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抢了风头

生辰宴这天早上，程令萱和程莹莹早早被叫了起来。

苏姨娘早将今天要穿的衣衫和佩戴的首饰，准备好了。

程莹莹看着簇新的衣衫和漂亮的首饰，高兴地嘴都合不拢。

“哦，今天又可以穿新衣裳啦！爹爹要是天天过生辰多好哇！我们就可以天天穿新衣服，天天吃好吃的。”

程令萱虽然想穿漂亮的衣服，可看到苏姨娘准备的衣服却不怎么高兴。

这样漂亮的衣服，她们平常是不能穿的。

只有在重要的场合有外人在的时候，才可以穿。

而且要极为小心，不能弄脏了，不能弄皱了，否则就会遭到训斥。

广阳侯的生辰宴邀请了很多朝中重臣，至交好友以及他们的家眷。

席面儿，便分做了男宾和女宾两处。

女宾区又分隔开来，一边是夫人太太们，一边是未出阁的姑娘。

广阳侯府里的姑娘们自做了一桌，一共七个人。

有萧氏生的三姑娘陈若兰，四姑娘陈若瑶，还有二姑娘程慧娘，五姑娘程令萱，六姑娘程菁如，八姑娘程萧萧，九姑娘程莹莹。

二姑娘程慧娘年岁最长，十七岁了，已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

然而萧氏似乎将她忘记了，平日出去参加宴会的时候只带着陈若兰和陈若瑶。

程慧娘和顾姨娘心中自然着急，只是萧氏不提，她们也没有办法。

程令萱和妹妹坐下之后，环视了众姐妹一圈儿，发现程慧娘打扮得格外漂亮。

她上身穿一件水绿色小衫，下面搭了一条丁香色襦裙，外面套了一件儿浅黄色对襟长衫。

鬓边各插了一个蝴蝶钗，上面还插了一只珍珠步摇，流光溢彩，煞是好看。

程慧娘本就温温柔柔，一副大家闺秀的样子。

再加上这身打扮，倒像是书香世家的大家闺秀。

只是，抢了两个嫡女的风头。

程若兰倒无所谓，程若瑶却极为愤怒，直冲着陈慧娘娘瞪眼、挥拳头。

那陈慧娘只做不知，低头垂手一副娴静模样。

程若瑶一个人演独角戏越发生气，可是又没有办法。

众目睽睽之下，她也不敢做地太出格。

程令萱的身后有一桌席面，这张桌子上有两个姑娘一直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两个姑娘坐在程令萱的正后方，两个人的声音不大，却让她听得清清楚楚。

“天下的庶女都是一样的。”

“可不是，总喜欢耍心机，搞些小动作，还上不得台面儿。”

“今儿怎么让你那庶妹盛姜也来了？平日宴会上可不大见她。”

“我祖母非让带上她，哼，惯会在祖母面前花言巧语。如今又做出一副楚楚小可怜样儿，好像谁欺负了她似的。……”

程令萱貌似不经意，回了一下头。

见一个身形纤细的姑娘低垂着头，一言不发，想来就是那个盛姜。

那姑娘恰好抬了一下头，一对远山眉，一双漂亮的眼睛泪光点点，左嘴角下面还有一颗痦子。

程令萱心道，果真是个楚楚可怜的美人儿。

一身盛装的萧氏转了过来，想领着两个女儿见见那些夫人太太。

没想到，却被陈慧娘的一身装扮晃了眼。

萧氏的脸色有些难看，却又不便当众发作。

当初是她让这些庶女在重要场合穿得好看些，以显示她这个做嫡母的宽容大度。

程慧娘这么穿，也不算是违拗她的命令。

萧氏知道程慧娘的用意，无非借着这个机会让那些夫人太太们知道她，然后给自家的儿郎上门提亲。

大户人家的宴会。也是各家为自家儿郎相看姑娘的一次绝好机会。

很多姻缘，便是在宴会上结成的。

然而，萧氏却不肯给程慧娘这个机会。

上下打量一番后，笑着对她说。

“今天咱们二姑娘这身打扮可真别致，比你这两个妹妹可强多了。这里的姑娘们大概数你年岁最长了吧，你替我好好招待这些姑娘吧，可别怠慢了。”

萧氏说完，领着亲生的两个女儿走了。

程慧娘又急又气，却又无计可施。

她今年都十七了，要是再拖下去哪还有什么好人家肯要她。

生辰宴上的东西自然都是极好的，程莹莹吃得心满意足，小脸泛着红光。

程令萱却有些可惜，姨娘吃不到这么好吃的东西。

为了这个生辰宴，府里还搭了两座台子。

一处唱戏，一处表演杂耍。

程若兰和程若瑶两人宴会结束之后便领丫头走了，不知是看戏还是看杂耍去了。

程萧萧喜欢热闹，两个嫡女走后，急匆匆领着丫头清苹去看杂耍了。

程菁如胆子小，怕见生人，和丫头青李回自己的院子去了。

程慧娘想去看戏，程莹莹也想去看戏，程令萱看什么都行。

于是，三人结伴去往西边的戏台。

戏台下面的看台，也是男女分开的。

男宾和女宾区用接起来的镂花屏风间隔开来，两边儿的座位也离得都比较远。

男宾区并没有什么人，女宾区人不少。

不过多是夫人太太，姑娘们大多跑去看杂耍了。

程令萱不想和那些夫人太太们挨着，见看台后面空着一大片座位，对两人说道。

“这边宽敞，咱们就在这边儿看吧。”

“我想看得真切些，两位妹妹在这儿吧，我往前面去了。”

说着，陈慧娘袅袅婷婷往前面去了。

程令萱看了看她那婀娜的背影，又看了看台上两个满脸油彩的老生，这些真有那么好看？

陈慧娘坐在一群夫人太太中间儿，背脊挺直，全身贯注看着台上。

时而抿嘴微笑，时而用手轻抿鬓边的乌发。

程令萱觉得此时的她可以用八个字形容，“一颦一笑，风情万种”。

陈慧娘就如一朵散发着香气的花朵，很快便将周围人的注意力吸引到她身上。

程莹莹看了一会儿有些厌烦，又要去看杂耍。

侯爷的生辰宴宴请的宾客，有男有女。

为了避嫌，男宾和女宾去看戏和杂耍时所走的路也是不相同的。

今日的杂耍非常精彩，引得人们不断为之欢呼鼓掌。

程令萱和妹妹到时，一只猴子正在翻跟头。程莹莹十分兴奋，也拍着手鼓起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