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升级

所有人都聚在办公室，从天蒙蒙亮到太阳下山，没一个人离开电脑。

孙萌几个耐心的翻阅数十T的视频资料，生怕错过任何一个细节。

终于，孙萌猛的站起，指着电脑激动喊道：“找到了，我找到了！”

办公室的人一听立马涌了过来，齐刷刷看着电脑，同时给陈少桢让开一条路，让他看是不是凶手。

陈少桢有点担心，印象中自己塑造的角色十分谨慎，是不会留下任何蛛丝马迹的，然而却被街角处一个摄像头看到。

“好小子，终于被我逮到了。”

陈少桢凑上去仔细查看，画面中有个三十左右的男子，背个背包朝取款机走去，几分钟后走了出来，看了看周围，迅速消失在视频视野中。

“有了，快，让王姐查银行流水号，我要这个时间段所有的信息。”陈少桢急忙说道。

王艳是这里的信息员，年龄偏大，所以人都亲切的叫她王姐。

王姐先是给银行打了个电话，要他们调出这段时间所有的出入账流水号，之后用技术手段处理图像。

随着时间的推进，图像从模糊一点一点变得清晰，可王姐脸上的表情非但没有变得轻松，却是变得越来越凝重。

“怎么了，你发现什么了？”

顾立国急忙走了过去，朝屏幕上一看瞬间傻眼。

电脑是把图像还原了，可那人带着口罩墨镜还有个毛织的帽子，根本看不清长相。

“果然没想的那么简单，要我猜测没错，嫌疑犯的车是黑车，也查不到。”陈少桢在旁边说道。

“银行那边来消息了。”

王姐喊了一句，陈少桢立马走了过去，看看流水号，竟然是死者的。

“原来如此，快，顺着银行卡倒查，这人既然能取一次钱，就能取很多次。”陈少桢说道。

“好的，我现在就联系银行。”王姐说完又重新给银行打电话。

又是一个漫长的夜晚，所有人都在看监控视频，跟上次不同，这次他们充满了希望。

若陈少桢说的没错，嫌疑人还会在不同的网点继续取钱。

人做事不可能滴水不漏，就不信这人露不出马脚。

陈少桢没看监控，这会正远远的坐在窗台边。

经过这几次调查，陈少桢隐约能感到这人的一些细微线索。

一个是这人对当地的情况十分熟悉，有很大可能是本地人，而且从取款这一细节来看，嫌疑人的经济情况并不是很好，加之作案手法十分残忍，可推出这人的性格十分残暴。

性格的养成跟原生家庭有很大关系，所以陈少桢断定，这人绝对有个十分糟糕的童年。

种种迹象表明，嫌疑人正在朝自己小说中描述的人物靠拢。

“你到底是谁！”

陈少桢抽空拿出手机，给X发了个一个信息。

对方几乎是秒回：我就是你。

……

“找到了！”

突然，旁边一同事喊了一声。

众人赶忙前去。

电脑上显示的是郊区的一个自助取款机，前面站着个人，带鸭舌帽，穿一身黑色运动服，虽看不清长相，但却能明显的感觉到，这人就是找了很久的嫌疑犯。

“快，查他用的哪张卡，如果查不到就沿路看录像，看这人从哪里来的。”陈少桢在旁边喊道。

有了思路，接下来的事情就好办的多，众人加班加点的忙碌，终于找到一串数字：2303。

这是当地的门牌号，也是目前唯一能找到凶手的地方。

“快去2303!”

顾立国喊了一句，从警队找了几个年轻小伙，稍作准备便朝目标地方奔去。

为了防止打草惊蛇，他们开的便车，上车前关掉了所有的通讯设备，只为抓到这名嫌疑犯。

……

青州龙阳区水泉社区一街道，张江带着四个突击手走在前面，同时摸出手枪，时刻准备射击。

带路的是小区保安，长这么大还从没见过如此阵势，看了一眼脸都吓白了。

电梯停在二十楼的时候，保安已经被吓的坐在地上，手颤抖着指着里面：“右手第二间就是，上面有门牌号。”

张江嗯了一声，示意保安先下去，然后指挥两个突击手埋伏在门口，剩下的一个蹲在楼道，一个守在电梯旁。

张江握着手枪轻轻朝前走，手心全是汗水，到了门口直接朝锁芯开枪。

猛的一声，张江一行人踹门而入。

“都不许动，举起手来！”

张江举枪大喊。

但房间静悄悄的，没一点回音，只听见屏风后面吱呦吱呦的响。众人立马冲了进去，发现天花板上吊着个女人。

女人的手被绑在天花板上，低着头，头发将脸盖住，看不清长相，浑身赤裸，只穿着一双黑色丝袜。

窗户没关，风吹进来晃的女人来回摆动。

“张队，房间没人。”

一队员走了过来汇报，张江便收回了枪，指着女人说道：“放她下来。”

队员剪断了绳子，女人普通一声摔在地上。

试了试呼吸，人已经死了，张江有点懊恼，狠狠骂了一句对下面人说道：“上来吧，人死了，不见凶手。”

楼道楼下的人一脸沮丧，都想着这次来即便找不到凶手，最起码能制止一场凶杀吧，可还是来晚了。

面对这具漂亮女尸，没一个人说话，全都沉重的往出走，将现场留给法医。

陈少桢是之后进来的，进来后他并未第一时间查看死者，而是在房间转了一圈，嗅这里的气味。

“是玫瑰花，闻到了吗？”陈少桢对随行的孙萌说道。

孙萌点了点头：“没错，是玫瑰花香水，很淡。这说明什么？”

“说明她跟我小说中描述的一样。”

陈少桢说完便朝里面的房间走去，抽屉里放着死者的身份信息：杨颖，27岁，服装设计公司职员。后面是一张请假条，只写了起始日期。

可以想到，杨颖请假后就再没上班了，因为没有终止日期，公司也没当回事，人消失了这么长时间也就没人过问。

“现在的公司怎么这样，人消失好几天了连问都不问吗？”站在旁边的孙萌忍不住说道。

“很正常啊，你难道没发现死者有个共同特征。单身，女性，有一定的职业，但不稳定。周可就不用说了，酒吧工作本来就自由，没人管，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之前那两个更是如此。只是这杨颖有点奇怪。明明写了假条，怎么就只写个起始日期呢？我猜测杨颖一定是提前认识了凶手，两人商量好的才请假。”陈少桢说道。

这时法医队李飞走了过来：“少桢，死亡时间查出来了。应该是今天凌晨两点到五点左右。死于机械性窒息，作案工具是一根双股鱼线，手法跟之前凶手一模一样。”

陈少桢点了点头，问孙萌道：“你有没有发现这很奇怪？”

孙萌看着死者说道：“长得很漂亮，没穿衣服，只穿一双黑色丝袜……性感，对了，死者比之前的更加讲究，好像一次比一次细心，一次比一次熟练……”

说到这里，孙萌浑身冒汗。

到底是什么变态，从杀人上一点一点的进化。

他到底想干什么？

“你说的没错，经过前几个死者，凶手已经开始考虑细节的。你看他给死者穿的东西，丝袜只到大腿根，其余什么衣服都没穿，但凡是男人，看一眼就受不了。其次是绳子，为了让死者保持美观，他用的鱼线，这样就算勒死人也没有痕迹，从而继续发泄自己的兽性。对了，还有我刚才说的玫瑰花香。这是凶手刻意营造氛围，让整个房间更加暧昧。”

陈少桢一边说一边走向窗台：“还有一个细节，凶手在找受害者的时候，已经从懵懂的大学生朝职业白领进化，所追求的目标已经不简单是年轻貌美的女人了。他开始追求受害者的职业。去查查小区这几个月的监控视频吧，凶手突然介入杨颖的生活，不可能没留下痕迹的。”

“对，查监控。这块区域的监控是最全的，三百六十度无死角，没人能躲过。”张江在旁边说道。

果然，一番查找下来，有个十分可疑的人闯入了人们的视线。

这人是个排水修理工，上面登记的楼层正好是2303。从监控看，这人带鸭舌帽，穿一身厚重的工作服，与周围穿短袖的人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监控是物业经理提供的，张江一看立马呵斥道：“你们是瞎子吗？谁大热天穿这么厚，还让他光明正大的进来了，不起疑吗你们？”

物业经理满脸尴尬，瞪了眼背后的保安：“说，怎么回事？”

保安一头雾水，又将责任推给那天值班的人：“咳咳，那天是小孙值班，他说那人进来的时候说自己有重感冒，所以穿得厚。还有啊，那人进来的时候是带口罩的。哎，小孙这人挺好的，人也踏实，找个工作不容易啊。”

“把录像拷回去。查查附近的排水修理公司，看这人衣服哪来的，为什么会被人顶替。”陈少桢说道。

……

一阵忙碌，夜已经深了，坐在车上的陈少桢始终沉默，车厢静悄悄的，四周充满了紧张压抑的气氛。

“少桢，会不会……”孙萌打破宁静，问了一个大家都不想承认的事实。

“会！杨颖不是最后一个，凶手还会找另一个受害者。按之前推断，这名受害者应该比杨颖更优秀也更高级。我猜测是个女强人，自出创业的那种老板……”

不知不觉中，陈少桢脑海中突然浮现出一个女人的画面，一回头，清晰的面容竟闪过车窗。

他慌忙拿出手机关掉飞行模式，嘟嘟嘟，数十个信息接踵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