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扮猪吃老虎

雪茹霜着手开始做脂粉出来，小月蹲在一旁看着，瞧着她行云流水的动作，眸中透着艳羡的神情。

“夫人，您好生厉害，若是换了奴婢来做这些，怕是一点都做不了。”小月说道，想帮忙，却也不敢贸然动作。

雪茹霜微微一笑，将石杵递给小月，“其它的怕是要慢慢学，研墨花粉，倒是你能做到的。”

言罢，低下头开始摆弄自己自制的蒸馏装置。

幸好简易的蒸馏装置不需要什么高科技，否则，她还真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有法子也做不出来。

“娘亲，这是什么？”

大宝走到桌边看着雪茹霜，她抬眼瞧了瞧，小宝竟是已经被他哄睡了。

雪茹霜心底有些酸涩，也有些感动，她摸了摸大宝的头，道：“娘亲在变戏法，这些东西，能变成吃的哦。”

大宝闻言，眼睛蓦地一亮，“真的吗娘亲？”

她怜爱的点着头，心底觉得这两个孩子属实是可怜，食不果腹，以至于有些吃食便高兴的很。

“娘亲好厉害，我们不用饿肚子喽。”大宝高兴的在屋子里跑来跑去，小月起身去抓他，二人倒是玩闹起来。

雪茹霜笑了起来，顺势坐了下来。

眼下时光安稳，这倒是她一直未曾拥有过的。

雪茹霜眼眸闪了闪，等到她的脂粉做起来了，就搬离这个鬼地方，免了孩子们再受到这些人的冷待。

未时刚过一刻，雪茹霜便将小月叫来，把做好的脂粉交给她，要她出去买些钱来。

“记得，买些粮食回来，上次的已经吃完了。”雪茹霜叮嘱道，小月接过篮子，应了一声便挎着篮子走了。

先前秦家脂粉铺子是同夫人商议过，问是否要合作，只是夫人并没有同意，她也不能带着脂粉直接去。

“卖，卖胭脂啦。”

小月走在街上喊到，声音比起旁的小贩来自然是小了不少，她涨红了脸，又喊了一声。

她虽说是个丫鬟奴婢，但是也是跟着雪茹霜一起养在闺中的，这样子在外面叫卖是从没有过的。

上次倒还好，铺子里除了掌柜小厮都是女子，眼下是在大街上。

“卖胭脂的？”

她正踌躇着，身后有道千娇百媚的声音，小月回过头去，瞧清楚了出声之人，不禁有些惊讶。

来人身上罩着件穿花百蝶大袖的花衣，如若不是眼前女子这般娇艳妩媚的脸，怕还真是压不住这衣裳。

“这位……小姐，这是我的胭脂。”小月立刻回过神来，挎着篮子往前走了两步，掀开了盖着的苫布。

女子身上带着甜腻的脂粉香气，小月闻惯了自家夫人身上淡淡的花香，蓦地被冲到，但篮子里脂粉的幽香，压住了那股甜腻的香气，好闻不少。

“我瞧瞧。”女子拿起来一盒胭脂，揭了盖子在手上试了试。

小月明显瞧见了人挑了挑眉，应当是东西于她很是惊喜才是。

“这胭脂瞧着不错，小丫头，你全包给我如何？”女子将胭脂放了回去，随后抬眼看着小月。

那一双勾起的眉眼，看的小月都有些脸红。

“自，自然，小姐若是喜欢，这三盒胭脂便全是小姐的。”小月磕磕绊绊的说着，罢了又继续道：“一盒胭脂是十文钱。”

女子朝身边跟着的女子递了个眼色，她便接过了小月手上的篮子，随后给了小月一个荷包。

小月不敢打开数，有失礼数，可若是不点一点，若是回去夫人责怪，那要如何是好。

像是瞧出来小月的心思，女子伸出一根水葱般的手指，道：“点点是不是三十文，我这小丫头惯会出错。”

小月如蒙大赦般的打开了荷包，粗略数了数是够了，立刻点了点头。

女子带着侍女转过头去离开，小月立刻去了粮铺买了些米面，随后带着钱和粮食回了乾府。

雪茹霜抬眼看了看她，示意她坐下，手上还在细细的研墨花粉。

“小月，如何？”雪茹霜问道，她瞧见了小月手上的粮袋，想来是卖了出去，只是她想知道如何卖出去的。

小月小脸儿红扑扑的，“夫人，今日三盒胭脂全都卖出去了，是碰到一位极……漂亮的买主。”

雪茹霜笑了一下，正准备将花粉倒进瓶子里备用，鼻尖忽然萦绕着一股脂粉香气。

她鼻子耸了耸，看向小月，“看来的确是位贵人。”罢了，小心将花粉倒进了干净的瓷瓶里面。

前世药理接触的多了，嗅觉也就练了出来，小月身上的脂粉气，定是那位买主身上的味道，能用得起御用洛神的，身价定然不菲。

“对了夫人，还剩下十五文钱，旁的买了些米面回来。”小月如数家珍的将东西捧到雪茹霜面前。

她瞧着小月谨慎的样子，仍旧只觉心酸。

“米面放去小厨房吧，荷包你保管着。”言罢，端着一下午研磨出的花粉站起来，准备放到柜子上去。

小月很是受宠若惊，“是，夫人。”

夜里，雪茹霜睡不太着，坐了起来，望着窗外还在“簌簌”下落的雪，逐渐放空了思绪。

自来到这个世界，她就从未有一刻这样轻松过，眼下倒是能好好盘算一下接下来的日子应要如何了。

乾府是必不能一直待下去，且不说大房那如狼似虎的逼迫，就且说她那个便宜丈夫整日寻花宿柳，就很叫人头疼。

她满眼疼爱的摸了摸乾景晨的头发，心底愈发温柔起来。

虽说原主悲苦，可到底身边有两个小奶团子安慰，还有个小月忠心耿耿。

雪茹霜叹了口气，躺下来搂住了大宝，合上了眼眸。

眼下最重要的就是赶紧赚钱，才能早日离开乾府这个虎狼窝，她那便宜丈夫受得了这个气，她可不能，她的孩子们也不能。

就这样想着，雪茹霜渐渐入睡。

彼时红楼高阁之中，乾域贤手里把玩着雪茹霜做的脂粉，白日里买脂粉的萧听雨，便坐在不远处的梳妆镜前。

“爷，这脂粉真当不错。”她轻声说道，随后瞧了瞧铜镜中的自己。

乾域贤没有回话，眸光闪了闪。

雪茹霜么，还真是让他惊喜的很，先前只以为是个受气包罢了，眼下看似却不尽然。

莫不是她一直在，扮猪吃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