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生日宴这天,表妹盛装出席,
夫君宋呁把剥好的第一只虾给了表妹。
表妹说:“呁哥哥一直都是如此,嫂嫂你别介意。”
宋呁说:“你不会连这点小事都要计较吧?”
众人都在看我的笑话,
我轻轻笑了,道:
“郎有情妾有意,不如我做主,夫君就把芊芊表妹收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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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最爱吃虾了,宋呁是知道的。
我也最爱看烟花了,宋呁也知道。
可是在我生日宴这一天,映着满天绚烂的烟花,宋呁把亲手剥的第一个虾仁,给了他的表妹苗芊芊。
苗芊芊眼珠转了一圈,笑嘻嘻的对我说:“我们从小就这样,嫂嫂你别介意!”
宋呁的脸色有些不自然,晒晒的冲我说:“芊芊打小身体就弱,要不是当年我溺水她舍命救我一次落下病根,如今也不会连正常生活都困难,灵曦,你身为长嫂,不会连这种小事都要计较吧?”
我垂在袖子里的手不自觉攒紧,连面前最爱吃的食物也索然无味。
以往这种情况,只要碰见苗芊芊,那么所有的事都要为她让步。
那么这次呢?
所有人都在等着看我的笑话。
在苗芊芊得意的眼神和宋呁不悦的表情下,我轻轻笑了,柔柔道:“既然芊芊是夫君的救命恩人,郎有情妾有意,不如夫君就把芊芊表妹收了吧。”
宋呁面色一滞,不确定的问:“灵曦,你这是什么话?”
苗芊芊面露喜色。
我抬头看了看夜空绚烂的烟花,从盛开到落幕只有一瞬间,韶华易逝,人也如此。
我只觉得索然无味,兴致也没了,我看了众人一眼,平静的说:“我吃饱了,各位继续。”
苗芊芊适时开口:“嫂嫂,你若是生气了,以后我再不来便是,别惹的你和呁哥哥不开心。”
宋呁听了苗芊芊的话语气不善道:“灵犀,你坐下,别耍小孩子脾气, 今天大家都在,你走了算怎么回事?”
“算我的不是,我身体不适,若有怠慢,还请见谅。”我冷冷地说。
“啪”一声刺耳的声音,宋呁把筷子摔在了桌子上。
“芊芊你坐下,该走的人不是你。”
我慢慢用手帕擦去溅在衣服上的油渍,慢条斯理的说:“夫君的意思是,夫君要走?”
宋呁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我。
他觉得震惊不奇怪,因为以前这种情况,我都在众人面前给足他脸面,只是这次不同了。
他甩袖带着苗芊芊离开了。
我平静的接受,微笑着招呼大家:“我们继续,让大家见笑了。”
半夜,宋呁还没有回来。
往常我会一直等他回来再熄灯睡觉,但是今日我乏的很,便早早熄了灯上床睡觉了。
不知过了多久,我听见有窸窸窣窣的声音,声音很大,没有刻意避开我。
我翻了个身继续睡觉。
只是声音一直不停,甚至越来越大,吵的我有点睡不着。
我克制怒火翻身起床:“夫君,你回来了?”
宋呁像今晚吃饭时一样,依然黑着一张脸,面色沉沉道:“你竟然还睡得着?”
"夫君这话我就不懂了,我为何睡不着?"我反问道。
“你明知故问!你今天把生辰宴会搞得一团乱,逼得我和芊芊不得不离席,你竟然还能睡得着?”他问的理直气壮。
“夫君的意思是,以后你和芊芊的所有事情我都不能过问是吗?”我淡淡道。
“我和芊芊不是你想那样,你为什么总是不相信呢?非要我们真的有事你才满意是吗?”
“好的夫君,我知道了。睡觉吧。”说完我便继续睡了。
一阵静默。
然后是“啪”的一声,用力摔门远去的声音。
我拍拍被吓一跳的自己,轻轻说:“没事没事,吓不着。”
一连几日,宋呁都不在府里,我的贴身丫鬟芳翠问我要不要派人去寻寻相公,我说不用。
往日这时候我早就着急忙慌的派人到处去找了,我自己甚至会亲自去苗芊芊那里抓人。
只是这次我一直没有动静,下人们这几天也一直偷偷议论我,说我这次是不是有新招。
我该吃吃该喝喝,空了还约小姐妹来府里做客,饮酒作诗,好不快乐。
我发现,专注自己的时候,其实更快乐。比每天围着一个男人转快乐多了。
估计是我每天过得太充实快乐的原因,当晚宋呁回府了。
他进门时候,我正站在当年他送我的画面前,画里的少女仪态婉约,眉眼清丽,有芳华之姿,那是年少时的我,也是年少的宋呁眼中的我。
我心头涌起苦涩,曾将沧海难为水,曾经的感情有多热烈,如今就有多狼狈。
这几天,我没有给他台阶下,他主动回来还是头一次。
他看到我脸上的表情,皱起眉头,他最不喜欢我对着画缅怀曾经的过往。
但还是耐着性子问我:“你消气了吧?”
我笑着说:“夫君哪里的话,我没生气啊。生气的自始至终都是你自己啊。”
他被我怼的哑口无言,这还是他第一次在口舌上没占到便宜,以往都是他说我听着。
他缓了缓,压下他的火气,说:“这几天我和芊芊啥也没做,只是她旧疾发作,她又不喜欢别人陪伴,我只能陪着她。”
“芊芊是夫君的救命恩人,理当如此。”
“你。真这么觉得?”他并不相信我会这么大方。
“自是如此。”
“芊芊最近病情加重,大夫说她身边离不开人,她又离不开我,不如,把芊芊接到府里在静养一阵,你觉得如何?”他面色如常的说出这句话,就好像这件事情理该如此。
“夫君决定就好。”
或许是我的态度不符合他的预期,他又生气了,故意道:
“好,那到时候,就拜托夫人帮忙照料一下芊芊了。”
“那是自然。”
不日,宋呁就把苗芊芊安排进了府邸,给了她一处环境雅致,钟灵毓秀的小院。
芳翠一边给我梳理发髻,一边忿忿道:“公爷怎么能让苗小姐住进鸣春亭呢,那可是老夫人专门为未来的小公爷准备的!这小公爷还没出生倒让她先得了便宜!”
小公爷是不会有了,让谁去住也都无所谓了,我不会让我的孩子有一个这样的父亲。
“到时候苗小姐来了,给她拨几个伶俐的伺候着,她想要什么都给她,别让人觉得我这个表嫂苛待她。”我一边照着镜子一边嘱咐芳翠。
“夫人,您干嘛对她这么好,她对公爷可不单纯!”芳翠不情不愿的。
芳翠从小和我一起长大,情同姐妹,自是为我打抱不平。
我微微笑道:“缘分自有天定,我们左右不来的。走,扶我去看看苗小姐那边怎么样了。”
表面功夫还是要做的。
还没进鸣春亭就听见苗芊芊嗲嗲的声音。
“呁哥哥,还是你对我好,芊芊无以为报。”
我和芳翠一阵恶寒,这鸣春亭的门顿时就不想进了。
苗芊芊眼尖看见我,兴奋道:“嫂嫂,你来啦!”
她跑过来挽我的胳膊,娇娇的说:“芊芊此次突发旧疾,本以为时日无多,想着要多见呁哥哥几面,就算来日入了土,也不会了有遗憾,就多留呁哥哥在我那小住几日,嫂嫂可怪罪?”
“自是不会。”我和气的笑着,不留痕迹避开她的胳膊。
“此次来府里小住,给嫂嫂添麻烦了。只是呁哥哥盛情难却,他放心不下我,非要我来小住一段,芊芊只好应下,不叫呁哥哥好意落了空。”她含情脉脉的对着宋呁,媚眼如波。
“表妹尽管安心住在这,时候不早了,表妹好好休息吧。”我不愿做多停留。
苗芊芊突然捂着胸口,状似晕倒,“表哥,我胸口好痛!”
她柔弱地倒在宋呁怀里,痛苦的捂着胸口,双眼迷离。
芳翠不屑的嗤笑出声。
宋呁焦急的朝我大喊:“还在愣着干嘛!快去叫大夫!”
四周下人闻声低头伏地,还时不时拿眼睛偷偷瞧我。
我对他突然大声的呵斥有点恍惚,一时间怔住了。
待我反应过来,淡声吩咐方翠去叫大夫,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鸣春亭。
晚上,我吩咐芳翠拿几味上好的药材去给苗芊芊送去。
没一会,一个丫鬟慌慌张张的跑进来大喊:“夫人,夫人不好了,芳翠姐姐被苗小姐给打了!您快去看看吧!”
等我赶到时,芳翠脸颊肿的老高,发髻也掉了,正跪在地上捡苗芊芊脚边的玻璃渣,手指被划的鲜血淋漓。
见我到来,芳翠本来倔强的眼睛立马红了。
我还未曾开口,苗芊芊先我一步道:“嫂嫂到底是不欢迎我来的,不然为何找个奴才来羞辱我!”
我越过苗芊芊把芳翠从地上扶起来,看着芳翠受伤的脸问道:“谁打的?”
芳翠愤怒地盯着苗芊芊。
我了然,抬起胳膊,众人来不及看清,“啪”的一声脆响,苗芊芊一侧脸赫然出现一巴掌印。
她被我一巴掌掀翻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