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夜惊魂

“笔试第一，综合成绩第一，精通犯罪心理学，犯罪痕迹学。陈少祯同学，你的才能无可挑剔，可以说是最出色的。青州的警察部门也非常欢迎你这样的高智商，高学历人群在部门任职。”

“按照面试流程，我们还需要问你一个问题，不用紧张，只是例行询问，请问你选择当警察的原因是什么？”

面试台上，几位面试的警司开口问道。

“完美犯罪！”

陈少祯低头思索了一下，随即毫不犹豫的答道。

“完美犯罪？”

面试官很好奇。

“对，就是完美犯罪，我选择成为警察的主要原因便是想要看到一场无可挑剔的完美犯罪。”陈少卿不假思索的回答道。

“这……”

出人意料的答案，让几个本来十分满意的面试官们面面相视。

“抱歉，陈少祯同学，你的回答无法令我们满意。我们决定对你做出放弃录入的选择，希望你一路顺风。”

……

嗡。

陈少祯自床榻上惊坐而起。

他捂住喉咙大口大口的喘息，脊背上黏腻的细汗在空调的冷气下逐渐凝固成一片，他抹了一把湿漉漉的，如同刚刚经历了一场足以比拟真实的生死赛跑。

窗外的雨滴滴答答的撞击在玻璃上，他扭头看了一眼闹钟。

凌晨3：00。

陈少祯皱了皱眉，他已经数不清自己到底有多少日子没有高质量的睡眠了，自从出了学校之后，学生时代一觉到天亮的好日子仿佛一去不复返了。

陈少祯嘟囔的爬了起来，熟练的打开电脑文档。

作为一个凭借笔杆子生活的网络作家，陈少祯过得实在有些不太如意，他写的题材本就是比较小众的悬疑灵异类，受众较小。

再加上当下的娱乐活动层出不穷。

剧本杀，爪机游戏以及更能整合闲余饭后的碎片时间的短视频类软件种类太多。前年陈少祯至少还能凭借让人拍案绝伦的推理设计小赚一笔。

而当下的稿费却只能换个温饱了。

‘小丑，你相信这世界上有天衣无缝的完美犯罪吗？’

恰在陈少祯吐槽的时候，一条没有署名的站内信跳了出来。

陈少祯愣了一下。

小丑是他的笔名。

尽管作为一名无人问津的滞销作家，但陈少祯对本尊的保护极为重视，哪怕是他的父母也不清楚自家的儿子一天到晚在网络上鼓捣什么，更遑论这种指名道姓的站内信了。

这家伙是谁？

陈少祯提起鼠标随手关掉，作为警官学校以精修罪案心里毕业的高材生，陈少祯也曾问过相同的问题，但很快就付出了极其惨痛的代价。

陈少祯可不想在这个无意义的事情上浪费时间。

只是五分钟还没过，同样的站内信又跳了出来。

陈少祯皱眉，再次点掉关闭的按钮，可对方却有一种非要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架势，接连不断的站内信重复着相同的问题，几乎让人不厌其烦。

关掉，接收，关掉再接收……

没完没了。

陈少祯彻底放弃了工作的想法，双指不断的重复相同的动作。

滴滴。

熟悉的声音再次响起。

“有完没完？”

缺少足够睡眠的陈少祯本就脾气暴躁。

他准备好好和对方理论一通，然后义正言辞的告诉对方正确答案。可屏幕上却并没有站内信到达的提示，反而是桌面上的电话孜孜不倦的响了起来。

电话？

陈少祯出了口气。

很明显对方的缴械投降让他轻松了不少。

只是低头扫过，陈少祯刚松开的眉头又皱了起来。

……

“真是好久不见。”

咖啡厅里，一个三十多岁穿着咖色风衣的男人靠着椅背惬意的伸展了一个懒腰。架在鼻梁上的金丝眼镜恰到好处的遮掩住了他眼中的精光。

“我宁愿永远不见，何况，早上六点，你到底是什么个脑回路才会想到在咖啡厅见面。”

陈少祯翻了个白眼，低头抿了一口咖啡，深褐色的苦涩汤水在口腔中炸开。让陈少祯忍不住砸了砸嘴巴。

“别这么拒人于千里之外，我好歹也是你的师兄。”

男人尴尬的笑了笑，他指了指手边的咖啡，摇头道。“在这里见面也是没办法的事情，我们的工作内容你又不是不清楚，点灯熬夜的事情造就司空见惯。早起的时候来上一杯美式咖啡才能提神醒脑，别告诉我才一年没见你就改了作息。”

男人挑了挑眉头，挤眉弄眼。

“师兄？顾立国，你什么时候能别这么不要脸。”

“你是刑警队的长官没错，可我就是窝在屋里写书挣钱的平头老板姓一个，没空听你在这里消遣，你要叙旧的话找别人，我忙着呢。”

陈少祯仿佛被说到了痛处，蹭的一下就站了起来往外走。

眼前这男人叫顾立国，是青州市局的刑警队大队长，上学时候两人跟同一个教授读博，算起来顾立国是陈少祯的同门师兄没错。

“瞧瞧，还炸毛了，你这性子还是这样。谁不知道咱们那一票师兄弟里头就你小子最出彩，你没进入警察系统，我都觉得替你亏得慌。”

“你小子也是，明明综合成绩第一，面试就走个过场，非要嘀咕那么一句干什么？换谁都得考虑考虑。”顾立国伸手拉住想要离开的陈少祯，嘀咕道。

“用你废话？！”

陈少祯瞪了顾立国一眼，屁股又重新坐回了座位上。

“得，不说就是了，不过今儿个找你可是有正事。”顾立国摆了摆手，伸手从公文包里掏出一个牛皮文件袋来，取出里头的文档放到了跟前。

“我能看？”

陈少祯愣了一下，哪怕毕业没进入警察系统，他也知道这种红头文件一般保密等级很高，一般的平头小老板姓根本见都不会见到。

“费什么话，让你看就看。”

“我可是费了老鼻子劲才和局长争取来的，你放心看就是，不过回头你得给我补个保密协议，不然我可得吃处分。”

顾立国笑道，一副包在我身上的架势。

“不看！”

陈少祯眼皮搭了一眼就收了回来，头摇的跟拨浪鼓是的。

“真不看？你确定？”

顾立国身子前倾，两只手都压在了桌子上，他盯着陈少祯的眼睛，挑眉道。“密室杀人，犯罪手法堪称完美，难道一年过去了，当初你在面试时候信誓旦旦的说想要实施一场完美犯罪，如今眼前这一桩就相差不离,你真能忍得住？”

“你要是点头，我现在就拿走。只是到时候你可别怪我这个当师兄没给过你这个机会。”

顾立国伸手就扣在了档案上，胸有成竹。

“完美犯罪？！”

哗啦。

咖啡被打翻，撒了一地。

陈少祯变了脸色，蹭的一下子就站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