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妈!”
“快……快走!咳咳……楼下出不去了!”
滔天的火光混着白烟扑面而来,周围逼仄的高温和焦糊的味道,让她几乎窒息。
沈心晚觉得皮肤被烧得火辣辣的疼,却还是咬着牙,拽着明显有些体力不支的父母朝楼上走去。
“心晚……你自己走!别管我们了!这,这火太大了……”
“要死一起死!”
沈心晚飞速打断了妈妈的话,鼻尖已经开始发酸。
她晃了晃脑袋,狠命甩去眼底的泪,继续扶着父母往火势还没有蔓延开的三楼跑去。
一定要一家人都平平安安地离开!
她死死咬着嘴唇,正要拉着爸妈爬上最后一阶楼梯,头顶的水晶吊灯却忽然砸落下来!
“心晚!”
身旁传来父亲的惊叫,不等她反应过来,父亲便抬手将她和母亲一把推到了走廊上!
玻璃碎片溅了一地,吊灯重重砸到父亲的后背上。
沈心晚踉踉跄跄的站起来,就看见爸爸倒在地上,头上已经被砸得鲜血淋漓!
“爸!”
“老公!”
她目眦欲裂的扑过去,却被母亲从后拉住,裹上窗帘,推到了窗口!
“心晚,快走,今天我们是出不去了,你快走!记住,一定要查清楚真相,到底是谁要害我们家!”
没等她做出反应,坍塌的房梁砸了下来。
沈心晚半吊在空中,眼看着倒下的房梁向母亲砸去——
“爸!妈!”
她凄厉的惨叫一声,便被气浪掀开,身体重重摔了出去,砸到楼下的草地上。
身下的鲜血温热粘腻,别墅里火光冲天,已经看不见父母的身影。
沈心晚抬了抬眼皮,遥遥看向别墅的方向,只觉得胸膛疼得喘不过气来。
到底是谁要害他们一家!
他们沈家好不容易才熬过难关,到底是谁如此狠心——
她不甘的动了动手指,想要挪向别墅的方向,身体却像是已经和灵魂分离。
隐隐约约,她听见一阵脚步声传来,低沉沙哑的声音响起——
“恨吗?”
是谁……
她茫然的想要看过去,意识却越发模糊,彻底陷入混沌中。
五年后。
C城最著名的夜愿酒吧,今天难得安静。
平时人潮熙攘的舞池空空荡荡,大厅也没再播放震撼的电音,所有员工都被屏退,取而代之的是一队面色冷凝的保镖。
穿着一袭黑色西装的男人,被一众衣着华贵的人围着坐在角落。
他修长的手托着酒杯,狭长的凤眸蒙着醺然的醉意,鼻梁高 挺,轮廓优越,俊美得宛如神祗。
只是那张精致的面庞却毫无生气。
辛辣苦涩的野格涌入喉管,他的脸色却没有半分变动,只是晃了晃空荡荡的酒瓶,淡淡开口:“酒。”
“川哥,您别喝了。”
一个娃娃脸男人有些局促的在一旁劝:“嫂、嫂子已经去了,您不能……”
酒杯忽然砸落在地,厉泽川面色阴郁的看向他,声音带着彻骨的寒和几不可查的颤意:“住嘴!”
那男人赶忙闭上了嘴,再也不敢说话。
五年了……
心晚已经离开整整五年了!
他永远忘不了那一晚,他赶到沈家别墅时看到的场景。
整个房子都已经被烧得变形,从废墟中挖出来三具尸体,分别是他的岳父岳母,和他的妻子沈心晚!
他好不容易才等到能娶她的时候……
每年她的祭日,他都会来这间他们再次相遇的酒吧,可他再也等不到那道穿着红裙明艳张扬的身影。
厉泽川的指骨一寸寸收紧,这时,一道声音忽然传来:“厉哥,我给您准备了一样礼物,您一定会喜欢。”
厉泽川的眉头寸寸皱起,抬眸看向那个被保安小心翼翼抬上来的大盒子。
里面是什么?
他紧绷着薄唇,莫名觉得一阵心悸。
盒盖被揭开,所有人都好奇的看过去,表情却在一瞬间僵硬住。
厉泽川紧紧攥住了拳,眼神颤抖着,看向那个身着红裙,抱着膝盖坐在礼盒中的身影。
“厉哥,这个女孩绝对干净,是个刚毕业的大学生,长得和嫂子挺像,连身段、声音、都像极了!”
送女孩过来的那男人喋喋不休的絮叨着,却没注意到礼盒中的女孩目光微冷,虽低眉顺眼一副乖巧模样,目光却一直锁在厉泽川身上。
“别吹了,你又不是不知道厉哥,厉哥要的是嫂子,可不是嫂子的替身,这么多年爬床的人那么多……”
了解厉泽川的人小心翼翼的劝他:“赶紧把人领走,别惹厉哥……”
“抬起头来。”
厉泽川却并没有像他们以为的那样动怒,而是走到礼盒前居高临下的看着女孩,眸底涌动着暗流。
女孩乖巧的抬头,露出一张同他魂牵梦萦的那张脸格外肖似的面庞。
平心而论,若是只说容貌,她比晚晚更加精致漂亮。
尤其是那双眼睛,同他夜夜挂念的那人一模一样!
男人轻启薄唇,声音冷凝:“叫什么名字?”
礼盒中那个娇艳欲滴的女孩眼中忽然闪过一抹幽光,语气却怯弱惶恐:“沈心晚。”
送“礼物”那人忽然瞪大了眼,半晌说不出话来。
身旁那些人更是神色惊愕!
那个名字是厉家太子爷的禁忌,这五年……整个京都没人敢在权势滔天的厉泽川面前提到这三个字!
面前这个和“她”长得极其神似的女孩,居然也叫沈心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