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天赋惊人

人的应激反应有时候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每一个人面对突发事情时的状态是不尽相同的，当遭遇灾难时大多数人的反应就是奔跑，虽然没有目的，但是跑就是本能，而也会有人面对灾难时会选择规避灾难的方法，比如遇到地震的时候躲在三角真空角落等，这样的人毕竟是少数，而且这样的人基本都会有一定的作为，因为在遭遇危机的时候还能够冷静思考本就是一件十分难得的事情。

此时，面对李木子的突然出现，几个人的状态是不尽相同的，张菊薇的父亲和母亲的第一反应是往后躲，是规避未知的正常反应，而赵玉晶的反应则是冲向林子夜，将林子夜护在身后，然后闭着眼睛等待着什么，直到什么都没有发生，才慢慢的睁开双眼，看着魁梧的李木子，依然是心有余悸，胸口在不断地上下浮动，喘着粗气。

林子夜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并不是因为李木子的出现，这对于林子夜来说是没有变化的，没反应过来的是赵玉晶的反应，能把自己护在身后的除了宋阳那个小子，这是第一个人，虽然看上去那么弱不禁风，不知怎么的，林子夜的鼻子有点酸楚。

“大家好，我叫李木子，不会伤害各位的，请放心，但是有一个小小的要求，请各位配合，一会在我离开之前，各位和我见面的记忆我会进行一定的删除，麻烦了。”李木子这一次并没有显得那么放荡不羁，但是也能感觉出来他在刻意将这段话说的正式且客套一些。

“你这么说，他们怎么能理解呢？”林子夜看着李木子总觉得这样的强装正经有点好笑，刚刚眼中还噙着泪水，这一刻就有点忍俊不禁了。

“我解释一下，这位呢是亡灵执法队的成员，有着很强的能力，但是不会伤害大家，我呢有阴阳眼，能够看到各位看不到的一些东西，接下来我们做的事情呢，都是为了就张菊薇的命，所以我希望各位不要纠结于我们的具体行为和身份，我会尽量让各位明白其中的缘由的，接下来呢李木子同学呢会让大家看到一样你们平时看不到的东西，希望各位有一个心理准备。”

林子夜看着一头雾水的三个人有些无奈，总不能在这简绍摆渡人、执法队什么的，懂了也就懂了，不懂也就不懂，反正一会是需要将三个人关于李木子的记忆进行一个删除的，毕竟不能让生活在正常轨道上的人过度地接触这类东西，无论是对执法队还是他们自己都是一个巨大的影响。随即，林子夜便示意李木子可以行动了。

只见李木子并没有挪动身形，而是从腰间拿出了一个口袋一样的东西，看上去很是破旧，但是从上面的纹路上就可以看出这是一个法器，而且应该是攻击性的法器，看不出李木子还是有点东西的。

“你自己现身还是我将你收到这乾坤袋中啊？”李木子看着张菊薇的母亲正声说道，张菊薇的母亲则是不知道如何接这句话，毕竟什么意思自己都不懂啊，而张菊薇的父亲一把便将妻子推开了自己的怀里，像是看到什么怪物一样看着相濡以沫了半辈子的妻子，林子夜清清楚楚地看到这样的眼神并不是单单是害怕，还有嫌弃。

赵玉晶也是脸色一变，她并不是因为李木子的那句话，而是她看到了张菊薇父亲的动作后的气愤和惊异。

唯一愣在椅子上一动不动的是这个现在看来有点悲哀的女人，风韵犹存却在一句话的诱导下被自己的丈夫狠狠推开的女人。

渐渐地几个人就看到张菊薇母亲的包里面不断地有东西蠕动，吓得张菊薇的母亲将自己手中的包扔在了地上，看了看自己的丈夫，并没有寻找丈夫的怀抱，而是一溜小跑躲到了赵玉晶的身后。

包里的东西逐渐地长大，看上去甚是诡异，甚至有一点恶心。

“别故弄玄虚，在摆渡人的面前，还想玩花样吗？你就不怕灵魂受到折磨吗？还是你不想转世投胎了？”李木子的语气很是有意思，说道摆渡人的时候刻意地拉长声音，仿佛是想让亡灵听清楚这几个字一般，反而说到转世投胎的时候声音突然转高并加快了语速，短短的一句话很是有压迫感。

“秦宇在此，望林师尊海涵，执法小哥消消气，我也不是有意为之，毕竟包内的空间较小，我需要一个变化的过程。”话虽是在承认错误，但是语气中透露出不屑，在配以并不符合孩童身份的略带沙哑的男子声音，总让人觉得这个婴孩形状的亡灵有点让人讨厌。

“你这个态度我很不喜欢，如果觉得自己可以，咱们可以比划比划，然后再说别的。”李木子生气了，一丝之前的那种玩世不恭都不存在，取而代之的是阴沉的面容及表情。

“我不是承认错误了吗？执法队这么霸道吗？”亡灵的声音依旧是那么讨厌，再加上不断升高的语调，甚至让林子夜觉得有点刺耳。而林子夜身旁的两个女人多多少少都有点害怕，赵玉晶甚至不自觉地拉着林子夜的校服下摆。

再看在另一侧的张菊薇的父亲，已经不断地上牙打着下牙了，身体抖得像筛糠一样，还不如两个女人来的勇敢，当然也可以理解为他是距离林子夜和李木子相对较远的那个人，所以更加缺少安全感。

“还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林少，怎么办？”

执法队的是没有权利擅自对亡灵采取措施的，毕竟很容易去触碰摆渡人的底线，如果所抓亡灵正是摆渡人所进行心理疏导的亡灵的话，就会造成一些不必要的麻烦，但是这样的情形下，基本也就是默认可以对亡灵出手的，毕竟亡灵现在处于一种不被控制的状态，对摆渡人也是一种威胁。李木子这样问林子夜其实就是在卖一个面子给林子夜，让林子夜知道他并没有僭越规则。

其实李木子想多了，林子夜根本不知道这里的道道，现在正恶狠狠地憋着力气想要修理眼前这个嚣张的亡灵呢。

“你是我见过的第三个亡灵，第一个感恩戴德，第二个依依不舍，只有你飞扬跋扈，让我很不舒服，我再给你一个机会，配合我的调查，我可以消除你的怨气。”林子夜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做，但是本性使然，他不想让任何一个亡灵或者鬼魂连选择的余地都没有，毕竟怨气这个东西并不是亡灵自己选择多少的，经历的苦难越多，积累的怨气才会越多，说到底也是个可怜人。

李木子看着林子夜认真地和亡灵沟通心中不住地赞赏起来，面对这样的挑衅没有害怕，也没有夹杂自己的情绪在里边，还是想劝亡灵向善，就冲这一点，林少这个称呼，自己还真没有叫冤，眼前这个少年值得这样的尊敬。

“你无非是灵魂力比我强一些，我还真没把你放在眼里，要不是有执法队在，我还真不在乎你这个摆渡人的存在，阳间的摆渡人，听起来就这么可笑。”

李木子的脾气已经有点收不住了，但是看着一脸笑意的林子夜，李木子硬生生地将自己的怒气压了下去。

是的，林子夜笑了，他知道这个世界上什么样的人都有，很多人你是讲不明白道理的，他的思维就不会在一个正常的考量范围内，可林子夜从来没想过亡灵也有这样的，自己好心好意让他有机会能够弥补过错，却换来的是对方的鄙视，可这样的人反而是不值得去动怒的，是没有结果的。

“我只问你，是不是你让张菊薇从楼上掉下来的？”

“是啊，我本来也没想着让她死亡，这只是惩罚，我要折磨他们一家人，一辈子。”说完，秦宇竟然桀桀地笑了起来，有一种来自地狱深处的撕裂感，似乎能够将这世界的所有春色一瞬间变成冰雪的世界。

“这就足够了。李木子兄弟，麻烦你了，让他消失吧，他不配转世，也不配在这世间游荡。”林子夜转过了身，他不想看到一个近乎生命的存在消失，会让他有一种负罪感。顺势也将张菊薇的母亲和赵玉晶的身体转了过来。

林子夜没有看到战斗的整个过程，但是张菊薇的父亲看得很是真切。

鬼魂与亡灵之间的战斗其实是很简单的，谁的灵魂控制力更强悍在速度和力量上就会越占优势，再者就是法器，有的比没有的强，攻击的比防御的强，功能性法器在战斗中则会起到出其不意的效果。其实从灵魂控制力上来讲，秦宇和李木子的灵魂控制力是相差无几的，但是一个乾坤袋的差距是无法弥补的，很显然这是一场没有悬念的比试。

“我不服！凭什么？！凭什么他们残害生命却不用付出代价，但是我连报复都没有机会，执法队有法器，没了法器你什么都不是！还有什么摆渡人，不就是个毛孩子吗？你还会心理疏导？你个冒牌货，哪有阳间的摆渡人？”

李木子能够控制秦宇的身体，可是控制不住秦宇的不停叫嚣，这样李木子很是火大，虽然生气，但是不得不承认秦宇的每一句话基本都是逻辑清楚且无法反驳的，李木子也只有尽可能地按住秦宇的嘴，虽说是消散亡灵，但是私自执行也是不符合规矩的，只有带回去之后在统一执行。

“林少，我把他这就带回去了哈，一会我再回来抹除记忆。”

“你等会，”林子夜把秦宇的每一句话都听到了耳朵里，刚刚还有些同情秦宇，此时的林子夜反而有些动怒了。

“你给我听好了，每个人都会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报复这样的行为是行不通的，他们的代价究竟会怎样付出是你我无法左右的，我从小就有阴阳眼，这是比其他人多出来的部分，优秀吗？不！因为这样我失去了童年，我失去了朋友，我可以通阴灵，这也是天生的，所以我才能做摆渡人，但是我开心吗？不，我失去了父亲的陪伴。他们让你失去了生命对吗？他们会承担后果吗？会的，至少他们在遇到我之前灵魂是需要受到拷问的，你有什么权利报复他人，你有什么权利让张菊薇来承担这一切？她做错了什么？你不过是一个欺软怕硬的懦夫，因为张菊薇的父亲带了玉佛护身，张菊薇的母亲也有菩萨傍身，你就只敢欺负张菊薇这个孩子，这个基本毫无关联的人！懦夫！”

林子夜看着秦宇，说得唾沫横飞，也因为情绪激动不断地调整着呼吸。说着还拿出了腰牌。

“你看好了，这是我的腰牌，我叫林子夜，我是第一个阳间亡灵心理疏导师，而且我的灵魂契合度是你无法比肩的，你没有资和我比，灵魂契合度越高灵魂控制力就越强，我承认我现在对灵魂的控制不太娴熟，但是对付你绰绰有余，我是迄今为止第二个灵魂满契合度的人，懂吗？我给你机会了，你没把握，别说委屈，你不配，死很简单，活着才是最难的。”

不单单秦宇傻了，腰牌是做不了假的，虽没见过但也能知道这是真的，而且这腰牌的赤红色让自己很是忌惮，有一种空灵的压迫感，当腰牌出现的那一刻，秦宇的气势就已经没有了，这也是一件法器，只会比乾坤袋更为厉害，而且灵魂满契合度这件事是无法想象的，这一刻的秦宇知道自己是有多么的狭隘，多么的不自量力。他不想转世轮回吗？他也想，可这条路是他自己选的死胡同，又有什么办法呢？

李木子是知道林子夜是灵魂满契合度的，毕竟这事早已经传开了，让他难以置信的是林子夜的腰牌。腰牌是每一个阴间在职人员的身份象征，只要是有点职务就都会有自己专属的腰牌，而因为每个人不同的灵魂属性，滴血认主后腰牌都会多多少少地发生一定的变化，可是能幻化成法器的少之又少，更别提异色的法器了，虽然不认得，但是李木子知道林子夜的腰牌绝不是凡品，看来眼前这个有点歇斯底里的少年还真是有很多让人难以企及的资本呢。

“林师尊，给我个机会吧，求求你了。”刚刚还嚣张的秦宇这一刻怂了，怂得很突然也很直接。

“不给他机会，他太欺负人了，这样的人给他机会他还会犯错的。”还没等林子夜说什么，赵玉晶先是指着秦宇说了起来，看上去有点狐假虎威的感觉，但加上因惊惧和生气产生的双颊的潮红还蛮可爱的。

“听到了吗？你不是没机会，是给你机会你选择了放弃。但是我可以帮你一件事。”

所有人都看着林子夜，这里属张菊薇父亲的表情最为奇怪，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甚至有点扭曲。

“我会把你存在过的事情告诉应该知道的人的，也算是对你仁至义尽了。”

“你怎么知道的？”这个问题并不是秦宇问的，而是出自于李木子，他很是好奇这个少年什么时候怎么知道的，当然同样不解的还有其他几个人。

“通阴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