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耀眼的阳光洒在血红地战场上,并没有让人感到一丝暖意。满地的尸骸血肉模糊,只有一身血污残破的兵服才能区分出他们的身份。
银光在箭头上闪烁,似是一道催命符般,穿过搏杀中的人群“噗嗤”一声,穿透战甲,射进皮肉......
“王爷!”于纪大惊失色,回手掷出手中的长剑,正中偷袭者心脏位置。
“于纪,让将士们活着撤离,不用……”话还没说完,人便朝着后面倒去。
......
山路攀岩,树木茂密。树荫遮裹着长长地曲折官道,一辆民用马车在官道上奔行着。
车夫驾驭娴熟,马车行驶虽快,却并不颠簸。车内有人撩开车帘,向四周张望,道:“齐大哥,这是到哪里了?”是一道清脆的女儿声。
车夫轻收了下缰绳,马蹄变慢了速度。
“回小姐,刚岔到了官道上,引路告牌指向前面就是‘十里铺’了,天黑前应该就能进城。”
车里传来另一道青色的女儿声:“十里铺?小姐,奴婢可听大舅爷说过这一代不太平,常有匪患出没!”
“嗯!我也听大舅父言过此事。既然是官道,若天黑前能够进城,想必不会有什么闪失。”
车夫手上的马鞭扬起,齐峰冲着车里喊道:“小姐,打马了,您坐稳些。”
夜幕降临前,马车终于进了城。
说是城,因着门楼上的两个大字“凉城”。进了城,却无半点城镇声息,街道一片冷清,甚至死寂一片。两边的铺子紧闭,看不到一个人影。
齐峰道:“小姐,这里情况有些不对。”按常理来讲,官道通过的城落,定是车水马龙繁华之景。
闻言,车帘被撩开,一张白净无暇的小脸探出头看向两旁。只是随便看了一眼,便看到了地面有一片片暗黑色的痕迹;锦瑟一眼便看出那是干涸的血迹,能变成那个颜色,想必已经有些日子了。
一路上看到了不少这样的痕迹。“齐大哥,此处异样,不宜久留,穿过此城我们继续赶路。”
“是,小姐。”齐峰早有此意,他乃习武之人,这里到处都是厮杀过的痕迹。
马车刚进入内城,锦瑟超凡的听力便听到有男子哭求声传来,伴随着拍打的声音。“夏大夫,求求你开门,救救我娘子,她就快不行了,她快不行了,救救她......求求你救救她......”
许是过分安静,使马车声显得格外突兀。
男子听到有马车的声音,抽泣着转身看过去。
“小姐,前面是间药铺,那里有一人,奴才过去打探一番!”齐峰看向四周的眼变得锐利起来。
“那你小心些。”
“是。”
齐峰勒停马车,小丫鬟翠竹好信儿地撩开车帘看去。
“小姐,这凉城静的好生诡异,奴婢觉得有些瘆得慌。”
锦瑟道:“或许就是山匪闹的也不一定。”
齐峰上前,那男人见来人身形高大奎武,眉眼间些许神武之色,便有些紧张防备起来。
“你······你要做什么?”
齐峰道:“我没有恶意,只是听到这里有求救之声,便寻声而来,看是否能够帮得一二。”
男子也就是三十不要的样子,一脸的憔悴之色。
男子再次抽泣起来!“是我家娘子,是我家娘子呀!她就快不行了,可这夏大夫就是不肯出诊,那可是一尸两命呀!我的娘子......”男子泣不成声。
齐峰以从这呜咽的抽泣声中听出一二来,回头看了眼马车,伸手拍了拍男子的肩膀。
“小哥莫急,我家小姐会得医术,待我去向小姐说明情况。”
那男人猛地抬头,那死寂无助的眼神,瞬间充满希望之色。
“真的吗?你们小姐在哪?我要去求求这位女菩萨救救我的娘子和孩子。”
马车上,锦瑟那奇特的耳力已经将不远处二人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看来是有孕妇难产了。
片刻间,齐峰便回到马车前,那男子谨慎的跟在身后,保持着距离。
“小姐,那是一位求医之人,所说是家里有即将临盆的妻子需要救治。”齐峰知道小姐耳力不错,便是轻声在车帘外禀报着。
“人命关天,让他带路吧!”
齐峰脸上一喜,他就知道他们家小姐不会见死不救的。
很快,马车在男子的带领下来到一处民宅。房子不大,但也有三间,刚一进门男子见已经昏迷的妻子,放声大哭起来!“玉娘,玉娘!是我没用,是我没用呀!玉娘你醒醒,大夫来了,大夫来了你醒醒......”
听着男子的哭喊声,刚进来的翠竹一颗心都跟着揪着疼,她最见不得男人这般模样了。
锦瑟看了眼床上已经昏迷过去的孕妇,眉头紧蹙,快步上前,手上的药箱放在床边,伸手便搭上孕妇的手腕。
“快让开,还能救。”
男子一听,瞬间止住哭声,甚至呼吸在此时也被一下子止住。她说能救自己的娘子和孩子吗?可看样子,眼前之人明明就是一个小女子,甚至是可能未及笄的女子!真的会医病救人?
锦瑟一边为产妇检查身体,一边吩咐道:“齐大哥带他出去,没有我允许不许进来。”“翠竹,你去烧热水,记住,水一定要烧滚。”
还好她及时赶到,否则定会一尸两命。很明显,产妇是刚刚体力不支昏迷过去,若不及时进行剖腹产手术将胎儿取出,那胎儿定会因缺氧而亡,这孕妇也会因为难产而亡。
许久,房内传出一声洪亮好听的生命之歌。
“生了?生了!小姐真的救了我的妻儿!”男子喜极而泣,整个人都激动的颤抖起来。
翠竹高兴的拍起巴掌!“真好,就知道我们家小姐是医术最厉害的,果真如此。”齐峰也笑着赞许着点了点头。
屋内,锦瑟急救了下刚拿出来的孩子,还好没事,包好孩子放到一边,快速将产妇伤口清理缝合,过了好一会儿,拔掉针管,撤掉吊瓶,将不属于这个世界的一切东西全部收起来后。将促进宫缩的肌肉针打完产妇也苏醒过来了。
睁眼便见陌生且美若天仙的女子,她想说什么,却张了张嘴什么声音也没发出来。
见人醒了,知道她想问什么,便将另一侧的婴孩抱过来,道:“这是你的孩子,是个男孩,很健康。”“还有,你腹部有伤口,七天后才可以试探着下床......”
一番交代,本听到肚子有伤口时,这妇人是害怕不已的,但听到锦瑟的一番解释后,害怕转变成无尽的欣喜,她家祖上这是积了大德,才会遇见仙子般的神医。
产妇缓慢抬手,轻轻触碰了下那娇嫩的小脸,两行清泪顺着眼角滑落。
锦瑟简单的收拾了下,消毒水的味道驱散了不少的血腥味。将等在门外许久的病人家属叫进来,锦瑟算是完全结束这场手术了。
看着床上那一大一小,男人激动的不知哭还是笑了,泪如泉涌嘴上却挂着最灿烂的笑容。“噗通”一声跪在锦瑟面前,“您是我们全家的救命恩人,若今生我们无以回报救命之恩,就算来生来世,我们一家老小定会做牛做马以报此恩。”随即又磕起头来。
锦瑟上前搀起男人,“我是医者,济世救人是我的本职,无需这般。日后对你的夫人孩子好些便是了。”她心想,自己只是顺道做个剖腹产罢了,小事一桩。
医嘱一番后,他们便想要离开。本想借着机会留宿这里一夜,可锦瑟再三考虑还是连夜离开最为稳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