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你是谁

陈少祯不得不承认这一点。

当所有的巧合都一再的发生在同样的场景中，无论是密闭的书房，还是融冰造成的密室假象，这种种加起来，让陈少祯无法否认方才的罪案和他小说中的故事如出一辙。

何况……

还有那一块破损的X。

陈少祯的眉头皱了起来，在陈少祯这个亲手书写了这个故事的作者眼中，他自然知道那并不是师兄顾立国口中没什么含义的数字。

而是一种古希腊的祭祀符号。

内容其实流传很少，真假也无从得知，这个特殊的符号只存在于图书管里发霉的角落里吃灰。那是一种唤回生者的祭祀仪式。

通过不同的器官收集，然后以X的形式连接起来，据书本里描述的希腊神话记载能够唤回已经失去的死者生命。

他清楚，如果按照自己小说里头的剧情，那么刚刚见到的那场罪案现场，凶手营造密室从而凶残的割下了死者的乳房，鼻子以及挑断了脚筋造成的大出血，密室的假象只是其中一个因素。

他的目的在于收集器官。

女性的生育器官。

那个凶手，他是想要借由希腊神话中的唤醒仪式来唤回自己的孩子。

只是……

凶手是谁？

陈少祯迫切的回忆着脑海中的记忆，希望找寻到蛛丝马迹。

只可惜案件刚刚发生第一起，他根本无法从其中得知，那个凶手寻找祭品的共同点是什么。再加上当初这本存在于图书馆角落里吃灰的神话故事只是意外的被陈少祯加入到了小说的叙事当中，一些具体的细节早就已经忘得差不多了。

不过，陈少祯无法忍受自己的读者竟然会用自己写作的内容去杀人。

偏偏他还无力去挽回。

“该死！”

陈少祯咒骂了一句，颓然的靠在椅背上，额头上的冷汗津津而落。

‘小丑，你相信这世界上有天衣无缝的完美犯罪吗？’

滴。

碎裂的电脑屏幕上再次出现和凌晨毫无二致的站内信。

陈少祯精神瞬间紧绷，他一个激灵坐了起来，眉眼前所未有的凝重。他快速的敲击键盘，鲜血流淌在了键盘上都浑然未决。

‘你是谁？’

‘你为什么会问我这样的问题？你是否是杀害了陈芸的凶手，或者说，你和这场仪式有什么关系？’

‘请回答，回答。’

陈少祯目光死死的盯住对话框，可消息发送过去仿佛石沉大海一般根本得不到半点回应。陈少祯几乎是忍了又忍才没把电脑从窗户外头扔出去。

凶手是谁？

眼下这个节骨眼上，这个突然发来站短的不速之客又是什么人？

最初的信息是凌晨三点，几乎和死者死亡的时间相差不久，那么是否可以断定这个发来站短的不速之客就是那个泯灭人性的元凶？

陈少祯思绪急转，想要在毫无头绪的线索中找到蛛丝马迹。

只可惜毫无头绪。

砰砰砰。

一阵敲门的声音响起。

陈少祯快速的清理掉电脑中的浏览记录，然后关闭电源，待确定无事之后这才打开了房门。门外站着的不是别人，正是刚刚的女法医孙萌。

不过此刻，她却是换了一副装扮。

略微紧身的牛仔裤，宽大的T恤无法遮掩其玲珑的身体线条，高高竖起的马尾让人根本无法将眼前这个青春靓丽的时尚美女和终日和尸体打交道的法医联系起来。

“你怎么来了？”

陈少祯皱眉。

“顾队让我来看看你，刚刚你的脸色很不好，顾队让我帮他说声抱歉，说晚些找你喝酒。对了，我能进去吗？还是说不方便？”孙萌站在门外朝着屋里头探头探脑。

“进来吧，没什么不方便的，和社会脱节的宅男而已。你一个大美女都不怕，那我还怕什么。差点忘记了，你是法医……”

陈少祯不禁莞尔，他让开了路。

孙萌蹦蹦跳跳的走进屋子左看右看，一副好奇宝宝的模样。

“谁说我不怕，法医怎么了，我还是个姑娘好不好。而且大神，你可别这么说，你是不知道，今天你的事儿传回局里可闹出了大动静呢。”

“别看刑警队里那些鼻孔朝天的同事们平时谁也看不起，可你的推理传回去可没人表示不服的。真不知道当初上头那些人是怎么想的，你要是能进警局，那可就帮了大忙了。”

“呀，你的手受伤了。”

孙萌嘟囔着嘴，眼见着陈少祯还在淌血的手顿时惊呼一声扑过来就要帮他处理。后者只觉得一阵香风窜进鼻孔，一低头就瞧见了孙萌光洁的额头。

“不用，一点小伤而已。”

陈少祯尴尬的移开视线，示意自己没有问题。

作为警官学校以最优成绩毕业的学生，陈少祯有着无比敏锐的眼光不会放过罪案的任何一点蛛丝马迹，哪怕在惨烈的尸体面前他依旧能面不改色，侃侃而谈，可面对同龄女性的经验接近于零。

噗嗤。

孙萌捂住红唇没忍住笑出声来。

“大神，你别乱动，我又不会对你做什么。何况，伤口不处理可不行，玻璃刺破皮肤很容易造成细菌感染，万一严重了，顾队可要拿我试问。”

孙萌嗔怪了一句，熟练的找到陈少祯藏在床底下的急救箱。

不愧是法医出身，孙萌的小手纤巧灵活，不一会的功夫就包扎完毕，还给陈少祯打上了一个粉嫩粉嫩的蝴蝶结。

陈少祯不禁莞尔。

不过……

“师兄那里怎么样？”

陈少祯倒了杯水递给孙萌，转移话题是的问道。

“嗨，还能怎么说，正常的案件押后，走调查流程呗。不过，密室杀人的手法被揭秘，顾队总算能喘了一口气。要不然，我们局长那暴脾气整个市局都得炸锅。”

“现在顾队已经带着人去查监控了，希望能有所收获。”

孙萌伸了个懒腰，露出发育姣好的身段。

监控录像？

陈少祯摇头，他并不觉得顾立国会有什么其他的收获。如果那个精心策划了这一场密室杀人的凶手能够这么简单被发现蛛丝马迹，那陈少祯才会吃惊。

只是……

“孙警官，你很喜欢读书吗？”

陈少祯随口问道。

“怎么会这么问，上学的时候早就读的够够的了，还有，平时工作都够我喝一壶的了，哪里来的闲工夫看书。有那时间我巴不得能忙里偷闲睡上一会呢。”

孙萌眨了眨眼睛，古怪道。

似乎很好奇为什么陈少祯会这么问。

闻声，陈少祯摇头，他的视线从孙萌的鞋子上移开，两人又闲聊了几句，他这才把孙萌送到了门口。

眼看着女法医蹦蹦跳跳的离开。

陈少祯倚在房门上，他眉眼低沉，眼中若有所思。随后，陈少祯看着孙萌上了离开的公交车，他这才皱了皱眉头，抬脚出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