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楚天正八年,经大理寺审理,越国公王允因勾结外番异族,被判通敌卖国罪名。
于本年秋后问斩,灭三族!
秋后前夕,麟州牧沈玉林,特将一纸休书以秘折方式,快马加鞭送至京都皇宫。
休书送入京都后,很快便得到皇宫批文。
京都回诏送回麟州后不久,便将沈府正妻王氏,押解至京都大牢,并宣判其腰斩之刑处死。
京都秋后,刑场设立。
由于越国公乃锦楚开国功勋,故而惹来无数京都百姓,前来刑场观看。
人群之中,一名少女此刻正焦急万分,目光往刑场中的妇人死囚看去,大声唤道:“母亲,母亲……”
“千柔……”死囚王氏寻着声音方向,只见自己女儿吃力的推开人群,正往刑场这边赶来。
身为人母的王氏,欣喜自己能在临死之际,在见上女儿一面。
可也正因如此,王氏深知那将会是母女二人,最为不舍的离别,忙出言制止:“千柔你别在过来,听母亲的快点离开这里……”
沈千柔仍旧挣扎在吵杂的人群当中,见母亲往自己这边看来,便极力呼喊:“母亲,母亲…”
王氏不愿女儿,看见自己身首异处后惨死的样子。
于是对着刑场下边的围观百姓说道:“越国公之女王瑶,在此请求各位父老乡亲,能够出手拦下小女……”
人们在得知王氏用心良苦后,便都不由自主的将沈千柔拦下,毕竟人心都是肉长的,谁又何尝不是为人母亲,为人子女呢。
“阿瑶!”
刑场中,另一名死囚越国公,对着女儿王氏自责道:“都是父亲害你受此牵连。”
王氏自觉无颜面对父亲,低下头,满怀愧疚的说道:“都是女儿不孝,害了父亲,也害了整个越国府……”
越国公愤然摇头不止,恨恨道:“这一切都是他沈玉林在背后搞的鬼,还有他背后的朝中势利,他们才是罪魁祸首!”
“今日老夫未能战死在沙场,却死在了这群奸佞小人之手,老夫心寒呐!”
“越国公你话太多了些吧,看来是时候该上路了。”监察官随即拿起斩杀令,画入血红朱砂大字,大声告示:“午时三刻以到,现在即刻行刑!”
负责该刑场砍头的刽子手闻令,口里含着烈酒醒过刀后,便要抬起大刀动刑。
只见越国公,对着刽子手怒目而视道:“你敢!”
监察官见此情形,问道:“越国公,你莫不是要抗旨不遵?!”
当今小皇帝年幼,朝中权利被摄政王李达把持,灭他越国府三族,以是莫大恩典。
若按摄政王一惯狠辣做法,怕是灭他越国府九族,十族乃至寸草不生,方可罢手!
“死又何妨?老夫岂是那贪生怕死之辈!”越国公仰天悲鸣:“生做忠臣梦,死却冤死鬼!老夫死的冤呐…”
那有道无良的刽子手,见越国公失了势,手起刀落间,便将他的身体一分为二,随后又将越国公头颅斩落。
“父亲!”
为等王氏心情平复,那切肤之痛的大刀,再次被刽子手高高举过头顶。
王氏生前最后望着女儿所在方向,喃喃低语:“千柔,你要好好的活下去……”
随后越国全府上下,无论男女老幼无一人幸免于难。
先是腰斩之刑让受害人痛苦一段时间,之后在将受害人的头颅斩落,顷刻间,鲜血染满着整个刑场。
刑场此刻宛如人间炼狱,恐怖血腥程度,已然超出了京都百姓的认知,人群顿时民怨沸腾……
“怎的将人腰斩折磨后,还要砍人头颅?”围观百姓们皆对刽子手的做法,纷纷表示不满。
亦有些人替越国公感到惋惜:“老国公没战死在沙场,却死在了自己朝廷人的手里,真是太可悲了!”
“我们要为老国公鸣不平啊,为老国公讨回公道!”
有人出言提醒:“想找死啊你们,什么话都敢乱讲!”
监察官,见人群里躁动出现异常,便叫上差役吩咐道:“多调派些官兵过来,去把那些带头闹事的刁民,都给抓起来法办!”
“大家快跑呀!差役带着官兵抓人来了……”
“你们放开我,我要去见我母亲……”沈千柔不顾他人劝阻,仍要只身去往刑场,“求求你们了,放开我吧,我要去我母亲那里……”
“姑娘……你娘都已经惨死在刑场了,你去了又能怎样?还是快逃吧姑娘。”
“将这些闹事的刁民,统统给我拿下!”
眼见官兵们就要过来抓闹事者,人们也都害怕自己无故惹来官司,见沈千柔不愿离开,便也只能弃她而去。
监察官见人群里的沈千柔,对着身边差役命令道:“把那姑娘给我抓咯。”
“小人遵命,”随即差役便带着人,前往人群中抓捕沈千柔。
不一会后,沈千柔便被官兵们给抓捕,并带到了监察官面前。
沈千柔挣扎着官兵束缚,最后见自己挣脱不开官兵束缚,无奈只能自报家门,“我乃麟州牧之女,你们放开我!”
监察官语气阴冷,问道:“为何不报上你父亲名讳?”
见沈千柔不作回答,监察官顿觉有趣,笑道:“提及麟州牧府,却不愿意提及自己的亲生父亲,沈小姐该不会是恨你父亲沈玉林了吧。”
“这跟你没关系,快点放开我!”沈千柔侧过头去,只因她不想看到监察官的那张阴冷面孔。
“跟我没关系?”监察官语气里透露着古怪,看了眼沈千柔,之后便对着身边差役,意味深长的吩咐道:“把她带走吧。”
“你们要带我去哪里?”沈千柔不想就此束手待毙,对着官兵的手腕一口用力咬下。
那官兵当即吃疼放开手,沈千柔见此机会立马夺路而逃。
千金小姐在怎么用力奔跑,还是被糙汉子官兵给追上,而刚才被咬的官兵,无所顾忌的使用刀柄,将沈千柔一下子当场打晕。
“母亲?”
当沈千柔再次睁开眼时,竟发现母亲正坐在自己床榻上。
“母亲你没死?!”
王氏一阵莫名:“你这孩子刚做恶梦了吧,说啥胡话了吧?”
“我是在梦里吗?”
沈千柔不可思议的环顾着四周,这里是她的房间没错,母亲也都安好在自己眼前,也没错……
“母亲……”
沈千柔忽然一把抱住母亲王氏,旋即呜呜咽咽的哭了起来。
“千柔,你这是怎么了?”沈千柔的举动,惊的一旁王氏刚忙伸手去摸女儿额头,看女儿是不是因为感冒发烧的原故,害她得了失心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