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的微风中,已经透着几分暖意,道路两旁的桃树逐渐繁茂,一派欣欣向荣的景象。
在这三月里,皇帝的嫡女、长乐永安公主沈令初,这个被皇帝和皇后捧在手心的掌上明珠,却做了一件震惊所有人的事情。
她毅然舍弃了青梅竹马,在长林宴上选择了昭武大帅谢初作为夫婿,此举引发了轩然大波。
如果说,长安城内除了当今天子与皇后,谁还能让满城的达官显贵津津乐道,那便是拥有“长乐永安”封号的三公主了。
三公主深得皇宠,被誉为天子最疼爱的女儿,几乎所有最美好的评价都用在了她身上,且无人觉得过分。毕竟,她那般灵秀可人,实在令人难以不喜。
正因如此,她也被宠得有些骄纵。她对仆人稍不如意便发脾气,更是毫不犹豫地抛弃了青梅竹马的顾公子。谢少将军不过在庆功宴上赢得了第一,她就对这位新中意的情郎一心倾慕,全然不顾往日情分。
唉,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啊!真是令人唏嘘!
沈令初最近很苦恼,非常苦恼。
她压根儿不知道,这场长林宴本就是为了替她挑选夫婿而设。过去半年,父亲频频提及婚事,母亲也时不时提到长安城内各大家族的俊杰少年,意在暗示:该成家了。
难道,她选的夫婿有问题?
这绝对不可能!沈令初心中笃定:她的夫婿一定要是这世上最优秀的男子,绝不能有一丝瑕疵!为了弄清楚父母的心思,她必须找他们问个明白!
想到这里,她翻身下了椅子,吩咐身旁的宫女道:“我们去延英宫!”
此时,皇上的早朝应该结束了。她料定,父皇必定还在大殿中,自己一定要去问问,为何不立刻定下她与谢初的婚事,难道其中还有什么难言之隐?
也许是命运的安排,沈令初带着一名侍女匆匆赶到了皇宫。侍卫告诉她,皇上在半个时辰前已经去了芷阳宫,于是她又急忙转往芷阳殿。
芷阳宫是沈令初六年前居住的地方。当她还未踏入门槛,门外等候的侍女已经认出了她,立刻迎上前将她引了进去。此时,高座上的皇上注意到了她,并微笑道:“真巧,我刚提到你,你就来了。来,过来坐下。”
“一炷香之前,我派云珠去找你,可你不在,短短时间你人去了哪里?”“已经不小了,怎么还是这般轻率,也应当学会稳重一些了吧。”
“母后!”沈令初没好气地说道,“我也想换个地方,可时间不允许。我刚从延英殿回来,就听说父亲在这里,便立刻赶来了,怎么可能是去游玩?您这可冤枉我了。”
她本身肤白貌美,眉眼弯弯,此刻微微生气,更添几分妩媚。皇上见状,开心地轻声笑道:“你娘说你不要紧,我会护着你,来,到我这边来坐。”等沈令初落座,他才问道,“瞧你这样子,莫不是有什么事要与朕商议?”
沈令初嘴角浮起一丝笑意:“以父亲的聪慧,您一定能猜到我今天来的目的。”
皇上被女儿一番夸赞,心情大好,对皇后微微一笑:“猜来猜去,你这次来,应该是为了你的婚事吧?”
沈令初眼睛眯成一条线,正要赞叹父亲的聪明,皇上的下一句话却让她表情僵住:“你是不是后悔在长林宴上选了初儿做夫婿?今天来,是想让我取消与你和初儿的婚约?”
“不,”她淡淡回应道,“我这次过来,是想请求父王,把我与谢大帅的婚事定下来。”
国王感到耳朵似乎有些不太灵光,脸上也略显尴尬。
皇上和皇后这才明白沈令初的来意,互相对视,眼中流露出你懂我懂的神情。
沈令初见状心里一紧:“父王母后,二位为何这般神情?您是不是不想让我和谢初结婚?难道他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缺陷?”
“胡说!”皇上立刻反驳,“他虽是大臣,但也是你的堂兄,你怎可如此说他?初儿无碍,极好。”
“他……是不是有其他心思?比如……”
“令儿!”皇后出声制止。这次换成皇后微微皱眉说道,“你谢初兄刚从边疆回来没多久,这样的风言风语从何而来?”她的意思是,你的表弟不是那种人,你也不能这样轻言妄语,失了礼数。
沈令初自然听出话中深意,越发疑惑:“既然他那么好,为何迟迟不肯娶我?他可是我堂兄,在大夏有过赫赫战功,更被父王册封为昭武大将军,难道我还不够好吗?”
“这……”皇上显得有些为难。
沈令初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那是当然,如果我不愿意,那天我为什么要让他做我的夫婿?”
“那你是真的选择了他?”皇上疑惑地问,“当初你不是为了和顾审言争风吃醋,才把主意打到初儿身上的吗?”
沈令初一下子就明白了!
原来如此!
“父皇,”沈令初有些尴尬,“我说过很多次,顾大人,我都只是很好的朋友,只是和他们多聊了几句,为什么大家都误会呢?我们两个之间根本没有什么。”
皇上仍是一脸怀疑:“当真?”
皇后也说道:“你这婚姻大事,非同小可,你莫要因为这些小事,就随便选一个夫婿,这样与人争风吃醋,实在不值,于情于理,对你和对初儿都不公正。”
沈令初一怔,这才回过神来:“父亲,母亲,您们的意思是说,儿臣选择谢将军为夫婿,就是因为他在弓箭比赛中胜了顾审言一筹?”
“你说错了?当初你选他为夫婿时,顾审言的表情可不是很好。”
“他是被谢初打败了,所以才会这么生气。”她耐着性子解释,“他并不擅长箭术,那日能中靶心,已经是很大的幸运了,谁知突然冒出来一个谢初,一石二鸟,抢走了他的第一名,他自然不高兴。”
皇上摇头道:“顾审言向来冷静,绝不会因为这种事情乱了阵脚,一定是你选了初儿做驸马才会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