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黑夜风高,一道雪亮的闪电,划破了寂静的深夜。
“啊……”
枯瘦虬结的树影下,一个身影挣扎着,发出阵阵痛苦的呻 吟。
串串冷汗和雨水,顺着宋子月的额头滑落,混沌中,她一眼就看到了自己硕大的肚子!
一股浓郁的血腥味弥漫开来,雨水和血水混合在一起,顺着草丛内流淌。
这是……要生了?
宋子月纤细的手指深深抠入泥土,留下五条抓痕。
条件反射似的,下身阵阵用力,一股血肉朝胯 下滑去……
脑子逐渐清明,她这是穿越了?还是带着球穿越!
怎么也没有大夫或者产婆?
“没想到从山坡上滚下来都没死,呸,果然贱人贱命。”
有人重重的一脚踹在她的小腿上,宋子月吃痛大叫一声显些晕过去。
“还敢叫,剁了你去喂狗信不信!”
两个瘦杆子模样的人对她连踹了好几脚,宋子月抓紧一旁的石头用力砸向两人。
两人被砸中,哀嚎着后退好几步。
“他娘的,你这个贱人!”
左侧的人又想打来,山中突然传来一声野兽的鸣叫。
男人一激灵,“杨哥,这山里不会有狼吧。”
被叫做杨哥的男人搓了搓手臂,眼中闪过惊恐,“我怎么知道,算了,这贱人肯定活不成了,我们快回去吧。”
宋子月睁大眼,将二人的容貌记在心里,五指握拳死死的扣在掌心。
腹部一阵阵痉挛抽搐,雨越下越大,她用力拽紧身旁的草木,好让自己恢复些体力。
她一口咬住衣领处的帕子,恨不得把牙龈咬出血来,雨越下越大,砸在脸上生疼。
不知过了多久,一阵婴儿的啼哭声响彻天际,宋子月松了一口气,两眼一黑晕死过去。
意识仿佛在无边无际的大海里浮沉,许多莫名其妙的东西用力涌进脑海,大多是悲伤痛苦的,让人压抑恐慌。
原主命苦,被人夺了清白,幸好她娘和弟弟小心的照看她,没让村子里的其他人发现异样,谁知道昨日家里突然进来两个男子,将她扔在了山里面。
后山多的是蛇虫猛兽,真是上天垂怜她才没有死去。
宋子月吓得一身冷汗坐起,又因为疼痛直直的躺回床上,她的衣服被人换了件干净的,好像在一个小木屋中。
“呀,宋家妹子,你醒了,真是福大命大啊,好几个大夫来看过你都说你不行了。”
宋子月重重的喘了几口粗气,看向眼前的人,似乎是山脚下的刘婆子。
刘婆子把一旁的小木桶搬过来,“你看,你的娃娃健康着哩,是个男娃娃。”
木桶中躺着一个小小的身影,脸上皱巴巴的,小手紧紧握着,刘婆子把人抱起来塞在她的怀里。
小娃娃乖巧的一动不动,宋子月的心猛的软下来。
“刘婆婆,谢谢你救我们回来。”
刘婆婆摆摆手,“老婆子我粗实活干多了,这点事算不得什么,只是…这娃娃爹是哪个?”
宋子月眼底闪过一道阴鸷,原主性情软懦,被家里几个人压的死死的,前阵子被人骗上山,有人砸晕了她,毁了她清白。
她本想和娘带着弟弟偷偷去另一个村生活,却被那几个畜生扔入了山中,早产生下了这个孩子。
刘婆子见她不开口,把一旁的姜汤递上。
“哎,都是苦命的人,先养好身子吧。”
宋子月感激的道谢,刚想喝下去,门外就传来一阵急切的敲门声。
“宋子月,你这个不要脸的贱货,还有本事待在里面,还不快滚出来。”
刘婆子探探脑袋,连忙开口,“是你大娘带着人来了。”
“你这小贱人没有说媒嫁人,却生下了个野种,真是好大的本事啊,我要让大家看看,你这个贱人有多么不要脸。”
小木屋的门摇摇晃晃,再踹两下就有倒下的趋势。
刘婆子满脸心疼,宋子月叫住她。
“婆婆,你把门打开吧,我来跟她们理论。”
“可是你这刚刚早产完…”
两人话音未落,门就被一脚踹了开来,赵平翠扶着宋祖母站在门外。
赵平翠得意的扬扬眉,“娘,我说的没错吧,这个小贱人是真的与外男苟且了,连孩子都生下来了。”
宋祖母气的满脸通红,拐杖用力捶在地上,“简直不知羞耻!给她把我拖出来浸猪笼去!”
赵平翠伸出手一把就要拉她,刘婆子连忙挡在前面,“宋大媳妇,这女娃娃刚生下孩子,你们这样拖出去是要她们的命啊。”
“要你多管闲事!”赵平翠一把推开刘婆子,还不解气的把她小木桌上的茶具全部挥倒在地。
宋子月胸中杀意暴涨,她握紧一早藏好的簪子,朝着赵平翠伸过来的手就扎去。
赵平翠顿时如杀猪般的惨叫一声,扬起另一只手又要打过来。
宋子月拔出簪子,又用力扎进她的大腿里,赵平翠捂着手脚,冷汗连连,在地上打滚哀嚎。
宋氏嘴唇直哆嗦,“真是反了天了,我们宋家怎么生出你这么个畜生东西,当初老 二生下你的时候,就该活活把你掐死。”
宋子月冷笑一声,刚生完孩子,她身上到处都疼的厉害,此刻牙关都直打颤,面上却一丝服软的迹象都没有。
“祖母这话说的,您莫不是忘了,当初我父亲死后,如果不是我娘不计前嫌将你和大娘二娘她们接过来,你们现在在凤凰村还不知道是生是死呢。”
当年宋氏最为偏心,对小儿子不管不顾,宋子月的父亲便独自来了另一个村,在村中盖出两套房子,有了不少田地,也算大户人家,宋父过世后,其他几房就开始各种卖惨。
原主娘心软,将人接了过来,她们却变本加厉,霸占了房产,还想将原主害死。
宋氏大走几步,就要过来打她的嘴,却被自己的衣摆绊住,一下子磕在地上,磕掉了一颗侧门牙,血珠顿时流落下来。
赵平翠嫌弃的看了她一眼,默默地离远些,嘴上开始哀嚎,“娘,你怎么样了?你们快来看看我娘啊!”
随着她话落,不远处的村民们纷纷跑了过来,将不大的小木屋围的水泄不通。
“这是怎么了?”
赵平翠连忙哭诉道,“这宋子月水性杨花,勾着村里年轻的小后生不放好几次了,被我逮着了教训好几次,谁知道她这次居然和外人一同苟合,还生下了一个娃娃,我和娘来找她回去,还被她打了,这人实在有辱门风,你们快把她浸猪笼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