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欢颜,你自己玩吧!我不奉陪了。”
熟悉的声音在我头顶,炸雷一般响起。
这个冲着我大吼大叫,面孔几乎变形的男人,是我的丈夫,叫方大伟。
他手指颤抖的夹着一张化验单。
记忆中,方大伟从来没有朝我大声吼叫过。人前人后,都是一副好丈夫,好爸爸的形象。
我叫林欢颜,是一个家庭主妇。
半夜的时候,儿子毛豆突然不舒服,我和老公连夜将孩子送到了医院。
“老公,你在说什么呢?”
方大伟瞪大眼睛,怒不可遏地指着化验单子,对我说:“林欢颜,你不能生,领养一个也就罢了。结果,还得了绝症。你要有钱,你给他治疗吧!我负担不起!”
绝症两个字像是一颗大石头一样砸在我的心上,闷得我喘不过气来。
这怎么可能?毛豆的身体一向很好,怎么可能得绝症呢?
“我不信。”
我一手抱着孩子,一手抢过来化验单子。
诊断书上“肾衰竭”三个字几乎要灼伤了我的眼睛。
没错,孩子不是我跟方大伟亲生的。
我和方大伟结婚三年,我的肚子始终不争气。去医院检查之后,结果显示我输卵管不通。
我们只好领养了一个孩子,也就是毛豆。
老公对毛豆倒也疼爱,只是我隐隐觉得缺少了什么。
毕竟是自己养了快一年多的孩子,我不信方大伟会这么狠心。
“大伟,孩子毕竟是我们养大的。跟我们还是有感情的。我相信你是气话,我们还是赶紧给孩子治病吧!”
我扯着方大伟的衣袖,看着昏迷中的孩子,心急如焚。
“还治什么?这个孩子会拖累死我们的。”
方大伟是一家小公司的老板,事业处在上升期,正是要用钱的时候,而我,一个普通的文员,一个月工资也不过三千。
“除了换肾,几乎没有更好的办法来延长他的生命。而换肾需要一大笔资金,医生说,保守估计要两百万。你说,我去哪里弄这么多钱?”
方大伟说的是实情,可是,我舍不得这个才两岁多的孩子。
孩子才两岁啊!他才刚刚认识这个世界,就要离去。想想心里就撕心裂肺的疼。
方大伟说完那番话,扭头就走了。
我抱着孩子,脑袋里一片空白。
孩子在昏迷中发出无意识的声音。
“妈妈,我难受。”
看着孩子稚嫩的小脸,我泪如雨下。
我抱着孩子,进了医生办公室。
医生同情地看着我,摇摇头。
“你要做好长期治疗的准备。现在肾源短缺,治疗费用你要提前准备好。我先给你开个住院单子,你先去缴费住院吧!孩子目前的情况很危险,再不住院就会有生命危险。”
我点点头,机械地回应着医生。
拿着住院单子去缴费的时候,一摸口袋,浑身上下一分钱都没有。
我只能硬着头皮给方大伟打电话。
“老公,孩子需要住院。可是我一分钱都没拿,你能把家里我的银行卡拿过来吗?”
“老婆,不是我……”
方大伟话还没说完,就被人抢走了电话。
“林欢颜,我告诉你。那小兔崽子的病,我们一分钱都不会出的。你要是想继续给他治病。你和大伟必须离婚!”
抢电话的是婆婆。她明确表达了对这件事情的态度。
自从我和方大伟结婚后,因为我不能怀孕的事,婆婆不止一次说到离婚,每一次都不了了之。
孩子病了这个节骨眼上,她又提出相同的问题。
“不要啊!妈,孩子已经很可怜了。单亲家庭对孩子成长不利啊!”
我流着泪说道,电话那头已经挂断。
我转而向闺蜜求救。
“楠楠,你在哪里呢?我儿子住院了。你能不能给我送点钱过来?”
电话那端传来姜楠细微的喘气声,还有压抑不住的轻吟。
作为一个已婚妇女,我当然知道对方在做什么。
“那个,你要是不方便的话,我找别人好了。”
电话那端的姜楠骤然提高了声音。
“什么?我干儿子病了?在哪家医院?我马上过去。哎呀,死鬼,别亲了。有正事呢!”
二十分钟后,一个穿着纯黑色的低胸小短裙,画着浓浓的妆容,打扮时髦的女孩,出现在我面前,这就是我的闺密姜楠
她二话不说,递给我一张卡。
“随便用。”
毛豆的住院费用终于有了着落。
在这个世界上,我随叫随到的人有两个。一个是我妈,一个就是姜楠。
我和姜楠是初中同学。她初中毕业后,就混迹夜场赚钱了。
而我,则是按部就班地上了高中上大学,然后就是结婚生子。
这么多年来,我们一直保持着闺密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