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女人浑身是血,瘫倒在泥里。
身边,居高临下的外国男人一脚踩在她背上,得意洋洋地点着手里的钞票。
“我听说海城封家很有钱,怎么只有这些?”
可怜封琼原本就被折磨得不成.人形,此刻更是只剩最后一口气吊着。
尽管如此,她仍倔强地仰起头,发出一声冷笑,“你们哪是要钱,连我叫什么名字,从哪来都不知道,到底是谁唆使你们的?!”
什么美国学术交流,什么车祸,什么被绑架,这一切根本不是巧合!
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在黑暗中发出冷笑,缓缓摘下无名指的戒指圈,扔进泥里。
“把她的舌头割了!别让她再闹出动静!”
然后使了个眼色,身后两个跟随的男人立刻动手。
呲!
寒光一闪,涌动的鲜血顿时从动脉割裂的伤口中喷涌而出!
窒息从四面八方涌来。
封琼不甘心地怒睁着双眼。
凶手到底是谁?
是仇家?还是藏在身边的阴险小人?
曾经她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封家千金,现在却遭人毒害客死异国。
恨只恨,她再也问不出任何线索。
是谁害了她,终究不得而知!
生命的尽头,封琼没有半点害怕,只觉得想笑,笑自己高傲又矜贵的一生,最后却是这样草草收场。
如果重活一世,她定不会放过他们!
倒下的那刻,强烈的窒息感涌来,直到她彻底陷了进去。
意识消散的最后一刻,她只看到眼前熟悉的物品。
那枚戒指圈是……
——
凡赛庄园酒店,订婚晚宴。
休息室中鸦雀无声,女人静静地躺在床上沉睡。
直到手中空了的药瓶滑落,她猝然惊醒,从床上坐了起来。
水蓝色淡雅的婚纱被撕穿了几个破洞,松松垮垮挂在肩上,手上脖子上挂的金饰银饰散落一地,并不像是有外人破坏的,更像是——她自己扯断的。
封琼缓缓走到碎裂的镜子前,镜中的女人有一张陌生的脸,妆已经哭花了,却能看出她皮肤皙白,五官精致柔美。
等等,这张脸让她好像认识……
秋……景?!
门外的脚步声打断了封琼的思绪。
男人来得匆忙,推开门的刹那,封琼猛然回头去看,两人都愣住了。
男人一身笔挺的黑色西装,五官清隽俊朗,栗色短发微微遮着狭长的黑眸,透着一股高冷和欲禁的气息。
封琼记得他,他好像是比自己小一级的学弟,叫傅晏川。
傅家在海城的地位可不是一般人能高攀的,对于他,封琼了解的并不多。
“秋小姐。”傅晏川语气淡淡,目光扫过她的裙摆,微微蹙眉,透露着一丝不悦。
封琼注意到他的眸子,像是寒彻的冰,让人禁不住打个寒颤。
“看来你也不想参加今天的订婚宴?”他的语气很重,似在隐忍。
订婚宴?秋景和傅晏川?
封琼石化在原地,对他的话一时缓不过神来。
“宴会还有半个小时。”傅晏川有些不耐烦看了眼腕表,抽回悬在空中的手,转身离开。
她知道他在提醒自己的婚纱,很明显,他对这位‘秋小姐’丝毫没有感情可言,从始至终,视线都未落在她哭花的妆上。
沉浸在震惊中的封琼足足愣了好一会,恍惚间,她还沉浸在死亡的窒息中。
她本是海城封家的三女儿封琼,从小家世显赫,年轻有成。
这次她随教授去国外考察的路上遭遇劫匪,她清楚地意识到自己分明已经死了,可是她睁开眼来怎么会是现在这副模样,难道……
封琼轻轻抚摸镜中的这张脸, 想到刚刚傅晏川淡然厌恶的表情,再联想到扯断的婚纱裙。
倏的,封琼对着镜子笑了笑。
看来,豪门的婚姻都大径相同,不过都是为了一个‘利’字。
“我是,秋……景。”再次呢喃这个名字,陷入了回忆。
她依稀记得在海城的名媛聚会上,见过几次秋景,听说父亲是个很有钱的土大款,那些世家小姐话里话外都瞧不起这样的女人。
而秋景呢?她似乎不善言辞,总是躲在角落里不敢说话,任由别人嘲笑。
后来听说秋家为她安排了一门不错的婚事,从此鲜少在聚会中露面。
现在想来,竟然是和傅家的婚事?
“所以……这一切到底发生了什么?”
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封琼淡琥珀色的瞳仁中闪过一丝冷厉。
不论是什么样的原因,让她出现在这里,从现在开始,她就是秋景,先度过眼下的难关再说!
宴会厅的时钟很快走过半个小时,甜品区一旁的女人们开始窃窃私语,讨论着秋景会怎样丑态百出出现在众人面前。
“我亲眼看她把金项链扯断了,她这么疯,估计订婚宴真要搞砸了吧!”
“咱们说的都是实话,她哪点配得上傅家?就凭她那个卖拖拉机的老爸?”
“听说她可是很不满这场婚事,为了逃婚自残,手腕上还有伤痕,不会真的和外界说的一样,有严重的抑郁症吧?”
封琼下意识的看了看手腕,有明显的划痕,一看就是利器所伤。
她快速将婚纱遮住自己的手臂,对于这些说辞悉数于心。
这番话并没传进傅晏川的耳朵里。
他搀扶着长辈走上台阶,几次查看时间,眼前时间递尽,却还见不到秋景的身影,眉宇间的沟壑不由得一次次更深。
终于,半小时的最后一秒,大门被人推开。
秋景在众人的侧目下缓缓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