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尾声

在这个世界上总有很多道理是我们从小就知道的，但是随着年龄的增长我们逐渐意识到有很多道理都是为了让自己不放弃才存在的。我一直都不是很喜欢一些很肯定的道理，比如“努力就会成功”，成千上万的人都在努力地学习，而到最后能够真正实现自己名牌大学梦的又有几个人，大多都成了陪衬，当然我不是说人可以不努力，很多时候，我们要学会正视自己，知道自己的优点在哪里，不断地将自己的优势扩大才是最聪明的做法，所以我觉得这句话改成“只有不间断地努力，才有可能成功”。因为在有些人的天赋面前努力真的一文不值。

此时此刻的李木子就有这样一种抑制不住的嫉妒和愤世嫉俗，当然李木子也从来都想象不到这样一个少年是在多少个黑夜中看着鬼魂成长起来的，是多少次在看到别人举家欢庆时暗自神伤的，所谓天赋只不过是每一个人在不同角度上有着自己的优势而已。

“林子夜，你究竟是什么人啊？”赵玉晶还是没有忍住自己的好奇心，虽然她知道可能过一会自己就会忘记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但是好奇这个东西是无法抑制的，更何况她是一个女人，要知道女人的好奇心是更加强烈的。

“老师，这个咱们回头再说，我现在有几句话想和伯母说一下。”

赵玉晶只能一脸期待地看着林子夜，而后又突然好奇到了另外一件事情上，林子夜究竟要和张菊薇的母亲说什么。而就在这时，李木子也已经带着秦宇离开了，似乎从来就没有存在过一样。

“伯母，我有几句话想和你说一下，可以吗？”林子夜略微地抿着嘴，他知道这话应该是不怎么好说出口，毕竟说到底这属于人家的家庭内部矛盾，说多了，总会有一点不道德。

“孩子，我不知道应该怎么称呼你，叫你的名字吧我觉得有点不尊重，看样子你在某些领域的地位应该是不低的，叫大师又觉得很奇怪，毕竟你是我女儿的同学，就叫你一声小林啦，怎么说？其实我知道你想和我说什么，因为这件事其实大致是知道的，只是没想到会闹得这么严重，差一点就要了小薇的命。是我这个当妈的没有保护好小薇。”说着张菊薇的妈妈就蹲在地上呜呜地哭了起来，林子夜也不好再说什么，只是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肩膀以示安慰。

林子夜转过身去恰巧就看到了张菊薇的父亲蹲在地上用火机不断地点着烟，说是不断地是因为他的手很抖，点烟这样简单的动作也是尝试了很多次都没有成功。林子夜见状走了过去，没有寒暄，只是一把抢过火机，替他点上，然后蹲下身子凑近张菊薇父亲的耳边很小声的说了一句“好自为之”。

还没等林子夜起身，李木子的声音就从林子夜的身后传了过来。

“林少，你还没说你怎么通的阴灵呢？没看见你做法什么的啊？”这样压抑的氛围下，李木子这样的一句话直接将赵玉晶的注意力吸引了过来，甚至张菊薇的父亲也抬起头偷偷地看了林子夜两眼，可能是心虚，就又低下头抽起了烟。只有张菊薇的母亲还在不断地抽泣着，似乎还沉浸在无奈和自责中，而赵玉晶的手虽然搭在张菊薇母亲的肩上，但眼神已经不自觉地聚焦在了林子夜的身上。

“其实我也不知道，我觉得这应该就是通阴灵吧？就在你和他说话的时候，我就不断地盯着秦宇的眼睛，然后他的经历就在我的脑海中不断地呈现，就好像我过了一遍他的人生一样，之后不断地给他机会也是因为我觉得他其实也挺可怜的。”

“通阴灵这么随便吗？我见过其他摆渡人通灵，还需要念念有词地说什么，然后需要将手放在对方的眉心处，你这怎么都觉得有点缺少仪式感啊！”

林子夜也是挠挠头很是无奈，表示自己也不知道。

其实他们两个都没有说错，通灵的方式每一个摆渡人都是不一样的，大多数都需要身体接触，这样才会使信息传递地更为稳定，林子夜也不应该是一个例外，但林子夜和其他摆渡人最大的区别就在于他是一个人类，有自己的躯体，在摄取信息之后可以在自己的躯体中形成一个传导过程，而其他摆渡人则没有这样的过程，只能做到信息共享，这也正是通阴灵和通灵最大的区别。而林子夜能够如此轻易进入秦宇的灵魂的原因在于秦宇当时没有注意林子夜，没有主动地抗拒，而且二者之间的灵魂控制力相差太大，秦宇基本感受不出来自己的灵魂波动，从林子夜出现之后就一直被威压着，一时间也就成了一种习惯。

“那林少，我就清楚记忆了哦，你有什么要求没有，需不需要留存一些信息。”

李木子看起来很是不靠谱，但是做事情还真的是滴水不漏，因为摆渡人最大的一个责任就是疏导亡灵的怨念以及给予一些人类相应的精神惩罚，这样的情况下，亡灵基本不用考虑了，但是事情一定是和张菊薇的父母是有关的，适当地留存一些记忆是方便林子夜做事的，当然这也是有原则的，几人关于李木子的所有记忆都会彻底清除的。

“可能有点麻烦，难为你了，伯母的记忆里把这段时间都抹去吧，伯父的除了关于你的就都留下吧，赵老师的也全部清除，包括我的。”林子夜思考了一下做出了这个具体的决定。

“等一下，能不能不清除我的记忆？”赵玉晶有点难为情地提出了这样的一个要求，说完之后就低下头不再说话了，其实她的心里也知道这个要求很难实现。

李木子没有说话而是看了看林子夜，抬了抬眉毛，以示询问。可林子夜也是有点为难，他不知道该怎么拒绝自己的班主任老师，又需要衡量这个事件，不能对其他人的生活产生决定性的影响，索性也就装作没有看到李木子的表情，转过头看向低着头的赵玉晶。

“老师，能给我一个理由吗？”

“其实也没什么，就是觉得好奇，想要多了解你一下，知道一些自己从来不知道的事情。”

其实林子夜很害怕赵玉晶说出自己也想成为摆渡人之类的话，毕竟这样对赵玉晶的人生来讲，影响太大了，反而是这样没什么理由的说法让林子夜的心情觉得放松了不少。

“我觉得可以，你觉得呢？”林子夜带有一点坏笑地看着李木子。

“行，别人我就让他签协议了，林少就算了，你说了算。”李木子完全知道林子夜怎么想的，如果林子夜很决断地说可以，那么所有的责任就都是林子夜的，这样一来，责任就是两人平摊了，当然哪有什么协议，不过就是李木子顺杆爬卖了一个人情罢了。但是无论是林子夜还是李木子都没有想到，这样的一个决定，改变了赵玉晶的人生。

说完李木子就开始了清除记忆的工作，看上去也是没有什么技术含量的工作，不过就是对着人的后脑进行灵魂力的操控，所需时间并不是很长，但这件事其实对于鬼魂来讲是一件很耗费心神的事情，因为大多数的鬼魂的灵魂控制力都不是很强，所以需要的精力就会很多，大多数的时候清除记忆这件事都是摆渡人来做的，毕竟对于摆渡人来讲灵魂控制力是他们的强项，可李木子连问都没问林子夜，很显然，林子夜应该是不会的。

这时候赵玉晶也反应过来自己的记忆应该是得以保留了，一阵小窃喜直接就表露在了脸上，说是老师，不过也才是大学刚刚毕业的女生，喜怒形于色这种操作也很是正常。

赵玉晶此时的面容有些泛红，不知是兴奋还是紧张，再配以极致的容颜，看上去总有一种我见犹怜的韵味。只是林子夜此时并没有看到赵玉晶的美艳，目光紧紧地盯着张菊薇父亲，犹如一把把锋利的小刀，让张菊薇的父亲深深切切地体会到了一种如芒在背的感觉。

“他们可能会昏睡一小会，赵老师的记忆我留存了大部分，只删除了关于我的部分，毕竟这是规定，希望理解一下，那我先撤了，希望以后能够经常见面。”李木子并没有行礼，只是转身离开，还将手高高地举起，示意再见，就像是两个多年的老友离别一般，自然且有一丝悲凉。

与此同时，混乱地监控室内传来了疑惑的声音，刚刚无论怎么都无法修复的监控系统竟然自己好了，监控中几个人坐在椅子上没有任何异常，可能是长时间的等待让人产生了困倦，三个人都坐在椅子上睡着了，只有一个少年在揉着自己的脑袋，看样子也有些疲倦。

林子夜不断地揉着自己的太阳穴，不知道是用脑过度还是折腾的，林子夜的有点头晕脑胀的。从小林子夜就不喜欢人多的地方，也不喜欢坐车，只要是人多嘈杂不多一会，林子夜就会头晕脑胀，坐车嘛，林子夜晕车，很严重的那种。

“林子夜，我们走吧！”

赵玉晶的话让林子夜打了一个激灵，任谁突然间听到有人说话都会有应激反应吧。就这样，两个人走出了医院，赵玉晶走出医院之后就像一个雀跃的精灵一般，那还看得出有一丝老师的模样，好像发现了新大陆一样开心。

“林子夜，你一直这么厉害吗？阴阳眼哦。”

“老师，您要是这样，还是别留记忆了，你这什么都说可不行。我可什么都不会。”其实也没什么，但是林子夜还是这样和赵玉晶说了一下，毕竟天天都需要见面的，一个老师对自己的态度转变太大的话总归是有些麻烦的。

“嗯，我不说了，那我能问一个不关于你的问题吗？”赵玉晶总算是恢复了一如既往的端庄模样，只是在说话的时候还是能感觉到那种抑制不住的兴奋。

“您说，我看看我知不知道吧。”反而这时候的林子夜显得有点老气横秋，倒也不是林子夜在刻意表现什么，他平时就是这样的一种行事风格，平静老成，甚至于有点和这个年纪格格不入。

“那个婴儿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说是有人害了他？”赵玉晶这次声音很小，几乎都要把脸贴到林子夜的脸上问得，林子夜瞬间脸就红了，虽说是老师，但是林子夜毕竟还是一个从未经历过爱情的孩子，怎么能受得了女性这么近距离的接触。

看到林子夜的脸都红到脖子了，赵玉晶也意识到了自己的行为有点不妥，便用咳嗽掩饰了一下，就快步走向了公交车站。

“老师，我们走一会儿吧！我晕车，现在还头疼。”这话还真不是什么营造两个人单独相处的机会，所言非虚，况且林子夜也不敢对自己的老师有什么歪心思，毕竟小孩子能有什么坏心思呢？

“走吧，反正也不远，正好和我说说刚刚的事情。”赵玉晶停下脚步又和林子夜走在了一起。

随即，林子夜说起了秦宇的故事。

其实说实在的，秦宇的人生有点太过短暂了，甚至于都没有好好看看这个世界就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而且基本就没有人知道他的存在。

张菊薇的父亲，张阡陌是一家公司的经理，虽然公司不大，但总体上业绩还是不错的，这也就保证了张菊薇的生活质量，而张菊薇的母亲也就做了全职太太。

话说张阡陌还算是一个人才，靠着自己能吃苦和不错的口才，从一个职员爬到了经理的位置上，实力上是毋庸置疑的，但是人啊，穷的时候是在为生活而奋斗，所有的精力都在事业上，真的当事业达到一定的高度之后就没有了追求，脚步也就停了下来。虽然自己的妻子依然风韵犹存，但是对自己而言，美貌已经不是追求，而是一种刺激，一种生理上的刺激，似乎只有这样才能让自己感受到生活的激情。

婚外情，就这样产生了，而出轨对象从来都不是固定的，酒吧，那是一个神奇的地方，只要你肯花精力，总会有各种各样的事情发生。

如往常一样，又是一夜情，但是激情过后的张阡陌早晨醒来的时候并没有看到女孩，相反，他看到的是一个电话号码。试着播了回去，却无人接听。张阡陌虽然满是狐疑，但随着时间不断地流逝，电话号码的事情就已经忘却了，依然扮演着好父亲好丈夫和好领导的角色，当然时不时的夜店之旅也没有改变。

直到，陌生的微信出现，张阡陌的生活发生了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