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隆——
巨大的闪电劈裂夜空,刹那的白光照亮大地。
皇宫一角,两名侍卫粗鲁的将一名女子丢进铁笼,锁上铁锁。
女子爬起来,抓着手腕粗的铁栅栏怒道:“你们这是干什么?我是晴国公主,是来乌蒙国和亲的,是乌浪王子的正妃,你们不能这么对我——”
两名侍卫无动于衷,转身离开,连大门都不合上,任由风吹雨飘进来。
“我要见乌蒙国国师玉大人!我要见乌浪王子!马上让他们来见我,我要亲自问问乌蒙国到底是什么意思!”虽然被关在铁笼里,女子的声音却还是透着凛然与威严。
“真不愧是晴国第一公主和天下第一美人,成了阶下囚也能如此无惧!”伴随着温柔的嗓音和阴凉的夜风,乌蒙国国师玉朗川鬼魅般的出现在门口,长发飘飘,白衣也飘飘的走进来,“你也只能现在叫了。马上,你就会被放血,你的血就会被奉献给乌蒙皇室,你应该为你能成为乌蒙皇室永不分离的一部分感到荣幸。”
“放我的血?贡献给乌蒙皇室?”女子停止折腾栅栏,觉得自己一定是听错了,“这是想杀了我不成?我分明是来和亲的……”
“和亲只是好听的说法罢了。”曾经给她留下绝佳印象的玉朗川还是笑得人畜无害,“乌蒙皇室要娶晴国血统最纯、容貌最美的公主,只是为了利用你的血,以此改善皇室的丑陋血统,提升后代的容貌罢了。”
“你、你说的到底是什么意思?”女子目瞪口呆,完全无法理解怎么会有这么离谱的事情。
“你也知道晴国盛产美女,尤其是晴国皇室,生下来的公主个个美丽绝伦,聪明健康,而乌蒙皇室正好相反。”玉朗川笑吟吟的谈论乌蒙皇室最不堪的历史,“几百年来,不论乌蒙皇室如何努力,生下来的孩子都长得异常丑陋,受尽天下嘲笑,这已经成了乌蒙皇室最大的心病。”
女子明白了:“所以,他们认为只要有我的血,就能生出好看的孩子?”
虽然很震惊,但她知道玉朗川说的并不是笑话。
几百年来,乌蒙皇室的成员,不管是与外人所生的私生子,还是与美貌配偶所生的孩子,全是雄的面如野兽,雌的面如东施,据说无一例外。
即使这些成员普遍生得高大强壮,骁勇善战,世人无不畏惧,然而长相上的缺陷始终是他们的污点,令他们受尽世人的嘲讽和歧视。
这一次,乌蒙皇室凭借强大的军事实力,强迫晴国皇室将最宝贝的公主嫁给他们的第一王子乌浪,晴国人都认为这只是单纯的丑男想娶美女罢了。
哪料到,他们的真实意图竟然是通过美女的血来改善后代……
“没错。”玉朗川微笑,“本座有一种秘术,可以让乌蒙皇室利用你的血就能改善长相丑陋的血统,现在,吉时已到,本座要送你上路了。景琅公主,还请你配合,免得受不必要的苦。”
景琅看出他不是在开玩笑,心生惊恐:“我是景氏皇族最高贵、最受宠的公主,你们这样对我,严重违背了两国的和平条约,我的父皇母后和兄弟们绝对不会放过你们的……”
“好吧,本座再告诉你一件事,”玉朗川笑得极其迷人,“其实景立天早就知道这个秘密,他为了保住现在的生活,绝对不会为你出头的,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你骗我!她们绝对不会骗我,绝对不会送我去死……”景琅尖叫,却发现自己的声音又低又弱,身体也变得绵软无力。
她蓦然明白,定是她之前喝的茶水被下了药。
“呵呵,真是纯真的孩子啊!乖,别挣扎,我不会让你痛痛的。”玉朗川用女人无法抵抗的宠溺口气哄她,“你要怪,就怪景立天吧,死后下了地狱,记得去找他算帐哦。”
说完之后,他围着铁笼转圈,嘴里念着古怪的咒语,并用柳枝沾了手中玉瓶里的水,点洒在景琅身上。
铁笼狭窄,景琅根本无处可躲。
她瘫倒在地上,看着玉朗川,眼里有恐惧,有愤怒,有怨恨,还有不甘。
转了十几圈后,玉朗川打开铁笼,进去,蹲跪,用小刀在景琅的手腕上划出一道伤口,而后拿了晶莹剔透的水晶盆接她的血,面容郑重得就像在接受上天的赏赐。
“我、我不是……”景琅艰难的张开嘴唇,想说些什么,却已经虚弱得说不出话来,只能以死不瞑目的目光看着他。
她回忆一路以来的点点滴滴,终于恍悟,原来他们、她们全都骗了她!
尤其是跟她最亲、对她最好的那个人,说什么姐妹情深,说什么国家大义,说什么乌浪王子是个好男人,原来,那个人对她那么好,只是为了让她代为去死。
呵呵,她的眼里落下泪来,眼睛赤红如鲜血。
她怎么那么傻呢,明明与景氏一族有深仇大恨,明明发誓要灭了景氏一族,却被一时的温情所欺骗,以为景氏皇族真的可以相信,以为一个出身低贱的奴隶能被皇室接纳,成为金枝玉叶的公主……
如果、如果时间能倒退到她还在晴国的时候,哪怕只是倒退到一刻钟之前,她都绝对不会让自己落到如此悲惨无望的境地……
在无尽的怨恨与悲伤中,她被摆在一张水晶台上。
她曾经仰慕的玉朗川,一边用赞叹的目光欣赏她艺术品一般的身体,一边举起锋利雪亮的弯刀,朝她的身体砍下去,没有半点怜悯。
随后,玉朗川弯腰,捧起她的脸,在她的眼上印下一吻,宛如对待心爱的恋人。
也许是因为大殿里没有烛光,只有来自夜空的闪电照亮,他没有注意到景琅身上若隐若现的伤痕以及腿部内侧的骷髅标志——那是晴国奴隶的标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