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北清河长露笑颜，温柔的回答：“好。”

　　白商陆脸色古怪，她觉得自己的弟子态度确实奇怪。

　　白商陆想了想决定，带北清河去游历，感受人间的热闹，让他爱上这尘世的美丽。

　　北境皇宫事情明天就能完结，明善在做最后的收尾工作。

　　佛门子弟围成一圈在做法事，钟婉婉就坐在外面看他们做法事。

　　每当他们庄严的诵经响起，明亮的阳光就会照到他们身上，钟婉婉看着只觉得心颤澎湃，眼眸微亮：“佛子真的好厉害。”

　　白商陆问她：“你有什么感触？”

　　钟婉婉：“佛子真好看。”

　　白商陆：“我也觉得。”

　　北清河皱着眉看向神色淡淡的白商陆。

　　白商陆单独带着北清河消失了一天。

　　白商陆指着前面那座山说：“樱夫人埋在北面的山坡。我就不过去了。”

　　北清河对樱夫人的感官很复杂，樱夫人上一秒还在温柔细语的抱着着他说话，下一秒就能掐着他的脖子让他说不出话来。

　　樱夫人态度的反复，造成了他对人情绪的极度敏感。

　　他其实不知道樱夫人怎么死的，他不想问，知道了又增烦恼，心里决定要把过去放下，要跟师尊白商陆好好的修行。

　　可是他来到樱夫人的坟墓前，白商陆亲手写的”樱夫人之墓”的墓碑被人随意扔在一边，樱夫人的小土坟被人移平，里面空空如也，樱夫人的墓碑被人挖了！

　　北清河再也忍不住，他对赵师放下，对北境国君放下，早就放下的樱夫人，却被人挖了坟墓。

　　惊扰尸骨，他再也无法维持镇定。

　　是谁！他要杀了他！

　　白商陆看到妖气冲天，立马御剑过去。

　　北清河跪在樱夫人空空的墓穴前，捂着胸口，强忍悲痛。

　　白商陆看着北清河周围暴涨的妖力，心想，难道总归逃不过吗。

　　“清河！”白商陆瞧见他的妖身都要藏不住，忍不住大喊。

　　北清河身形一顿，他抬起眼，红色的眼睛带着湿气看着他。

　　白商陆看到连人形都维持不住的北清河，露出狐狸耳朵的北清河，想到樱夫人亲手剪他耳朵的场景。不经放缓了声音：“清河，冷静一下，不要让怒气冲昏了头脑。”

　　北清河跪在地上，手里紧紧地攥着她写的墓碑，白商陆看见他流泪了。

　　幻境里那么难，他除了只流过断耳之痛的生理眼泪，他都没哭过。

　　白商陆蹲在北清河面前，伸手摸了摸他残缺的耳朵，认真问：“现在还疼吗。”

　　“不…不疼。”北清河顿了一下，眼中的恨意褪去，变得慌张。

　　他在白商陆面前露出了半妖身，他好怕白商陆嫌弃他，厌恶他。

　　但凡白商陆有一丝不适的情绪露出，他都会马上死掉。

　　白商陆缓缓拉起他：“你习了那么多术法，能让自己复原吗。”

　　北清河二话不说，藏好了妖耳，恢复了人身。

　　白商陆说：“希望有一天你能按照自己喜欢的样子行走人间。现在辛苦你了。”

　　北清河低声询问：“弟子这样子，不丑陋了吗。”

　　白商陆道：“不丑，还挺可爱的。”

　　被夸可爱的北清河微愣，面上**，张口又闭上，他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

　　他知道白商陆说的是真的，所以他才不知道说什么好。

　　连带着，接下来几日，北清河都无法自然的直视白商陆了。

　　临近南楚，天气越温暖。南楚是被天道喜欢的国家吧，不似北境那么天气那么严寒。

　　钟婉婉是东风国边上的一个小国，常年受到其他小国侵犯，非常羡慕南楚国有长达百年的治世。

　　知道白商陆是南楚帝姬更是惊讶。

　　白商陆说：“我没做几年帝姬就去登山求仙道。”

　　北清河对白商陆以前也是一无所知，难怪他总觉得白商陆贵不可言。

　　白商陆在削一根木头，边削边说：“我们掌门还是东风皇子，其实没什么好惊讶的。”

　　钟婉婉看了看北清河，也是，这里还有个亡国皇子。

　　只是她有些奇怪，北清河对剑尊非常关心，怎么到了剑尊的母国却如此漠不关心。

　　白商陆让钟婉婉自己去找南楚国君。她实在是疲于应付南楚皇室，各个见了她都跟见神一样。

　　白商陆说：“传闻天神下凡曾在此树下枕石而眠，南楚开过国君取一枝树融入筑剑池中，十万玄铁铸就成了一把花枝剑。我曾看过花枝剑，确实不同。”

　　钟婉婉担心道：“这种贵重的宝剑，我能用吗。”

　　白商陆不以为然：“宝剑美人才相配。”

　　钟婉婉闹了个脸红，朝白商陆撒娇。

　　北清河看着钟婉婉扭捏作态，碍眼极了，生为女子一点都不庄重，整天就会装傻扮痴博取白商陆可怜。

　　他慢慢的靠近白商陆说：“师尊，我真的不能练剑吗。”

　　白商陆道：“你在剑道上确实一般。”

　　只差没说废物了。北清河备受重击。

　　钟婉婉连忙对北清河说：“清河师兄，但是你在咒术上已经无人能及了。”

　　北清河偷偷看了眼白商陆。白商陆面无表情的点点头。

　　他想：“在剑道眼里，咒术不过是锦上添花小法术罢了。”

　　白商陆削好木头，最终成型，一根长长细细，比筷子长一些的棍子。

　　钟婉婉看的好奇：“剑尊爱好木艺吗？”

　　白商陆把长形筷子给北清河说：“你用这……”她想称“魔杖”可是又觉得好笑，“木条，指着这石块能变金块吗。”

　　北清河恭敬珍重的接过木条，钟婉婉被北清河严肃庄重的态度感染，以为白商陆给北清河做的厉害法器。

　　点石成金，算不上高级法术，是步向高阶法术的敲门砖。北清河拿着木条，指着石头，马上变成了金块。

　　北清河看的有些失望，西方魔法跟东风法术不通用啊，北清河的“魔杖”没有亮，他是通过指尖灵力变金块的。

　　北清河失望的表情有些太明显，北清河以为自己做的不好，连忙说：“师尊，还想看什么戏法，我都会变。”

　　白商陆：？？？

　　钟婉婉：……

　　北清河：……

　　北清河笑道：“无事，跟我想的有些不一样，等去西境找昆仑问问。你先把这木头放好，这破木头做不了法杖，辟邪应该还有效果的。”

　　只有千年的桃木可辟邪，钟婉婉只听过没讲过，看向北清河说：“清河师兄，可以借我看看嘛。”

　　钟婉婉不顾北清河冷飕飕的眼刀，细细的看过，疑惑：“剑尊，这不是千年桃木。”

　　白商陆不甚在意：“这是昆仑神木。”

　　钟婉婉听了，立马把昆仑神木还给北清河，去捡白商陆刚才削木头的木屑，说：“剑尊，这木屑可以给我吗？”

　　边捡边羡慕的看着北清河：“清河师兄，做剑尊弟子实在是太好了。”

　　昆仑神木是通天之木，是连接天上跟人间的天梯。有人说，手握昆仑神木，可感天道之路。

　　天梯断了之后，散落的昆仑神木被昆仑山严管起来。

　　白商陆被钟婉婉逗得忍不住笑出声。

　　白商陆换去了剑阁的道服，带着北清河去市井上游玩去了。

　　钟婉婉也很想跟白商陆去玩，跟在白商陆身边既舒服又开心，但只能认命的拿着书信，走向南楚皇宫。

　　白商陆带着北清河坐在戏楼堂中喝茶听戏。

　　新戏上映，人气爆满，白商陆重金包了中庭最佳观影位置。

　　有位持剑青年，环视一圈，直直的往他们走来。

　　北清河把手放在自己的符袋上。

　　持剑青年，眉目清秀，穿着普通的白袍，笑道：“可以搭个桌。”

　　北清河冷硬拒绝道：“不行。”

　　青年看向白商陆说：“美女小姐姐。”

　　白商陆好笑，她多少年没被纨绔子弟**了，她随意的点点桌面，持剑青年就坐下了。

　　戏文唱的是东风国的摄政王跟少女太后的故事。

　　白商陆心想，这南楚创作人真的是人才，故事居然还牵扯到她认识的人。

　　白商陆打起劲头来听听看，说的到底有多扯。

　　持剑青年走入戏楼，一眼就看到了白商陆跟北清河。

　　他们看上去姿色普通，衣着也普通，他却无法忽视他们。

　　他学过一点法术，用遍法术也看不穿他们。

　　持剑青年说：“我叫白越，敢问道友姓名。”

　　白商陆用手指沾着茶水在桌上写了个白，就推算出白越的身份：“白可是南楚国姓呀。”

　　白越看白商陆笑意盈盈，却不知怎么的有些心虚，微变脸色回答道：“白也是南楚大姓。”

　　白商陆笑意更甚：“不巧，也姓白。”

　　白越想，为什么她笑得感觉自己已经被看穿：“……”

　　白越转移话题说：“戏文里唱原形，我知道是谁。”

　　“哦。”白商陆心想，你一个南楚皇子，能知道东风的秘闻也不是啥稀奇事。

　　只是白越越说越离谱，根本在胡诌。

　　北清河见白商陆不再关注白越，也不去理他。

　　戏文没看完，来寻白越的人就来了。

　　“王爷。”一群人跪满地。

　　白越非常烦躁，难得想出来透风，又被抓回去了。

　　白越走后，安静的戏楼又咿咿呀呀的重新唱起来。

　　白商陆对北清河说：“白越，南楚五皇子。”

　　“会推演算术吗？”白商河又问。

　　北清河摇摇头。

　　白商陆白皙的手指在桌面上涂涂画画，北清河看的认真：“这就是我怎么算出对方的身份。只是一些人间的小把戏，我估计剑阁藏书楼没有。运用熟练后，只要你想，都能知道对方是谁。”

　　白商陆的传音玉传来钟婉婉的消息：“南楚知道我来取剑，叫了一堆人跟我比试。婉婉身为剑阁弟子从没怕过，只是这里人还有南楚的皇子。婉婉怕伤了皇子，影响不好。”

　　附上一张自拍照片，密密麻麻的人。

　　经过北清河的改造，剑阁所有弟子的传音玉，可加好友可发照片可发视频。

　　这还是白商陆的想法，修仙版微信，除了不能刷朋友圈。

　　白商陆回：“无事，我担着。”

　　钟婉婉发了照自己可爱的自拍，北清河看到，觉得碍眼极了。

　　再遇白越，他们在酒楼吃饭。缘分这东西，真是奇妙。

　　北清河脸都要黑了。

　　白越不过惊讶了一瞬，连忙过去：“白姑娘，我们又见面了。”

　　“巧。”

　　白越为上次的事解释说：“我并不想骗你们，而是怕你们因为身份跟我隔阂。”

　　北清河忍了忍，还是忍不住：“王爷，今日是我们第二次见面，没有深交何来隔阂。”

　　白越不理这个阴阳怪气的北清河，只对白商陆说：“我对白姑娘一见如故，一见倾心，与君初相识却犹如故人归。”

　　白商陆现在有点期待，他要是知道自己身份会怎么样。

　　白越藏不住话，恨不得把自己前半生经历全部告诉她。

　　白越对北清越说：“我以后想去剑阁，拜剑尊为师。”

　　白商陆听着，侧目看看他。

　　白越说：“我连拜师礼都准备好了。南楚的花枝剑。”

　　北清河第一次感到钟婉婉有用，据他所知，钟婉婉已经取走花枝剑了。

　　白越可惜道：“可惜，前日，剑阁一位女修拿着剑尊书信来取走了。但是，我学会了剑尊最爱的南楚桂花酿。你说我还有机会吗。”

　　喝茶的白商陆手一顿，道：“有吧。你怎么知道剑尊爱喝南楚桂花酿？”

　　白越有些得意：“剑尊亲口对我外婆说的，那还有假。还有我娘是桂花酿传人的小女儿。”

　　酒家女与南楚皇帝，新话本呀。白商陆心想。

　　白商陆喝口茶说：“南楚桂花酿好喝，是因为南楚的花家女子天生自带香气，从出生起就从不碰油脂。花家对桂花酿制苛刻到，花家女子婚后也不再酿酒。”

　　白越：“你怎么知道？虽然我酿的桂花酿不纯，但是也能喝呀。我娘都说，至少有七八分像。”

　　白商陆那时好奇，南楚的桂花酿如何好喝，在桂花楼等了三天都排不到位。

　　有个铁汉跟她一样，慕名而来，等了三天喝不得一滴酒，气的要砸店。

　　桂花楼早有准备，防止日常闹事。

　　不晓得那大汉是贪酒狸猫精变得。

　　桂花楼的一百号人打不过，一千人也打不过，白商陆为了喝酒，教训了一番狸猫精，赶走了狸猫精。

　　桂花楼的掌柜出来，请白商陆去了内院，随后花家族长出来了，招待了白商陆。

　　白商陆等了三天才喝到桂花酿，就是一杯水，她都觉得好喝。

　　喝了许多坛，喝酒误事，一头扎到了酿酒池，飘了一夜，还在闻桂小院写了自己大名。

　　这算是她年少最丢脸的事了。

　　北清河他发现，他对白商陆一无所知，连她喜好都不知道。

　　他没见过白商陆喝酒，见她多时清茶香茗，他以为白商陆不爱喝酒。

　　白商陆见他如此诚心，不好打击便道：“你可以试试。”

　　北清河从来没有想过，白商陆还会收弟子的事情。

　　一时间愣住，陷入自己的妄想中。

　　是否换一个人做她弟子，她也会这样子倾心以待。

　　应该是的，她宽容大度，从不藏拙，是个难得的好师尊。

　　可是他不想白商陆再收弟子，他想成为她唯一的弟子。

　　钟婉婉好不容易从盛情的南楚皇室逃离出来，她现在明白白商陆为什么那么排斥去南楚皇室。

　　取了他们国宝，还要给她做宴，热情到头皮发麻，她现在只想走。

　　钟婉婉循着传音玉的信息，来到酒楼，看到白商陆一行人，开心的飞奔过去。

　　白越被钟婉婉打断自己辛苦学酿酒的过程，有些不满，一看还是取了花枝剑的剑阁女修，更加不开心。

　　钟婉婉根本不认识他，对着白商陆说：“剑尊剑尊，我不负所望，我取来了。”

　　白越当初石化，马上回忆自己是否哪里有不妥的地方，所幸他总觉得白商陆气质凌然，不敢**，不然他现在已经万剑穿心了，可是他很快回过神，朝白商陆跪下：“剑尊，求求您救救花家吧。”

　　钟婉婉从来没见过这么高的桂花树，站在树下抬头都不能看见树梢。还有香气，真是无法形容，沁人心脾令人安宁。她只站了一会，就舍不得走了。

　　风一吹，有桂花花朵落在他们口中。

　　白商陆嚼了嚼，看看桂花树，笑了。

　　钟婉婉惊喜道：“甜的甜的。”

　　白越说：“这是月宫的桂花树。”

　　钟婉婉问：“天上的月宫？”

　　她明显不信，仙界的东西在修真界都不易存活何况是人间。

　　“我读书少，你也骗我不了，怎么可能。”

　　看完桂花树，他们往主屋去。

　　北清河回头看着桂花树，白商陆问：“怎么了？”

　　他摇摇头。

　　他们去见桂花小院的当代花家族长。

　　白越的大姨妈。白越长得跟姨妈还有点像，姨妈也是个美人。

　　白越恭敬的朝大姨妈行礼。

　　“花主。”

　　按理说白越身为王爷无需对人行礼，花家凭借桂花酿在南楚身份特殊，连国君对他们都礼让三分。

　　国君免得花家族长的跪拜礼，并下旨除了国君，其他人都要给花家族长行礼。

　　花家族长花蓉色和蔼可亲的笑道：“王爷何须多礼，下次就喊我大姨妈就好。”

　　白越板正道：“不可，这是国君的命令，白越不敢违背。”

　　花容色很享受，手一抬，颇有世家风貌。

　　凭借酿酒而在国内独享尊荣，四境之内也就花家独一份。

　　白越说：“这几位是我朋友，从东风远道来南楚想喝桂花酿。“

　　花容色对白越朋友不大感兴趣，吩咐了丫鬟好好招待。

　　北清河觉得奇怪，白越怎么说也是皇子，花容色对皇子的朋友态度也太过轻视了。

　　虽然他们没有让白越讲明身份，但是怎么样也是南楚皇子的朋友吧！

　　北清河为白商陆被人怠慢感到郁闷。

　　他们见完花容色，白越带他们他们回屋。

　　白越对白商陆道歉：“剑尊对不起。花容色跟我关系不太好，她也不喜欢我的朋友。”

　　白商陆没有说话，无所谓的摆摆手。

　　白商陆要钟婉婉跟他一个屋，北清河在隔壁。

　　到了夜里，空气中的桂花想越甜腻。

　　白商陆被熏的睡不着，起床要透透气。

　　屋外有人影走过。

　　白商陆推门出去，看到花家的仆人三两结伴往一个地方走去。

　　“好香啊。”

　　“今夜的桂花香真的是太好闻了。”

　　白商陆跟上去，看到许多仆人在桂花树下闻花香。

　　北清河看到白商陆有些吃惊，他连忙上去；"师尊。"

　　白商陆对遇见北清河也感到奇怪："你怎么来了。"

　　"我闻到很奇怪的味道，不像妖味，却很不舒服。"

　　百商陆指着桂花树说：”你帮我取一朵最上面的桂花。”

　　北清河愣了下，很快就飞上去摘了桂花。

　　小小的黄花在他宽大的手指显得尤其小巧，白商陆带着凉意的手指跟他手掌有了短暂的接触。

　　他的手掌，被白商陆手指划过，察觉到这件事，他整个人都在震动。

　　北清河努力镇定自己，不要胡思乱想。

　　白商陆仔细瞧了瞧，对北清河说："白越没说实话。"

　　白越求她救救花家时候，只是说花家的人无缘无故失踪。

　　可他没说这桂花树古怪，花家靠这颗桂花树起家，桂花树出事，可是灭族之灾。

　　钟婉婉从没睡过这么深，伴着香甜的花香，饭都多吃了好几碗。

　　可是吃完饭，又很空虚，还想吃饭。

　　北清河见钟婉婉一副毫无察觉的蠢样，就眼疼。

　　白商陆怕钟婉婉还没发现桂花树，就撑死了，吃完带着她去消食。

　　路上遇到白越，白越脸色非常差，浑浑噩噩，看到白商陆还是那句话：“剑尊，求求你救救花家。”

　　白商陆把白越带回自己的屋子，

　　白商陆二话不说把茶水泼到白越脸上。

　　白越神色还是很差，但现在不至于眼神涣散。

　　白商陆道：“你让我来救花家，却不跟我讲明到底怎么了。”

　　白越心中一沉：“桂花树会吃人。”

　　钟婉婉说：“我并没有闻到妖味啊！”

　　“那是因为桂花树确实天上月宫来的，你们或许不信，但真的是。”

　　“约莫百年前有位名叫茕茕的女修找到花家，要世代花农的花家种一颗桂花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