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门的火车站西面不远,有个大众电影院,电影院后身有个安平街。
小街是东西走向,正对着影院后身往北有个二十米长的胡同,尽头有一个铁大门,大门上面有个白色横木牌,上面写着别致服装学校六个黑体楷字。
临近傍晚,吕忠背着行李包,进入大门西侧的小门。
“同志你是来报名的吗?”
门卫说老师们五点都下班了,报名要等明天,今晚可住在学校宿舍。
接着门卫把他领到位于最南面的宿舍。他说北临的是女生宿舍,刚进门往西是办公室,南临一排是教室。
疲倦的吕忠一觉睡到天亮,起床后知道男生就三个人,他才知道为何昨晚如此的安静。
另两个,一个是博野的小白,一个是龙口的小李。他们都有轻微的腿疾,小白严重一点儿。他们已报了名,就等明天开课。
虽说是盛夏,因天空布满了乌云,感觉有些凉意。
不到八点,吕忠和几个女生就在教室门前的檐下等着。
第一个到的是王强老师,高高的个,很和蔼的的面容。
进屋填表,到隔壁的财务交费,收费的是李云英,可说是慈眉善目,说话比王老师好听。
出来财务室,吕忠听到一个大名口音的女声:“你先等我会,办好咱俩一块去。”
唉,老乡,等她交费后出来,问清是万堤农场的家,叫许承平。
浓眉大眼,瘦小的身材,戴着一个粉红色太阳帽,穿着一身红色套裙。
她听说吕忠是龙王庙的家后说,真是老乡呀,二十多里地。
九点多钟,吕忠陪着许承平和另一女同学去了中山西路与中华大街交叉口的人民商场。
漫步式的走在街上,聊天中知道那位女同学叫党红燕,是中华大街北面尽头柏林庄人,将工作于在那里待开业的东方幼儿园。今天坐八路车来,
本想在商场下,因在车上睡着误点儿,只好在终点火车站下了。
前天党红燕去学校报名时,正好许承平也刚到。俩人聊天儿知道许承平在老家时曾在幼儿园干过,就交了朋友,还约好今天去人民商场。
听着党红燕标准的普通话,看着她那迷人的眼和白皙的脸,一身浅蓝色学生裙,把身体包裹的凸分明。吕忠心里想:她有没有对象呢?如果没有我
能和她谈吗?
退伍回家后,吕忠家里的媒人几乎天天都有。他心里一直想找个说普通话的女朋友,老家的姑娘他看不上眼。
父母亲对媒人说了原因,人家也不再上赶着门找不痛快。因为有好几回吕忠都对人家有粗鲁的话。
很多人也知道部队这几年精简整编,吕忠所在的塞外马营也被撤销。没入了党也没选到教导大队培训,就生着气的复员了。
他想学写作和画画儿,家里不让,有一天他听广播,石市别致服装学校招生。吕忠想不管怎样先出去再说吧,就和父母商量。父母觉得学学裁剪
做衣服也行,就答应了他。
吕忠正想着,听见许承平的话:“该过马路了,你跟紧了。”
人民商场在路口东北角,他们过去直接从外电梯上了三层的服装鞋帽柜台。看着繁多又好看的衣服,许承平小巧玲珑的如同欢乐的小鸟。一边说
着,一边挑着。
在许承平进去试穿时,吕忠问党红燕怎么看着她一点也不感到新鲜呢。她说经常来,有什么新鲜的。
吕忠听了觉得有道理,但是还想问她话,还必须抓紧时间,否则一会儿许承平就出来了。
“你,你们家给你说过媒吗?”
“哈哈哈,吕同学你问什么呢?真有意思,现在谁还让家里说媒呀。”
吕忠听了脸又点儿红了,她笑话自己啦。难道城里都不让家里管孩子的婚事吗?还想问她现在订婚没有,许承平从试衣间出来了,她说很喜欢那件
连衣裙,就到收款台交了钱,他们又逛了一圈就下了楼。送到党红燕到站点,她坐八路车回了家。
吕忠和许承平沿中山西路北侧东行,前面不远有一个麦当劳餐厅。许承平问吕忠吃过麦当劳吗?回答是没有。许承平说走,我请你吃一回吧,吕忠
问好吃吗,回答儿儿好吃,好吃。许承平说着,并拉了一下吕忠的胳膊,俩人一起进了大门。
吕忠和许承平在麦当劳吃着,党红燕在家也让妈妈叫了好几回,才出了她的闺房到了餐厅。
她家是旧村改造后第一批回迁楼,是一楼靠边的一个三居室。闺房里布置的花里胡哨,都是些和孩子有关的图画儿。不知是她的童心未泯,还是
因要去幼儿园给自己天天提着醒。
爸妈最近又操心着她的婚事儿,每次让她见面儿,她都说自己的事儿自己做主,才二十三岁催什么呀。
幼师毕业后,在她爸所在的北郊农机厂干过临时工。技术活干不了,脏的累的不愿干,后来在家的小超市帮过妈妈的忙,又觉得没意思。现在就
等着九月份幼儿园开课去当老师。
在幼师学习时也有个男同学追过她,他家里有钱,但长得太书生,还有点儿娘们嘻嘻的,她不喜欢。她的理想男友不图有钱,不必太帅,但必须
有男子汉的风度,让她有依赖他的感觉才行。
很多事不是自己可以左右的,你要求别人怎样怎样,别人也会要求你怎样!
党红燕吃完早饭回到自己房间,坐在梳妆台前不见了自己白天粉红的脸蛋儿,不说两腮处早有几个雀斑,鼻头儿上还有个红痣开始长出来。
“还有,怎么总感觉没有学校里们的同学的身材好,是因为挑食儿还是缺少爱呢?"
她淡淡的笑着,换上睡衣走出房门本来要和爸妈聊一会儿,突然又停了下来,急忙跑进厕所清理起她的月来客。
爸妈在沙发上悄悄的说着她的婚事儿,见她久久不出来俩人轮换着喊着红呀红呀快出来呀。她害羞的应着,却又急又气。我的亲爹娘呀,我是想让它快快走,你们这不是让它接着烦我吗!不对啊,是叫我,哎呀呀,没完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