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要优雅不要污

　　顾影自怜完后，白歆站起来一瘸一拐地走回床铺，心里胡思乱想着在没有云南白药气雾剂的情况下，她这膝盖多久能好？这里细菌病毒这么多，还这么潮湿，不知道会不会加重伤情？不知道会不会留疤……

　　想着想着，一个不留神，脚下绊到了干草，本身就不平衡的身体顿时就呈狗吃屎状飞扑了进去，没等她调整姿势不要脸朝地，就不偏不倚砸到了人，听着那声后脑勺着地清晰的‘碰’声音，白歆吓得一蹦三尺高，脚也不瘸了，膝盖也不疼了，跟要上天似的。

　　“哎呀妈啊，你没死吧？你要死了我就真有人命案了啊！”

　　被砸到的那位，直挺挺地从地上坐起来，从牙缝里挤出字：“我！没！死！”

　　“没死就好，没死就好……”白歆松了口气，庆幸地喃喃了两句，语气越来越低，越来越失落，最后怅然道，“你没死，但我快死了。”

　　萧秦宋觉得这个囚犯有点眼熟，好像是前几天把自己揍一顿的那个……杂役？

　　萧秦宋在心里嗤笑——冤家路窄。

　　萧秦宋有点疑惑，她不是南风馆的杂役吗？怎么几天功夫就进来坐牢了？

　　仔细看了看，注意到她身上的锁链，萧秦宋了然：“杀人偿命，你犯了人命案，要你的命不为过。”

　　“你怎么知道我是人命案……不对，你才杀人了呢！”白歆大声辩解，话音却越来越低，到最后变成了颓然，耷拉着脑袋一屁股坐在了他身边。

　　“恭国刑狱法，犯命案者，入狱必须戴手铐脚铐。”萧秦宋的声音很好听，懒散漫不经心，却磁性低沉，跟上了低音炮似的，白歆忍不住多看了他两眼，莫名地觉得这个声音有些熟悉，只是他披头散发，脸上乌漆抹黑，看不清楚长相，只能看到那双隐隐闪着锐利光芒的眼眸。

　　白歆绝望地叹气，联想起穿越到这里后的种种遭遇，顿时大感委屈，扁扁嘴，瓮声瓮气地说：“我就是个冤大头，才穿过来没半个月就又要死了……这回也不知道还能不能那么好命，再活一次……”

　　萧秦宋看她这分外女气的模样，不由自主想起那个静室之吻，和那之后几天自己做的梦，脸色顿时有些微妙，像嫌弃又像纠结，最后有些恼羞成怒地呵斥道：“你一个大老爷们别跟娘们似的做这么矫情的动作好吗！”

　　白歆一愣，这才想起来，她现在可是男子打扮！

　　连忙挺胸抬头，表情一整，欲盖拟彰地做出大大咧咧的模样，伸手拍了一把那人的胸膛，粗声粗气：“我当然是大老爷们，你看我这么爷们！”

　　“神经质。”萧秦宋拍掉她的手，一脸嫌弃，挪着屁股离她远点。

　　白歆被噎了一下，讪讪地收回手，继续垂头丧气，跟只被抛弃的萨摩耶似的。

　　萧秦宋瞥了瞥她，着实有些好奇她怎么会犯了命案，便问：“说说你怎么冤大头了。”

　　说起这件事白歆就一肚子气！

　　在现代不是没有见过狗官，但还没见过狗得这么彻底的狗官呢！

　　白歆立即摆开和他长谈的架势：“我看你这样也不像什么作奸犯科的人，你一定也是被徐如亮那个狗官给冤枉的！我们简直同病相怜！”

　　萧秦宋一手架在曲起的膝盖上，姿态慵懒，漫不经心地‘唔’了一句，无端给人一种矜贵之气。

　　白歆神情严肃道：“我问你啊，一个想要自杀的人，死前会勃起吗？”

　　“咳咳——”

　　萧秦宋觉得这人长得斯斯文文，白白净净的，瞧着挺正经的，怎么说话怎么这么不正经，害他差点一口水把自己给呛死了。

　　“你胡言乱语什么呢？！”萧秦宋瞪了她一眼。

　　白歆的眼睛顿时糊成一团，更委屈了：“我没胡言乱语！你自己想想啊，你上吊的时候下面会有自己起反应吗？”

　　“……”

　　“总不能是你一边上吊一边摸自己下面吧？”

　　“……”

　　“更不可能是你上吊的时候还找个人摸你下面吧？”

　　萧秦宋深深吸了一口气：“我！没！上！吊！”

　　白歆甩甩手：“我知道你没上吊，我是在跟你说青鱼……就是那死者，他死的时候下面还硬着，这一点起码能证明他的死是有疑点的，可那狗官不够不顾就定是自杀，我出来说两句，他竟然说‘你那么了解作案过程，那你一定就是凶手了’，我日他个仙人板板，我还没见过这样判案的咧！”

　　萧秦宋总算从她一波又一波的彪悍言论中，听出点什么了：“你是说，有个人死了，在不知道是自杀还是他杀的情况下，你就被徐如亮当成杀人凶手抓进来了？”

　　白歆跟见到知己一样，激动地一拍他的大腿：“就是这样！”

　　“咝……”萧秦宋倒吸一口气，“你要拍拍自己的腿，再敢对我动手动脚，我就揍你！”

　　白歆干笑了一声，主动挪着屁股离他远点。

　　萧秦宋揉着被打疼的大腿，想起一个颇为严肃的问题：“……等等，你怎么知道死者那里有反应？”

　　白歆用看白痴一样的眼神看着他：“我捏过啊！”

　　萧秦宋有一瞬间真觉得自己是个白痴。

　　白歆顿了顿，终于反应过来自己的措辞可能有点问题，重新组织了下语言，这才道：“我是法医，我会验尸，死者是我的朋友，我觉得他不可能自杀，所以就检查了下他的身体。”

　　“什么医？”

　　“你们这儿叫仵作。”

　　萧秦宋又问：“人是什么时候死的？”

　　“五天前亥时过半发现尸体，死亡时间不超过半个时辰。”提起这个时间，白歆就会想起自己被强吻掉初吻的悲惨事情，更大怒了，“那天晚上是我的灾难日！”

　　亥时过半……咳咳咳。

　　萧秦宋也有点心虚地低下头。

　　不过人如果真的是亥时死的，那凶手不应该是白歆啊，毕竟那段时间他们正在……激吻？

　　絮絮叨叨地说了一大堆话，也不管萧秦宋有没在听，直到自己感觉困了，白歆才滚到牢房边，抱着栅栏闭上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