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夏国,开元二十七年。
二更天刚过,一辆马车从工部侧门离开,随行的八个带刀护卫神色凝重。这个月已经有两个尚书三个侍郎陆续被暗杀,大家要保护的这位工部尚书很可能就是下一个目标。
一行人脚步匆匆,渐渐融入到夜色当中。
马车中,工部尚书严澄正在闭目养神,内心却是异常紧张,右手伸进怀中攥了攥账本。
想到被杀的几个同僚,严澄不安地睁开眼,微微掀开车帘,瞧着夜色下的南市街。
“再快点!”
严澄刚吩咐完,空中突然降下数片花瓣。
“杏花天雨!”其中一个侍卫突然惊呼道。
一群人顿时惊慌起来,所有的侍卫立刻拔刀将马车护在了中间。
“哈哈哈哈,几片花瓣而已,看把你们吓得,啧啧啧。”空中传来一个妩媚的女声。
众侍卫更加紧张,明明四下无人,声音却离着很近。
突然,一阵内力卷着更多的花瓣袭来,轻柔的花瓣在即将接近众人的刹那,变成了锋利的刀片!
几名侍卫还想抵挡,但全无还手之力,纷纷倒在血泊之中。
此时,身穿粉白衣裙的女子,双脚轻踏着空中飞动的花瓣飘然而至,来到了停着的马车前。
车中的严澄早已吓得瘫坐一团。
“你,你,你是谁?”严澄结结巴巴的说。
“送你一程的人。”粉衣女子眉眼轻笑道,“严大人走好。”
话音落下,数片花瓣飞出。
就在花瓣即将触碰到严澄时,一股更强大的内力横扫过来,将花瓣悉数震散。
紧接着,黑暗处几枚飞镖掷了过来!
女子单脚腾空而起,飞速旋转躲开,落地时四名身穿黑色夜行衣的暗卫出现在了粉衣女子周围。
随后几人便扭打在一起。
黑衣人有备而来,刀光剑影中女子渐渐落入下风。
就在女子就要支撑不住的时候,一阵笛声袭来直入心脉,笛声凌厉且霸道,容不得抵抗,在场众人接连倒地。
“门……主……”粉衣女子满嘴鲜血,呢喃道。
百步之外一屋檐上,一位身着玄色长衫手拿短笛的人正悠然地注视着众人。
玄色长衫上绣着暗红的火焰纹,如烈焰之火昭示着此人的身份。而白玉面具之下一双冷峻的眼中看不出半分神情。
……
此时,南市街尽头,双燕楼中。
一位面色青灰的少年正慵懒地拥着数位美人欣赏着歌舞,贴身侍卫吴铭匆匆来报。
“主子,如您所料,鬼门门主现身了。”吴铭在少年耳边轻声说道。
“好,去看看。”少年冷冷的开口,推开身边的美人便离开了双燕楼。
南市街上。
“门主,这些护龙卫……”一青衣男子躬身站立,小心地询问。
“不留。”面具下薄唇轻启,声音沉闷却坚定。
“那这花娘娘……”青衣男子带着一副幸灾乐祸的神态问道。
一个眼刀扫过,青衣男子只觉得像千斤重担一下子压在了肩头,双腿支撑不住一下跪倒在地。
“属下知错了,这就带她回去。”
威压之下,青衣男子重重的磕了一下头,再也不敢抬起。
“把账本带回来。”清冷的声音从面具下传来,人却消失在了夜色中。
黑暗的街角里,少年注视着这一切。
“主子,那严大人……”吴铭低声提醒道。
少年做出一个噤声的手势,随后望着玄衣人离去的方向。
“你先回去吧。”少年转身看向留下来的青衣男子——鬼门中擅长用毒的青山翁。
青山翁正对着重伤在地的粉衣女子冷嘲热讽:“花娘娘啊花娘娘,你说你逞什么能啊,还不是得让老夫我,帮你收拾烂摊子?”
“少废话!”
花娘娘大口喘着气虚弱的说着,“我回去自会向门主请罪。”
青山翁不屑地冷哼一声,指间毒针乍现,正要杀死重伤倒地的护龙卫们。突然,黑暗中寒光一闪,一把软剑飞了出来。
青山翁猛地躲开,而软剑在空中划出一道漂亮的弧线后,落回到了主人手中。
看着从黑暗中走出来的人,是个少年,青山翁不客气的骂道:“你是谁?敢管鬼门的事,不知死活的东西。”
“哼,我看不知死活的好像是你吧?”少年不跟他废话,手持软剑飞身而上。
青山翁立刻掷出毒针,而少年挥动着软剑将其悉数挡开,两人扭打在了一起。
没了毒针的青山翁根本不是他的对手,少年招招致命,根本不给对手任何抛撒毒粉的机会。
眼看着就要被完全压制住了,青山翁愤恨地咬了咬牙,猛的抓起地上的花娘娘飞身离开。
少年见二人离开,踱步来到马车前。
马车里的严澄已经完全吓瘫,手却紧紧按着胸口,见到有人过来,连忙惊呼:“好汉饶命,好汉饶命……”
少年看了他一眼,手中的软剑一挥,直接将他的衣服划开,一个账本掉了出来。
“严大人,既然这件官服破了,就再换一件吧。这个……”少年拿起账本在他面前挥了挥,“就先放在我这里吧。”
“你……你是谁?”
“不重要,日后我会来找你。”少年说完,拿着账本潇洒的离开了。
……
誉王府,出云阁。
与其他王府不同,誉王府位于西城。这里是大商贾的聚集区,所谓西富东贵,贵人们一般更愿意住在东城。虽然誉王府的规制完全符合礼制要求,但总让人觉得缺了些什么。
见少年回来了,吴铭迎了上去。
“主子,沐浴的水已经准备好了。”
跟着主子这么多年,他的习惯吴铭最清楚。
“嗯。”
少年慢慢走入里间。
随手脱下的衣物散落一地,光滑细腻的皮肤,结实有力的肌肉线条,完美的身材比例……少年病态的妆容被洗去,露出一张俊美无暇的脸,水雾中,如谪仙般的俊美少年微微闭上了双眼。
他正是当朝的三皇子——夏澜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