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你真的是世上最绝情寡义之人

　　白商陆睡了一觉容光焕发，给宋挽歌和明善分别传了信。

　　“东风国出现妖尸。”

　　宋挽歌回：剑阁弟子明日到。

　　明善回：我明天到。

　　白商陆检查了北清河的灵台，灵台澄清，已不见受制，又问了一些问题。

　　北清河他在受制期间，并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也没什么好回答的。

　　白商陆想起，东风国曾经有位很爱夫人的陶艺师，在夫人死后把夫人的骨灰跟陶泥混合起来，烧制出跟往生夫人一模一样的人偶。

　　但是陶泥就是陶泥，没有心跳，不能说话。

　　太后有着樱夫人的外貌，能说会跳，是个活生生的人。

　　白商陆让他去查查陶艺师家族的情况。

　　北清河回来说：“那个陶艺家族在百年前就没人了。”

　　下午，东风颁布一道指令，昆仑山弟子花春谢对太后不敬，东风国向昆仑山宣战。

　　钟婉婉跑来：“花春谢怎么在东风宫里。”

　　花春谢受花贵人所托，运送最后一批的桂花酿去东风，莫名其妙的被扣在了宫里，还被按了一个侮辱太后的罪名。

　　东风幼帝特别讨厌他们这些修仙的，对凡人的不尊重，得知太后受辱，气愤非常。

　　钟婉婉觉得特别扯。这都是什么乱七八糟？向仙门宣战？以卵击石？东风国疯了吗。

　　东风边境大军先行，越过北境，直取昆仑后背。

　　明善说是明日到，今晚行色匆匆的就赶来了。

　　“西境也出现了妖尸。”他刚收拾完妖尸就立马赶来一身尘泥都来不及清理。

　　白商陆传信问：“师兄，你知道赵兰望的身世背景吗。”

　　赵兰望像个迷，宋挽歌见他的时候，已经是虞芸桑身边的国师。

　　他修为在凡间来说，称得上难能可贵。

　　宋挽歌有心带他去仙门学习正统的法术，被赵兰望拒绝了。

　　赵兰望的神情冷冷：“多谢大皇子的赏识。”

　　宋挽歌愣住了，他拜入剑阁已经百年之久，他外貌虽还是青年模样，可他已经是百岁了，他的父皇也很早在东风国乱中死去。现在的东风更不是宋家的天下。

　　宋挽歌想再问问，赵兰望拜别：“本尊还有事，就先退下了。”

　　宋挽歌努力的想了想：“赵兰望的傀儡术堪称一绝。”

　　“用泥土烧制出的陶人，形似真人，能说会唱，可以假乱真。”

　　白商陆把太后“樱夫人”的事情告诉了宋挽歌。

　　宋挽歌揉揉跳动的眉头说：“我总觉得虞芸桑没有死。”

　　虞芸桑对长生的追求已经到了善心病狂的地步。她又资质普通，难以修道，一生注定与仙门无缘。

　　白商陆赶紧去问明善：“世上到底有没有借尸还魂的事情。”

　　“没有。死了就死了。”

　　“但是世上有种禁术”，明善抬起头看了一眼白商陆：“可把魂入到某种特定的器皿内。”

　　“比如陶人？”

　　明善思考了一下：“理论上说，可以。陶人内心空空，是可盛魂。”

　　“你能看得出陶人里的魂吗。”

　　“需要死者之物。”

　　白商陆拿出太后还给她的夜明珠：“你试试看。”

　　白色的蜡烛发出幽幽的绿光，他们顶着蜡烛看，当蜡烛发出红光时，白商陆冷笑了一下：“不愧是你啊，虞芸桑。”

　　明善也知道虞芸桑，虽然接触不多，他也是难得看到白商陆被凡人烦到跑来问他，哪里可以出家当尼姑。

　　虞芸桑挖了樱夫人的坟，用樱夫人的骨灰混合泥土，给自己做了一个躯壳。

　　虞芸桑好似感觉到了她魂魄的波动，坐在马车里的她，伸手将帽兜捂得更严实些。

　　知道了又怎么样，她已经去北境了。

　　昨天拼死也应该把虞芸桑给抓住，按照虞芸桑狡猾的性格，现在已经逃了。

　　从开始知道，虞芸桑取了樱夫人尸骨，北清河就没有再说话。

　　钟婉婉在众人的脸上巡视，果然还是北清河的表情最可怕。

　　白商陆在众目睽睽之下，突然把头磕在了桌上，又响又重。

　　北清河面上不显，灵力疯狂的在运转。

　　明善连忙把白商陆横抱起来，往屋内走。

　　白商陆有些尴尬：“我自己能走。”

　　明善脸色变得很不好看，白商陆闭上了嘴。

　　北清河跟钟婉婉不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陡然愣住了。

　　白商陆躺在床上，明善细细把脉：“为何会心衰至此。”

　　白商陆不知道怎么说，她很想得意地说句，那还不是我弟子厉害。大约说出来，明善会炸毛。

　　明善十分沉得住气，闭目念经等着她说话。

　　白商陆在疲惫中，渐渐睡了过去。

　　明善出门对两个等候的弟子说：“小白中了毒，休息几天就好。”

　　“多谢佛子。”

　　白商陆一觉醒来，发现自己视力都开始模糊。

　　明善低头看她：“你打算怎么做。”

　　“我要把另一半灵脉给清河。”

　　明善观察入微，他已经猜到了，只是等白商陆的说出来。

　　明善很想问一问，那你呢。

　　“北清河，何德何能。”

　　在下定决心之前，白商陆也想了很多。

　　她对一切不甚执着，以前拼命练剑，也就是把这当做通关游戏来打。等有人告诉她，已经可以飞升了，就像游戏通关之后，变得有些无趣。

　　现在，明明有剧本，被她改的乱七八糟，她却有种变态的满足感。

　　“不要告诉清河。”

　　明善不会说，要让北清河自己发现，自己敬重的师尊为他付出了生命。

　　他越后面知道，越会痛不欲生。

　　明善长久的佛修岁月，已经很少有什么让他感到带有私心的事情。

　　而这次，他的私心作祟了。

　　明善问了一个蠢问题：“你喜欢北清河吗？”

　　不可否认，北清河是容貌出众，世间少有，明善不懂情爱，却也知道男女之事，始于貌，忠于情。

　　“没有。”

　　白商陆明白晓畅，如果她喜欢北清河就不会把心脉给他，两个人只能活一个人选择，不是爱一个人的表达。

　　如果她喜欢北清河，她会拼命活下来。

　　明善：“你真的是世上最绝情寡义之人。”

　　在外人看来，白商陆对北清河恩深义重，同样有过被人续命经历的明善知道，承受这些情谊该多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