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茫,醒醒了! 阿茫,醒醒了!”
一个软糯而焦急的中年女声吵醒了躺在床上的我,我摇摇头,让自己清醒些,听声音就大概知道自己这是回到了东辽国。
“阿茫,你醒来了!太好了,阿茫醒来了,快去通知老爷。”
母亲激动地抱着我痛哭,旁边站着的两个十七、十八岁的女孩也轻轻啜泣。她们是我的两个姐姐。
此时,我的脑海中闪过的是我跌倒在华夏国的二十五岁生日宴上的场景,在好友们的生日歌中,我许下了自己的心愿:“如果我必须要承担为东辽国富国强民的责任,我希望能有好友和我一起!”
到我切蛋糕的时间,蛋糕是师兄杨如海买的,打开蛋糕盒盖,蛋糕上中间还有一个穿着裙装的小女孩在跳舞,我有点怔愣,因为一直以来,我从来没有穿过裙装。
错愕间把奶油弄到手腕上,师兄杨茹海和其他朋友们一起笑我,
“昌茫自己着急吃了,看看奶油都沾到手腕上了,连一直带在手腕上的漂亮手链都粘上了。”
我‘好吃’朋友都知道,也一直是朋友们的笑点。只要是我没吃过的食物,不论是街边小吃还是餐厅大餐,我一定要尝到才能罢休,因此闹出了很多笑话。
我急忙切了几块蛋糕分给大家,然后走去吧台,找一张湿巾擦试手链上的奶油。
师兄把穿裙装跳舞的小女孩从蛋糕中间取下来,放到我的餐盘里,目光一直追随着我,我跌倒向台阶的瞬间看到师兄急急冲了过来……
我醒来了,我已回到东辽!
“母亲,现在是哪年?”我急问道。
“阿茫,东景七年了。”母亲哭中又带笑着回答。
“五年了,整整五年了,我终于回来了!”
我叫昌茫,东辽国太傅昌之黎的三女儿,我的母亲是原北燕丞相府的小姐,我还有两个姐姐,大姐玲珑,二姐伶俐。
我自小被当成男儿养着,承载着全家的希望,自己也一度以为自己是男孩。
这时穿着淡绿色襦裙的大姐走近些,“阿茫,你睡了整整五年。母亲几乎每天过来叫你起床。”
大姐应该有十九岁,二姐也十七岁了,她们竟然还是女孩的头饰,难道大姐、二姐都没有出嫁。这在女孩十五岁就成亲的东辽很不寻常。
穿着淡黄襦裙的二姐也走至床边:“父亲在你长睡后没多久就举家搬到东安这边了。”
母亲这时也问“阿茫你能坐起来么?有什么不适没有?”
我伸展了一下四肢,好像没什么不适的感觉,用手撑着床面坐起,移动双腿下床,扶着床柱站起来,松开床柱走了几步。
母亲和姐姐们已经为我让开一条路,我从床边走至门口,又转回来。没什么问题。我这算是安全着陆了。
这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渐近,门被猛的推开,父亲冲了进来,带进来一阵凉风。两个年轻的小厮跟在后面小跑着。
“昌茫醒过来了!” 看到我站在地上,父亲抬起袖脚擦了擦额角的薄汗,抬起头掩去眼底的湿意。
“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适?”
我摇摇头“没什么问题,就是有点饿了。”
父亲和母亲异口同声的说“饿了去吃饭。”
母亲从床侧面的衣柜里取出一套崭新的蓝色棉袍和黑色棉靴,“穿好了出去,外边有点冷。”
母亲和姐姐走在前面,我连忙穿好棉靴和棉袍,父亲则一直左看右看的看了我好多次。直到确认我一切正常,才轻轻的叹气一声:“醒来就好。”
父亲和我一起走出门外,跟在母亲的后面穿过一排游廊,走至饭厅。
八仙桌上已经摆好了各种餐点,稀粥,点心,小菜,很清淡。
一家人依次坐下来,大家都静静的吃饭。母亲自己几乎没吃什么, 不时给我夹菜,夹点心,看着我不停吃东西,她满足的轻笑。
吃过早饭,父亲对母亲说:“如烟,最近因为阿茫,你太过操劳了。阿茫已经醒了,总该放心了。现在回房间好好休息,别累坏了身体。”
“玲珑伶俐将点心端两盘送过去你母亲房间,饿了垫垫。”
然后就对我说,“阿茫,我们去书房。”
我跟着父亲走进他的院子,书房并排是在主屋的西侧。
走进书房厅间是一个小客室,有两个座椅中间放着一张茶几。东边那间是书房,西面是一个小休息室。
进书房前,父亲回头看着一直跟在身后的两人说,“昌文去沏壶热茶过来,昌武你守在门外。”
父亲已带我穿过厅间走进东间,他让我坐在桌角的矮凳上,自己则坐在书桌后面的椅子里。
房间里一时安静下来,这时敲门声响起,昌文端着茶盘走了进来,父亲让他将茶盘放在桌上,怕我冷,又让他取个炭盆过来。
我起身给父亲倒了一杯茶,也给自己倒了一杯。然后就端着茶杯看着父亲,内心在挣扎要不要和父亲说我的经历。
这时昌文又敲门把炭盆送进来。在父亲的示意下放到我的脚边不远的位置。
昌文走出书房以后父亲轻咳一声,然后对我讲起。
我长睡后不久,国师东方鸿找了父亲。之后他辞去太傅一职到边境小镇东安来办一座书院。
路途及筹措大约用去一年时间,学院从四年前的春天开始第一次招生,现在在北方已经比较有名气。每年春节过后都有很多年轻学子从外地赶过来,以期求得一个入学名额。
朝堂上,国师带队的国策团陆续推出了一些国策,国家已经稍稍摆脱内忧外患的困境,但是整体上百姓生活依然困苦。
朝堂多是老臣,官员选拔一直是举荐制,权臣和世家举荐的都是自己的亲近,权力垄断在权臣和世家手中。皇权更多是平衡。
最近国师来信提到,大皇子二皇子都参与到朝堂中,已各自在培植势力,争权意图已显现。
提到国师,我想起父亲曾是太傅,曾是六位皇子和十几个世家伴读子弟的老师。
包括我也从四岁就随父亲入宫学学习,国师东方鸿,主抓国策团,在国学院也会遇到。
长睡之前的生日宴上国师将一串手链戴在我手腕,据说是由五颗珍贵的五色石串成的,他还叮嘱我要一直戴着。
我摸了一下手腕,空空的,一直戴在手腕上的手链不见了!国师给我的底牌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