄悄杀了就好,何必要在这众目睽睽之下行凶呢。
“这……”乔磊听着众人窃窃私语的话,张了张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殷子矜冷笑一声,走到尸体身边,用匕首挑开蒋四平未被烧尽的衣服,说道“这蒋四平是里衣上,被撒了燃尸粉,遇到阳光直射火高温才会引起自燃,所以,这凶手,并非是今日这琉璃阁内之人,舅舅,我还是建议你去查查他身边的人比较好。”
乔震杉点头“嗯,我知道了,我会去查的,你快些回宫吧。”
“舅舅……”殷子矜撒娇般的喊着乔震杉,她这人不像别的皇室贵女喜欢琴棋书画,偏偏就喜欢这查案破案,所以很想跟着乔震杉一起去查此案。
“好了,你自己什么情况,你不知道么,赶紧回宫去,免得你父皇生气。”乔震杉有些头疼的撵人。
灵俐伸手扯了扯殷子矜的衣袖,怯生生的说道“公主,要不咱们回去吧,不然皇上知道了,真的会生气的。”
“好啦,知道了,回去就是了。”殷子矜瘪了瘪嘴,留下自己的暗卫风眠在这盯着,才不情不愿的转身回离去。
在经过乔磊身边的时候,停住了脚步,小声说道“表哥,下次要陷害我的时候,麻烦动动脑子,另外回去转告三妹妹,你们的那点小心思,还是省省吧,兔子急了还咬人呢,何况是我?你说呢。”说完伸手拍了拍乔磊的肩膀,扬长而去。
乔磊盯着离去的殷子矜,不自觉的出了一身的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