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战乱的时代,此时,风国国都。
“殿下,敌国已经攻过来了,我方节节退败,溃不成军。”
大殿之上,一袭红色战袍的男子看着下面低着头,跪着的宰相大人,眉头死死的皱着。已经无路可退了么?他风国六百年的基业,就要在他手中毁了么。原本凌厉的双眼在这一刻,暗淡无光,整个人无精打采,二十岁上下的年纪,瞬间苍老了十倍不止。
堂下跪着的宰相,看着他们殿下突然颓废,整个人无力的摊坐在地上,整个大殿,无一丝生气。
“殿下……”突然,一个娇媚柔弱的声音传入耳中,原本闭着的双眼刷的睁开,再无一丝刚才的颓废无力,瞬而光芒万丈。
“江火,你不在宫里好好养着,怎么出来了?”漓江立马收起那股颓废,一脸微笑的看着江火。
“漓江,我知道,敌军已经打到宫门外了,我们,再无别的出路了,是不是?”江火淡淡的问道,一身淡黄,色的衣裙,将整个脸颊衬的粉嫩,一只手撑再后腰,一只手捧着将要临盆的肚子,头上只戴了一支翡翠蝴蝶簪,将乌黑的秀发松松的盘在头顶,处处透着慵懒,打扮虽然简单,可是却很是妩媚。
“对不起……”漓江的头狠狠的低了下去,打了三年的仗,在外面无论多艰难,他都不曾这般无助过。
他对不起江火,更对不起江火肚子里的孩子,自责,无助……种种情绪纷扰在胸间。
看着漓江的双肩微耸着,江火心里就像针扎一般,疼痛难忍,却还是微笑道:“后悔么?”
漓江抬起头,俊美的脸上布满泪痕,却坚定的摇了摇头,“从未后悔。”
跪着的宰相一脸颓废,摇了摇头,大局已定,再无翻身之日。
“报……”正在这时,一个小兵狂奔进来,对着漓江就跪了下去。
“殿下,敌军已经攻下了所有宫门,只剩婉漓宫了。现在仅剩兵马全部守在宫门外……”,后面的,江火一句也没听到,双眼定定的看着漓江。
外面传来了敌国将士的喊话声:“里面的人听着,只要交出江火,我王便可退兵,并归还我国吞并风国的所有国土,如果不将江火交出来,风国,今日,便是你亡国之期。”
江火定定的面前这个男人,她用尽一生来爱的男人。
等了良久,漓江一句话也没有说,原本璀璨的眼眸一点一点的暗了下去。心,渐渐的,凉了。
她慢慢转身,面向着大殿门口,一步一步的走过去。她走的很慢,很慢,很长时间,很长,很长,脚步似有千斤重。
跪着的宰相双眼放光的看着江火的背影,一个大着肚子的女人,消瘦的背影,绝代风华的风姿,一步一步的走向大门。
漓江始终都是低着头,没有说过半句话。终于,在她快要踏出门槛的时候,漓江出声了,
“站住。”
江火的脚顿在空中,缓缓的缩了回去,转头看着一身红色,站在大殿中央的漓江,泪眼朦胧。
漓江三步并作两步,快速走到江火面前,低头俯视着她,一字一句道:“你是我的女人,江山,应该是男人的责任,不该由你一个女人还守护,我的江山,我来守,江火,不怕,你有我。”
她的眼睛,瞬间就红了,泪就像是断了线的珠子,不断的往下落,却满脸都是笑意。她的漓江……她的漓江……
“夜摩天,我的江山,我守不住,是我没本事,可是,我的妻子,只能是我来守。”漓江掷地有声,声声入耳,眼睛直直的看着大殿外缓步而来的夜摩天。
他只要江火,江山,你要,便拿去。
“江火,你真的愿意跟着无能的男人殉国?”夜摩天看着江火的眼睛都不曾眨一下,直直的看着她。
江火抬起微红的双眼,看着骑在马上,那个长相邪魅的男人,淡淡的开口,“当初,月牙儿用自己的命来换取你的命,你可想过对不对得起她。”
骑在马上的男人沉默了,当初,江月牙用自己的身体为他挡的那致命毒箭,如果不是她,哪会有今天的夜摩天。
“大王……”跟在他马下的将领,见此微惊。这些,他们都知道,这些根本不可能对他们大王造成什么伤害,可是,江火是什么人?天下第一,举世无双的蛊惑高手,别人或许蛊惑不了他们大王,可是,对方可是江火啊,他们大王心心念念的人,尽管已是为人。妻,可是,那风华,那傲骨,远非平常女子可比拟。
其实,这时候的江火根本就没有对他用什么蛊惑人的招数,是他自己,真的是他自己,月牙儿为了救他,身中被涂了剧毒的毒箭,这是真的,而且,月牙儿是那么的爱他,那么那么爱。
'“江火,为什么?为什么你就不会选择我呢?我能给你的,绝对比他能给你的多得多,为什么?”夜摩天痛苦的问出口。
“因为,我不爱你。”因为不爱你,所以你给的所有都不是我想要的,因为我不爱你,所以,你再好,都入不了我的眼。
“江火……”漓江愣住了,夜摩天愣住了,大殿里的宰相也愣住了。因为我不爱你,所以,你给的所有,我都看不上眼。
夜摩天的国土多大,他们都知道,风国于他来说,就像是一只蚂蚁一样,可以毫不费力的捏死,可是,这场原本很快就会结束的战争,硬是拖了三年。
漓江狠狠的抱住江火,脸上满是笑意,一点都没有即将成为亡国奴的样子。
'“嗯……”就在抱住江火的时候,江火的肚子剧烈疼痛了起来,没一会儿,身上的襦裙就湿红了一片。
“江火,太医,太医,快宣太医。”漓江急了,夜摩天也急了。可是,周围站着那么多人,却没有一个人动。
他们,是不会让他们大王救敌国人的。
“你们都聋了么?快宣太医,如果江火有什么事,朕要你们陪葬。”可是,还是没一个人动。
“大王,为了一个女子,何苦?”这时,一个老妇人走了出来,看了眼躺在地上,脸上已经苍白了的江火,对夜摩天道。
“母后?”夜摩天见他的母后都来了,有些惊讶,却又猛地跪了下去,“母后,求你救救江火吧,母后。”
“人家心里根本没你,你何苦,她是敌国皇妃,不能救。”妇人冷哼一声,皱眉看着一脸痛苦之色的江火。
“母后,我不在乎,我真的不在乎,母后,儿臣求您了。”说完竟“砰,砰,砰”的磕起头来,“母后,求您救救她。”夜摩天一脸痛苦之色,好似现在一身是血的不是江火,而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