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人偶戏

算算时间，倘若任其施术，不出一月之数柳虞必成人偶，此女行事直率，嫉恶如仇，虽待我如仇人，但我必然不会袖手旁观。

“和尚，你近几日暂时帮我应付楚汝南，如我遭险，必先知会于你，届时速来相助。”

似是隐约知晓事态严重，和尚也不废话，当即点头同意，且将杀生刃送我防身以用。

千机契合自我离开警局时便放于楚汝南后备箱中，盒子虽说不大，时刻傍身却也稍显累赘。

离了醉仙楼，我再一次打给柳虞，响了十秒后方才被接通，而后从中传出声音，语气不耐：“唐昭你到底要干什么？整天神神叨叨的，告诉你我可是坚定的唯物主义者。”

我并未出声打断，而是任由其说下去，直至柳虞见我这边沉默，一脸几问我方才开口。

“柳虞，我没在与你说笑，来醉仙楼，如若不来一月之内你必死无疑。”

话音刚落，话筒中便传出柳虞愤怒的声音，不待其说完我便挂断电话，倚靠门边静静等待着。

倘若柳虞对警局一事有半点怀疑，她必定会来。

果不出我所料，半小时后只见柳虞刚下车，看见我便柳眉倒竖，眉宇间极尽厌恶之色。

“说吧，这么急叫我来什么事，什么叫我不来一月之内必死无疑？”

我没正面回答，而是反问其为何对我如此厌恶，仿若没来由的一般，医院一事非我所做，没根源的厌恶我必然要问个清楚。

谁料柳虞神情一变，面带愠怒之色，银牙紧咬：“和楚汝南走一起的都不是什么好人，那混蛋除了杀人放火什么都干！”

见她理由如此幼稚，我不由得心底发笑，的确，依着此女嫉恶如仇的性子，的确该厌恶我才是，可真论下去，我何时是楚汝南的人了？

任我辩解，柳虞只是不信，且叫我快些说出理由，如若不然便回警局整理公务文件。

迫于无奈，我只得于醉仙楼门前将近些日子猜测尽数和盘托出，包括大火之夜的神秘男人，以及我纠缠于她的原因，顺便提醒人偶之术。

可柳虞根本不信，只当我被冲昏头脑。

我却眼疾手快，一指点于柳虞天灵之上，手指刚一接触，便觉如针扎一般疼痛，反观柳虞面色绯红，一掌扇出，却叫我轻松闪开，而后她大骂一声便匆匆离去。

我并未阻拦，观其背影，隐约间呈僵硬之感。

方才我偶然一撇，此女天灵盖上赫然有一针眼，尤为刺目，我怕一旦阻拦只会叫施术者提前动手。

天灵之上乃命穴，施术者怕是已经准备动手了！

心下纠结，倘若我跟踪柳虞，势必会惹怒幕后之人，届时一旦脱离掌控，则后果不堪设想。

待我抬头时柳虞已然不见，消失于茫茫人海，隐约中我好似有种感觉，怕是我此生在难见到柳虞。

当下心中涌现不安之感，直至第二日大批警察闯入醉仙楼，强行将我逮捕，准备拉回警局。

一问之下方才知晓，柳虞失踪，就如同人间蒸发般。

仔细查探之下，柳虞近些日子只与我接触频繁，故把我视作弄得柳虞失踪的第一嫌疑人。

不待我辩解，就被强行带至警局门口。

匆忙间我视线扫过门口雕像，心下翻起惊涛骇浪，只见獬豸头上独角断裂，半点气息均无，另一旁菩萨神像不知何时竟背对众人，路过时我隐约瞧见菩萨双眼竟流下血泪。

獬豸乃是古神话中的神兽，外观似羊，头生独角，知人言通人性，其生来自有明辨是非，公正不阿之本能，为司法神兽。

如今獬豸断角，天下失公，司法机关将不受獬豸庇护。

问菩萨为何倒坐，叹众生不肯回头，许是菩萨不愿见那生灵受难之景，故倒坐背对众生，为众生落下血泪。

眼见警局上空被血云笼罩，那幕后之人终于坐不住了，而我等此刻久矣。

审讯室里，老局长亲自问话，面色不善目露凶光：“把柳虞交出，我可算你无罪，否则你应该知晓我们的手段。”

“柳虞何时失踪。”

许是从未见过如我这般进了审讯室仍面色不改之人，老局长怒极反笑，连叫三声好字。

我嗟叹一声，此番柳虞遭难，我亦难辞其咎，唯有得其生辰，加以唐家天演之术推算，便可知生死。

闻言老局长沉默片刻，后似是下定决心死马当活马医，一口气将柳虞生辰八字尽数道出。

而我摘下胸前所佩戴之物，双手变幻间开始推算。

此物名唤珍珑百卦，玉八卦极为小巧，实不负巧夺天工四字，刚一露出便吸引老局长的视线。

此八卦乃用两种不同的玉石契合而成，阴阳双鱼分别为羊脂玉，血墨玉组成，其无比精巧，八种卦符，两条玉石，拆分组合之间便可算尽天下。

半柱香后，我猛地睁眼，额头见汗，瞳孔遍布血丝，盘演之下答案呼之欲出，我咬着牙几乎挤光肺里每一寸空气，吼出：“柳虞，身死！”

此言一出，老局长仿佛瞬间老了十岁般，整个人弥漫着暮年将死之气，而我亦差不太多，若非椅子支撑，我怕不是早已瘫倒在地。

一条活生生的人命，昨日尚且与我交谈，而今日却不知死于谁手！

演算之下，柳虞的死法绕是我也不由得一呆，胸腔仿若有团火般燃烧：“老局长，柳虞死法为……人墩。”

人墩，顾名思义，将人埋于石墩，桥墩之中。

往往死者临死之际会承受极大痛苦，故怨气更是滔天，往往此法多用于仇人身上，使其因怨气在身，而无法往生轮回。

我一字一句将人墩何意讲出，老局长眼中恨意已然滔天，当即将我放开，转而吩咐警局上下所有人。

不惜一切代价，搜寻柳虞尸身，着重关注附近是否有桥梁施工，房屋搭建等地点！

大批警察被派出搜寻，而我则再次盘演准确位置，柳虞魂魄遭锁，故演算时破有难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