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表姐……醒醒!”
睡意朦胧中,颜洛盈猛然惊醒。
睁开眼,只见面前是木制的房梁、铺满稻草的泥土地、时不时还传来一股霉味。
她怎会在牢房里?!
“你……是谁?这是哪里?”
见鬼了,她不是才在法医科加班解剖完尸体,回到别墅正研究千年棋局“魁星天元”么?刚破解完成,下一秒为何出现在了这里?
而且,眼前蹲着的这个身穿青色古装、眨巴着一双水样大眼睛的男子又是哪蹦出来的?
“二表姐,你晕糊涂啦?我是你表弟邵翼阳啊!”
话刚落,他便撬开鞋底掏出本皱巴巴的蓝色书本,显摆似的晃了晃。
“瞧,半年前的铸币司账册我们已经偷到了哦,刑部那些人真傻,刚才根本没发现被我藏在了这里!”
“啥?”偷了铸币司账册?
他在说什么?为什么她都听不懂……她该不会是穿越了吧?
颜洛盈下意识拍了拍脸颊,根本无法想象这种奇葩的事会发生在自己身上。
穿的好不如穿的巧,别人穿越不是吃香就是喝辣,可她刚来就因偷东西蹲大牢,这命,可真够倒霉。
“我们偷账册干啥?”
此刻,颜洛盈虽缓过点神,但眼下她身陷牢狱,总要搞清发生啥事了吧?
“嗯?二表姐你没发烧吧?”闻言,邵翼阳倒有些诧异地瞪大眼睛,“我祖父,也就是你外公,因为坊间突发的假铜币案被禁足,到铸币司偷取账册为其翻案的主意,不是你出的么?”
“……所以,我们俩才刚偷到账册,然后就被刑部给截胡了?”
得,这下可好,她算是摊上大事了!
“嗯哪!”邵翼阳笑嘻嘻点头回应,貌似还在为他藏了账册的事而得意洋洋。
“……”
这小子,脑袋是秀逗了吧?
“哼。”
正当颜洛盈准备继续问下去,突然从对面牢房内,传来一道极为不屑的声音。
抬头看去,对面牢房的角落里,半躺半坐着一个身穿囚服,蓬头垢面之人。
由于光线较暗,散乱的发丝下,似乎只能看到那人满脸浓浓的胡茬,倒能判断是个中年男子。
他是铸币司主薄魏秦。
“魏主薄?原来你也在这里?”
闻言,邵翼阳连忙猛地起身朝向对面的方向,语气顿时激动不已。
“你明知坊间假铜币的案子,我祖父是冤枉的吧?如今我祖父蒙冤被皇上禁足,你为何不肯说出实情?”
三日前,魏秦因铸币司记录作假被关押,没想到却在今晚遇到他。
“呵,这世上,被冤枉的人可多呢,仅凭邵然他的一个孙子和外孙女,就妄想翻案?”
虽然魏秦如今也为阶下囚,但说话的语气始终不以为然。
“再者,他官再大,也不过是明启国学士的闲职,又何德何能可掌执铸币司?”
“魏秦,你莫嚣张!”男子握着账册,吐字铿锵有力,“虽然你先前假账做的天衣无缝,可天网恢恢,你万万没想到吧,今日让我们拿到了真的账册!”
“你!”见到账册,魏秦忍不住坐直了身子,瞪大眼睛。
“上面记载,半年前,铸币司所用的铸币模具,曾外调出去三个时辰!它被调去哪了?又交给谁了?”
“邵翼阳,你不要血口喷人!”面对他的冷言质问,魏秦甚为恼怒,于是连呵斥声都不由得大了不少。
“魏秦,小心,赶快躲开!”
突然,始终沉默着听两人对话的颜洛盈朝魏秦猛地大喊一声。
“啪!”
与此同时,她伸手脱下一只鞋子,准确无误地甩到他身上。
“啊……你个疯女人,你干吗?!”
魏秦下意识为了躲避飞来的鞋子而挪开了几步,差点踉跄着摔倒。
“嗖,嗖,嗖!”
还未待魏秦有何反应,只听闻一阵破空之声,从他牢房房顶的窗棂之外,三支寒气逼人的飞刀疾速飞入进来,所朝的方向,正是他方才所在的位置!
“啊……”
躲过一劫的魏秦,登时被吓得瘫倒在地。
怎么回事?
刚刚,颜洛盈的大脑在一阵刺痛后,竟闪现出魏秦被窗外飞来的飞刀活活钉死的画面!
谁知下一刻,居然真的发生了!
难道,穿进来的这具身体还有预知能力?
“喂,你们在喊什么呢?”
估计交接班已经完成,今晚当值的几名狱卒闻声纷纷走了进来。
“差大哥,是魏主簿,刚才有刺客要杀……”
“嗖嗖!”
未曾料想,邵翼阳的话刚说一半,竟又从窗口外再次飞入了几只飞刀,直朝魏秦而去!
而这次的飞刀上,都燃烧着熊熊火焰!其中一只在刺中他的同时,另外几只瞬间便落在其周围。
“快!快点!起火了!起火了!快来救火啊!!”
刹那间,牢房内的稻草被散落的火球点燃,并以迅雷不及之势迅速向其他牢房蔓延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