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生日快乐

看着医院雪白的墙，我突然开口，“三年前，我在家里的安排下相亲认识了方大伟，觉得他人不错，就和他结婚了。因为我不能生育，所以我们领养了毛豆。其实方大伟以前不这样的……那时候他人很憨厚，对我还不错，现在却……”

我没继续说下去。

我不知道我为什么要对他说这些，尤其是在这种情况下。

“对不起。”

我以为我听错了，直到他又说了一次：“对不起。”

我别过头，抬手抹了眼角那似乎不存在的眼泪：“你道个什么歉，你又没做错什么。”

“怪我，三年前如果不是因为我，你就不会嫁给他了。”

我不禁觉得好笑，现在说这个有什么用吗？

虽然他说的是事实，如果三年前他没有一声不响就离开，我也不会为情所伤。家里也就不会帮我安排相亲，我也不会嫁给方大伟。可是这些也只是如果罢了。

可惜没如果。

我沉默着没有说话，他亦是沉默着。

从医院离开后，我们去了公司。

我又开始忙碌地工作。

今天下班后我特意去了一趟墓地。母亲在世时，说希望她死后能葬在父亲的旁边，我也这么做了。

我摩挲着墓碑上母亲和父亲的照片，这段日子以来，我还是很难相信母亲已经离我而去。

“爸，妈，我现在过的很好，你们在那边不要记挂我。我换了工作，现在的收入比以前高了不少，我吃穿用的不多，加上以前剩下的钱，够毛豆住院一阵子的了。”

现在住的房子是以前妈妈的老房子，也省了一笔租房前。一切貌似都在朝着好的方向发展呢。

说起来，这还得感谢秦慕言。

和父亲母亲说了一会儿话，我便离开了墓地。

毛豆现在还是在医院里，在医院呆了这么一阵子，他也察觉到了他可能这次生的不是小病。今天我到病房后，毛豆一反常态的笑着迎接我，而是坐在床上闷闷不乐的样子。

“毛豆，怎么不开心。”

“妈妈，毛豆是不是快死了呀。”

我发现，他水润的大眼睛里已然含了泪，只是倔强的不肯让泪珠掉落。

虽然他在我面前永远都是那样一副阳光开朗的模样，但实际还是个孩子。长久的病痛，和医生护士的话语，他已经察觉出了不对。

我抱紧他，摸着他毛茸茸的小脑袋，不敢让自己哭出来：“傻孩子，你在瞎说什么呢，你只是病了，没有什么大碍的，过一阵子就好了。”

所幸肾衰竭不像癌症那么难治，只要找到了肾源，我的毛豆就有救了。为了我的毛豆，我要更加努力赚钱。和医生沟通过，说一旦有合适的肾源就会通知我的。

毛豆的情绪慢慢好转，和我讲着护士给他讲的故事。我想起来快到毛豆的生日了，最近忙昏了头，都忘记了这回事。“毛豆呀，你有没有什么想要的？”

“我想要妈妈生日快乐。”

听到孩子软软的声音，我愣住了。

毛豆不说，我自己都要忘了。

感动蔓延上心扉，我眼前有些湿润：“那毛豆准备送妈妈什么生日礼物呀？”

“这是秘密，我才不告诉妈妈呢，我要给妈妈一个惊喜。”

我捏捏他的小脸蛋，心底叹了口气：这个孩子自从住院以后瘦了不少呢。

一转眼到了毛豆的生日也是我的生日，恰逢周末，我特意做了一些毛豆喜欢的菜。又询问了医生关于忌口的问题，才打包好到了医院。

毛豆像是等了我好久，他见我进了病房，冲我招手让我过去。他从枕头下面拿出一卷画纸，上面还特意缠了丝带。“妈妈，生日快乐。”

我凑近他，在他的额头落下一吻。“我的宝贝儿子，生日快乐。”

在毛豆期待的眼神中，我打开他送给我的礼物，这是他自己亲手画的一副画。

看到上面画着三个人，我的眼眶瞬间红了。

他指着给我说：“这是妈妈，这是毛豆，这是外婆。”我搂住他，微笑着点头。“画的很像，妈妈一眼就看出来了呢。”

这就是孩子啊，用他最淳朴的爱表达着对我祝福。

我给毛豆的礼物是自己亲手织的一件毛衣，上面是毛豆最喜欢的黑猫图案，他很开心的说要试穿。

就在这时，手机有了新的消息，我点开一看，是亲友们发来的祝福消息。在一众消息里，我竟然看到了秦慕言的：生日快乐。果然是他的风格，这么简洁。

陪着毛豆在医院呆到了晚上，因着白天他都在折腾，晚上反而很快就入睡了。等他入睡我就回了家。

刚打开门，还没来得及开灯，我突然就被一个人摁住，抵在门后。我吓了一跳，以为进了贼，张口就要大叫。那人忙蒙住我的嘴，在我耳边说：“嘘，别叫，是我。”

秦慕言！

见我不再反抗，他把我松开来。“秦慕言你是怎么进来的？”

黑暗之中，我看不清他的表情，他也没有回答我。一个响指，客厅里响起了音乐。他也把壁灯打开，牵着我的手，领着我进去。

打开灯，我发现原本陈旧的家具全部被换成高端考究的欧式风格，屋子里从里到外全部被翻修了一个遍。墙上贴着粉色的爱心卡片，就在我睡的那张大床上，上面铺满一片玫瑰花瓣组成的爱心形状。

他对我鞠了一躬，伸出了手，动作优雅如童话里的王子。

“欢颜，你愿意与我共舞一曲吗？”

音乐换了一曲，是轻松舒缓的华尔兹。

虽然我内心充满了疑问，却还是伸出了手。在我的手搭在他的手心时，腰肢一把被搂紧，两个人就这样随着曲子踩着节奏开始了舞步。

一舞毕，音乐停。我终于得了空说出自己的疑问。“秦慕言，你这是在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