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风吹打着吊灯,昏黄的灯光摇曳着树叶的倒影,铺了纯白软毛的躺椅上,两个相拥的人亲吻的忘乎所以。
“明哥哥,你真的舍得把她的器官移植给我吗?”
“小傻瓜,她算什么东西?要不是她的器官和你适配,我才懒得和她周旋。”
“可她毕竟……”
“小玫,你不是恨林家吗?林家已经破产了,她林娇娇现在就是地里的泥巴,我可是好不容易才骗她和外界断开联系的,这个时候不能心软。”
“明哥哥……”
屏风后面。
林娇娇双目赤红,双睫颤动,紧闭着呼吸,表情僵硬中透着极端的压抑。
她的手掌被尖锐的指甲戳出道道红痕,手机录下这让她极其痛心的一幕,情绪停留在崩溃的边缘,身体犹如正被悬在刀尖一样紧绷。
面前的,是一个小时前还深情款款说要娶她的男人,还有五年前失踪,现在又突然出现的,她的亲妹妹,林玫。
这两人正亲密无间,恩恩爱爱。
她不知道为什么事情会发展成这样,明明之前一切都好好的,可现在看来。
——宫明炎连他的家人都没带她看过,还谈什么娶她?
都是骗她的。
衣服掉落的声音伴随着女人的娇息响起,她再也坚持不住,一步步退了出去。
“器官移植手术都安排好了吗?”
“好,我立刻去禀报明少。”
“嘭!”
林娇娇拿起旁边的花瓶往那人的脑袋砸了下去。
“对不起……”她心里又慌又乱,动作却迅速又精准,脱下制服外套穿上,又把帽子压下遮了半张脸。
有人正在巡逻,她只好将晕倒的人拖到自己的房间,给她换上了自己的衣服,想了想,又给她架到了窗边,拿椅子垫着,从这里可以看见整个别墅守卫森严,想要逃跑并不是容易的事。
林家破产后宫明炎将她带到了这里,美曰其名,保护她。
可原来只是为了将她囚禁在这牢笼之中,把她当成饲养器官的容器,他心里始终爱着的,是他的白月光。
夜色正浓,林娇娇嘶喊,“不好了,林小姐在闹自杀!”
“什么?”
守卫们看见了林娇娇房间的窗户有个人影,顿时就慌了。
“快去救人,在手术开始前她不能出任何问题!”
他们一窝蜂的冲上了楼,一片混乱之中,林娇娇一点点绕开人群视线,低着头跑到了门口。
整个别墅的守卫都是为了看住她,现在他们大多都去阻止她自杀了,正是守卫最薄弱的时候。
“你?”
“别出声!”林娇娇握着尖锐的花瓶碎片抵在门卫的脖子,拖着他一点一点后退。
“你…你要干什么?”
“你什么也没看见,知道了吗?”她剧烈的娇息着,手在颤抖,动作却毫不含糊的拿起旁边的抹布塞进了他的嘴里。
碎片尖端刺破了皮肤,门卫颤颤巍巍的点头,林娇娇捡起桌子底下的一卷麻绳将他绑在了椅子上,拿了他身上的门卡冲出了大门。
别墅警报声已经响起,他们发现她逃跑了,林娇娇只能躲进一堆树丛中间,看着门口的人越聚越多。
喧闹的声音刺激着大脑神经,随即而来的还有刚才的药性。
就在半小时前他们给她送了一杯掺了药的牛奶,幸好她只喝了一口,要不然现在指不定已经躺在手术台上了。
她立刻将花瓶碎片刺进大腿,让痛感缓冲药物的眩晕。
“明少已经知道了,你们赶紧去找人,她喝了药肯定跑不远。”
“你们上旁边的树林里去找,你们再去别墅里找一圈,她可能还躲在里头。”
他们分散开找人,林娇娇蹑手蹑脚的爬进了旁边的小道,听着似近非近的脚步声又陷入了茫然。
封锁周围后再想逃出去难如登天,但如果她选择留在这里躲藏,也终究会被他们抓回去的。
怎么办,难道她注定要死在这里吗?
可是她不甘心呀!
大哥失踪到现在还没找到,林家破产的真正原因究竟是什么?还有突然出现的林玫,明明她们曾经是那样的好的姐妹……
前面是未知,后面是深渊,到底该怎么选择?
林娇娇无助的抱紧自己,在几乎绝望的时候,前面有光源闪过,她猛地侧过头,就见昏黄的路边灯光下,一个被簇拥着,坐在轮椅上的男人。
林娇娇愣住了,或许……还有机会?
她的手又慢慢地收紧,慢慢的扶着墙壁站了起来。
“爸…妈…请保佑我。”
她向着有灯光的地方,努力的奔跑了过去。
不知道自己跑了多久,只知道意识越来越模糊,药效正吞噬她的身体,她跌跌撞撞倒在了男人面前,痛得轻呼一声,颤抖的手抓住了他的裤脚。
“帮帮我。”
或许这个人也是阴谋的参与者,但她没有任何办法了,这是她唯一的希望。
“带我离开。”
她哽咽着。
“……求你。”
四周忽然变得很安静,半晌,一只微凉的手抬起了她的下巴,缓缓的摩擦,林娇娇用模糊的视线看见男人滑动的喉结,薄唇轻启,“好。”
她再也坚持不住,昏迷了过去。
-
别墅里。
“连个人都找不到,一群废物!”宫明炎狠踹了一脚旁边颤抖的守卫。
守卫低声,“明少,周围都找遍了……她可能已经跑出去了。”
宫明炎怒吼,“那给老子往外追啊!”
好好的人都能看丢了,他气的把压在库房的枪都拿了出来,“真特娘的该死,你们,一只小猫小狗都不能放出去,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听见没?”
“是!”
一批人浩浩荡荡的就往外冲了,一路上又开展地毯式搜索,结果连个头发都没找到,宫明炎暴躁的差点拿人祭天。
“明少,那边有人。”
宫明炎眼睛一亮,“走,过去。”
等抓到林娇娇,有她好看的。
宫明炎气势汹汹的就冲过去了,却只看见了坐在轮椅摆弄佛珠,面无表情的男人抬起眼,眼底毫无波澜,深的像吞人的寒潭。
“……小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