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没?李家四丫头又要出嫁了!”
一大早,喜婆领着一顶小小花轿来到简陋的木屋前,呼啦啦就围了一群看客。
“李家四丫头?就是那个把蔡老太和蔡林活活气死的小寡妇?我的妈,这种货色还嫁得出去?”
“怎么嫁不出去?村西头那个阴着脸的猎户反正也娶不到媳妇儿,可不就只能娶她么……”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一群人笑开了。
李丽丹坐在屋内,听着这些闲言碎语,她坐在床边翻了个白眼,理直气壮——
她们说的是原主又不是她,有毛好羞愧的?
她可是现代商业巨头家的大小姐,没想到自家飞机失事一朝穿越,还穿成了个二嫁的草包。
她只用一晚上就冷静了下来,审视原主的前半生,这个草包除了好看些之外,真的是一无是处。
也不知道脑子里装的是什么,因为顺利二嫁太高兴,在河边洗衣裳的时候跳起舞来把自己摔死了,李丽丹就这么穿来了。
“我的祖宗,这都什么时辰了,你怎么还是这幅样子!”
肥胖的喜婆穿一身暗红的衣裙,头上还戴着象征喜庆的大红花,她大步走上来把李丽丹拉到铜镜前,一边说手上绾发的动作倒是一点没落下。
“也没个娘家人来,还好今天我早点到了。”
“得亏你原本就长得清秀,十里八乡还真没有什么人能比你更好看的,稍微打扮打扮就足够了。”
“不然错过了吉时,又得怪老身来晚了……”
喜婆啰啰嗦嗦了一通,李丽丹越听越无奈。
这个蠢货要不是因为嚣张跋扈把婆家气死,又贼心不死想改嫁,气得娘家跟她断绝了关系,怎么会没有个娘家人来给她收拾打扮?
“要说到你这个丈夫,别看他是猎户出生,但是长的可是一表人才啊。这么一门好亲事,你可别像以前一样作妖了!”
“谢谢您了刘喜婆。”
李丽丹嘴上道着谢,其实心里一个字都不信。
要是真有那么好,还轮得到这个胸大无脑且二婚的她吗?
这个猎户肯定有毛病,可能丑得像三寸钉武大郎,还有可能是个哑巴或者聋子……
不过形势比人强,她不得不嫁。
没有娘家收留,原主又把自己仅有的两样首饰都给了刘喜婆让她操持二嫁之事,现在她身上穷得一个铜板都没有。
不乖乖出嫁难道等着饿死?
失节事小,饿死事大,不管她穿到哪里,先活命再说!
眼看这就收拾得差不多了,喜婆拿起一旁的红盖头给她盖上。
“吉时到了,走吧。”
刘喜婆牵起李丽丹的手,往门口的轿子里走。
……
没走多久,轿子停在了一个简陋的竹篱笆院门前。
刘喜婆把她牵下轿子,带入新房,整个过程冷冷清清,男方家没有半个亲朋好友到场,甚至连新郎官都不在。
也亏刘喜婆那张老脸够厚,她还按常规嘱咐了李丽丹几句好好生活之类的话,这才带着两个轿夫离开。
“这哪像二婚啊,简直像冥婚……”
李丽丹一个人坐在床边,心里有些害怕。
这个刘喜婆收了原主的两件好首饰,应该不至于丧心病狂到把她配了冥婚吧?!
她试图揭开盖头看看,又怕这不合礼数的举动引得自己的夫家不满,毕竟那是她现在唯一能依靠的衣食父母,她决不能得罪。
时间一点点过去,窗外的日影渐渐西移,李丽丹从盖头底下眼睁睁看着日影从自己的双足的左边移到右边。
最后,那日影彻底消失了,盖头底下的视野越发昏暗。
李丽丹觉得自己仿佛在床前坐了一个世纪,她想起自己前世看过的穿越小说。
穿越就穿越,人家一穿越不是公主就是王妃,自己怎么会穿越到这样的草包身上?
没权没势,爹不疼娘不爱,还要嫁个不知道有什么毛病的猎户……
这屁股底下的床也硬得厉害,比昨天在小木屋醒来的那张床还硬,可见这猎户的日子也不富足。
李丽丹心中越来越忐忑。
突然,她听到了一阵很轻的脚步声,像是个孩子。
“嘻嘻。”
孩子藕节似的小手调皮地揭开她的盖头一角,露出一张带着婴儿肥的小脸,“你就是我爹爹新娶的新娘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