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您没走吗？

　　白小隐被惊出一身冷汗，迅速拔掉针管，将床头摇高。

　　“奶奶？”她推了推床上的老人，还昏迷不醒。

　　报警铃像是坏了，怎么按都没反应。

　　正焦灼的时候，外面走廊上传来脚步声，接着是打斗的闷哼。

　　察觉到情况不对，她轻手轻脚地将病房门反锁，正要打110报警，一摸口袋才发觉手机不见了，应该是翻窗的时候掉出去的。

　　白小隐急得团团转，听到有人开门，登时吓得魂飞魄散，拔下果篮上的水果刀退到门口，屏息以待。

　　门刚开了个缝，她劈手就扎下去，却被对方灵敏地握住手臂。

　　刀尖在半空中停住，进来的是一位平头男士，五官板正，没有任何辨识度。白小隐认出来，这是下午送她回来的司机先生。

　　下午她没有注意看，现在站在一起，发现对方身材瘦削飒爽，有一股军人气质。

　　“您……您没走吗？”

　　王城点头，接过她的水果刀，道：“我看有人进来，上来看看。抓到个小毛贼，警察一会儿就到，护士应该来了。”

　　说话的功夫，医生和护士们急匆匆赶过来。

　　“没事，体征平稳，恢复良好。”大夫道，“抱歉，刚才院里出了点事故，闯进来几个偷器械的小贼，吓到您了。”

　　“是吗？”

　　“咦，呼叫铃怎么没开？”

　　听到护士的话，白小隐只觉得脚心发凉，根本不是小毛贼，对方是想谋杀。

　　是俞敏爱，一定是她干的。

　　“我奶奶什么时候能醒？”

　　“今晚应该就可以。”

　　等送走医生和护士，没见到守在门口的王城。

　　她没有对方的联系方式，不过想想他应该是回去了。

　　白小隐立刻收拾东西，今晚她必须把奶奶带走，剩下的明天再想办法。

　　她去护士值班室借轮椅，从走廊上远远看到警察和王城在楼下大厅，像是在做笔录。

　　她想着临走前应该去跟王城道个谢，最好再留个联系方式，毕竟无亲无故的，人家这么帮忙。

　　她一路小跑回来，前后不到一个小时左右，回来却见病房空了。

　　“奶奶？”

　　有护工进来关灯：“你问83床病人？刚刚拉去抢救了，吞服大量降压片要自杀，造孽哦，不知道能不能救得回来。”

　　白小隐只觉得晴天霹雳，拔腿就往急救室跑。

　　ICU的灯亮了四十分钟，白小隐两腿发软在外面等了四十分钟，直到医生出来解开口罩：“抱歉，请您节哀。”

　　白小隐眼前发黑，恍惚了好一阵子，她才不可置信地跑进去。病床上的老人脸色惨白，嘴唇几乎没有颜色，手已经凉了。

　　“奶奶？”

　　“奶奶！您醒醒！”

　　任凭白小隐趴到她身上声嘶力竭，她都毫无反应。

　　清晨六点，俞敏爱得到消息赶过来，一同来的还有风尘仆仆的白无过。白无过刚下飞机就得到母亲过世的消息，脸色很憔悴。

　　“从体征上判断，何女士大约是今早凌晨四点四十左右吞服的降压片，被发现的时候已经是四十分钟后，错过了最佳抢救时机，很抱歉。”

　　“病房里没人照顾吗？小隐呢？她为什么不在边上守着？！”白无过一脸愤怒，暴躁地找罪魁祸首。

　　白小隐死死地抱着奶奶的遗体不放，眼神呆滞，对外界毫无反应。

　　白无过上去就是一巴掌，白小隐脸肿了半边，才恍恍惚惚看过来。

　　俞敏爱假惺惺地拦住他：“你怪孩子干什么，她这个年纪贪玩很正常。要怪就怪我……”她哭哭啼啼抹眼泪，“都怪我这两天为了米佳的事儿忙疯了，今早就晚来了一会儿，没想到婆婆会想不开……”

　　“不怪你，你让开，我今天要打死这个不孝女！”白无过一把把白小隐拎了起来，抬手就打，“你奶奶养你这么大，哪儿亏待你呢，你就是这样回报她的？”

　　啪！的一声，从边上伸过来一根强健的手臂，挡住了白无过的巴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