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腰牌的完美契合

传说，每一个人的一生都是有一定定数的，无论中间过程怎样，你所主要经历的事情都是不会变的，中国人把这种情况称之为命理、天数，西方称之为命运。可是在历史的长河中总会有一些人想要冲破桎梏，改变自己的人生，大多数人都粉身碎骨，当然，总会有几个成功的天之骄子书写着自己向往的人生。

无论是林子夜还是霍勇的女儿，都是自己的命，他们在命运里挣扎，在生活里寻找丢失的自己，就这样，两个百年不遇的特殊体质的人就这样遇到，从这一刻起，真真正正的有了交集。

凌乱的房间里很久都没有出现过这么多人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窗外下起了小雨，淅淅沥沥，犹如断了线的珍珠，温润地拥抱着这个世界，同时，也在敲打着一群人的心。

“你们也不需要这样看着我，其实道理很简单，林子夜是至阴之体，而霍凝儿是至阳之体，至阴之体阴物缠身，至阳之体阴物从来不敢近身，至阴之体身体状况一直不好，但会长寿，至阳之体则截然相反，百毒不侵，只是容易夭折。而两者之间会有一种灵魂上的相互吸引，无关欲望，只是待在一起，两个人都舒服一些。阴会让阳变得沉静，阳会驱走阴物，正所谓阴阳两相宜。”

“那我家凝凝会不会因为这小子受到什么伤害呢？”霍勇看林子夜的眼神已经没有了那种敌意，但依然是不放心的问道。

“我说过，是林子夜的存在，霍凝儿才得以续命，因为会间歇性地让体内的燥郁平和下来，从而不再破坏自身的机体功能。你说，会有什么伤害呢？”柳爷睁开微闭的眼睛看着霍勇，眼神中充满了肯定，霍勇见状，也就卸下来因紧绷而前倾的身体，瘫坐在了沙发里。

“小林啊，对不起，是叔叔误解你了，我以为凝凝总看着你，是你曾经对凝凝做过什么，因为一旦不看你了，她的脾气就会更加暴躁，是我们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这里给你赔礼了。”

霍勇不愧是复原的军人，敢作敢当，一点都不拖泥带水，说着直接就深深地鞠了一躬，久久没有起来。

第一次遇到这种境况的林子夜处于一种很懵的状态，该说什么，该做什么都没有个头绪，犹豫得一会想要扶起霍勇和他的妻子，一会又不知道怎么伸手，这时候宋阳的作用就体现出来了，毕竟出来混，见得也就多，推了林子夜一把，示意林子夜扶起霍氏夫妻，嘴上还说着一些“都过去了”之类的无关痛痒的客套话。

待几人在尴尬的气氛中逐渐脱离出来各自落座后，柳爷扭了扭脖子，想是坐得时间有点长了，出言打破了这份诡异的安静。

“我这次来，是想接霍凝儿跟我走的。”柳爷终于说出了自己的目的。

“去哪？你要干什么？”刚刚放松下来的霍勇又一次紧张了起来。

“去哪，我也不知道，毕竟我都不知道我的明天在哪。我要干什么嘛，也没有完全想好，只是觉得有些事可以试一试。”

“你凭什么说带走就带走？那是我的女儿！”明显，霍勇的情绪已经临近爆发的边缘，毕竟自己穷尽家财守护的亲生骨肉，一个人闯进自己的家说带走就带走，谁都会充满怒气的。

“我能让他活下去。”柳爷看着霍勇布满血丝的眼睛，并不恼怒，只是平静地说了这样一句话，然后就是直直地看着霍勇。

空气再一次凝结，似乎一切都凝固了一般。

许久，霍勇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轻轻地捏了一下妻子的手，看着柳爷点了点头。

“那，凝凝还回来吗？”问这句话，霍勇是迟疑的，与这句话本身无关，只是他害怕自己得到那个难以承受又不得不接受的答案。

“我只是想让霍凝儿学点东西，看看效果，我是道士，不是人贩子。”

柳爷轻描淡写的一句话让整个气氛骤然缓和了下来。

“我去买点菜，中午就在这吃，谢谢，谢谢你们了！”霍勇的妻子站起身来，擦着自己眼角的泪，笑着说着，然后就胡乱地穿了个外套出门了。

“宋阳，你也跟着去吧，帮忙拿着点东西。”柳爷冲着宋阳使了个眼色，在宋阳从自己身边走过时不动声色地塞了点钱在宋阳手里，宋阳也丝毫没有迟疑，就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追了出去。而这一切，都被霍勇看在眼里，这个魁梧的汉子在部队没哭过，在女儿摔东西的时候没有哭过，可是在这一刻，他声泪俱下，哭得像个孩子。也许，人最脆弱的时候不是经理风霜的时候，而是一个人的坚强被温暖融化的瞬间。

林子夜的眼睛也是湿润的，他走到窗边，看着窗外的小雨，突然觉得自己有了生活的希望，自己以前的生活一直忍受的都是所有人的冰冷，看到的只有母亲病恹恹的状态，第一次，林子夜知道自己还是有价值的，虽然不是有意为之，但是霍凝儿生命的延续和自己有关，这就很是让林子夜打心眼里高兴，看着霍勇的泣不成声，他是开心的，冥冥之中，他觉得自己的未来，也会有一天像这多变的天气一样，丰富多彩，有滋有味。

在宋阳拎着一大堆鸡鸭鱼肉走进门的时候，房间内已经整洁了不少，林子夜和霍勇两个男人的能力也就这样了，相对整洁而已。

接着就是做饭，吃饭，当然，少不了几个人的欢声笑语，谈天说地。

霍勇真是喝了不少酒，从一个桎梏中解脱出来的他就像是一个不懂事的孩子，吵着闹着要酒喝，一会说着自己部队的班长说话口音有多好笑，一会拉着宋阳说自己有多爱自己的妻子自己的家，一会又拍着林子夜的肩称兄道弟。但是林子夜知道，霍勇并没有喝醉，他只是在发泄，发泄自己这几年基于在心中无人倾诉的痛苦和幸福，毕竟，霍勇可没敢拉着柳爷喝酒，这足以证明，霍勇是清醒的，只道是“酒不醉人人自醉”罢了。

正当几个人酒足饭饱，谈天说地的时候，房门响起了咚咚的撞击声，声音很是沉闷，就像是用一根很粗的木头撞门一样。霍勇一个箭步冲到了门口，向猫眼看去，却发现楼道中并没有人，只有一个偌大的箱子放在林子夜的家门口。

霍勇并没有开门，优秀的战斗素质让他敏锐地捕捉到了这件事的诡异之处，东西很明显是给林子夜的，那么无论如何快递会有一个通知和交接的过程，怎么会没有人存在呢？更为诡异的是，送东西的人怎么敲得是自己家的门呢？他又是怎么知道林子夜是在自己的家里的呢？带着疑惑，霍勇又回到了座位上，哪里还有一丝醉态，当然除了脸上泛起的红晕。

“我去看看。”看着闷不做声的霍勇，林子夜感觉到了事情的不简单，但是并没有问霍勇，毕竟，听他人的描述怎么都没有自己亲眼所见来得直接。

林子夜顺着猫眼望去，看到一个穿着快递服的男子不断地吸着鼻子，就像是某些夸张的影视剧演员饰演的瘾君子形象一样，可是很奇怪，装东西的箱子放在了自己家的门口，快递员却站在霍勇家的门前，而这时快递员也看向了猫眼，这一刹那，四目相对，吓得林子夜汗毛乍起，往后退了一步。

林子夜缓了缓心神，就要开门，这时，一只干枯却温热的手抓住了林子夜的手腕，而这只手的主人正是柳爷，同时，柳爷对着林子夜摇了摇头。

“东西放在那吧，你可以走了。”柳爷对着门口说着。

“不签收一下吗？货到付款。”瓮声瓮气的声音就像是在一个空水缸中传来的回音一样，让人头皮发麻。

“柳家十三代传人在此，况且林小爷的东西还需要付钱吗？”

“真晦气，要知道就不来了，就知道是个官家快递，谁成想是林家的人，唉，那自己记得拿一下，我就撤了。”瓮声瓮气的声音里充满了无奈和后悔，看来对于这样的状况，快递员内心很是不满意。

过了一会，柳爷侧耳听了听，缓缓地放下了举在半空中的拂尘，才吩咐林子夜将东西拿进来。

林子夜不知所以然，但还是照做了，只是让林子夜奇怪的是，箱子很大，却没什么重量。

“柳爷，怎么回事啊？”霍勇在刚才已经从林子夜的称呼中知道了柳爷的称呼，也就顺着林子夜叫了出来。

“坐下慢慢说吧。”

柳爷的介绍让几个人不断地张大了嘴来表现自己的不可思议。

刚刚的快递员霍勇看不到很正常，因为并不是人，而是亡灵，确切的来说是负罪亡灵，这样的亡灵基本上都是生前有一定前科的人，比如刚才的应该就是生前吸毒的人员，那么在转世之前，他的习惯是不会有所改变的。之所以柳爷没有开门，是因为这类亡灵快递员是明令禁止进入人类住宅的，一经发现是会由执法队处以消散处罚的，换句话说就是魂飞魄散，就连转世都是难以做到的。但是你开了门就相当于你邀请其进入自己的房间做客，那么快递员就不算是违背原则了。那如果开门会怎么样呢？其实正常情况下，不会怎么样，但是危险就在于林子夜，林子夜的身体才刚刚被入过魂，处于一个十分虚弱的状态，所有亡灵对魂力的感知都是十分敏锐的，一旦被快递员发现，那么鸠占鹊巢的事是很容易发生的，柳爷虽然强悍，但是也很难出手，因为如果对方直取林子夜，即便是柳爷出手也会伤害到林子夜的魂魄的，如果真的这样，那别说亡灵心理疏导师了，林子夜怕是跟个傻子也差不多了。

听了这些，林子夜对自己的处境很是无奈，害怕是有的，但是他并不后悔，毕竟，玉簌正是因为自己的无知才拿到了最后的轮回机会，否则就会成为一个孤魂野鬼，况且自己现在不还好好活着呢嘛。

这些话反倒是让霍勇和妻子有些难以置信，毕竟在这个唯物主义的大家庭，很少有人会相信这样奇异的事情真实存在，而坐在霍勇夫妇面前的一个是拥有阴阳眼的少年，一个是深不可测的邋遢道士，不得不让霍勇夫妇的三观重新打碎并重新组合。

“子夜，你这箱子里是什么啊？”宋阳可没仔细听什么，他的心思全都在那个一米多高的大箱子上，那些亡灵鬼魂之类的事情对于他来讲也算是见怪不怪了，只是从心底里他更加笃定了要做柳爷徒弟的想法。

“打开看看吧。”林子夜看着宋阳猴急的样子不由得想笑。

在宋阳的暴力拆解下，林子夜几人发现偌大的箱子里并没有几样东西。一个古色古香的腰牌，一个墨玉的扳指以及一个很是袖珍的小铃铛。

宋阳打开后就直接伸手去拿腰牌，毕竟这几样东西相比较，就只有腰牌看上去有点身份的象征，其他的就像是玩具一般，柳爷制止的话还没有说出口，宋阳就已经嗷嗷大叫了起来，柳爷身世无奈地一脚踢开了宋阳，宋阳才停止了他那杀猪般的嚎叫。柳爷又从自己道袍中掏了半天，扔给了宋阳一小包用牛皮纸包着的粉末状的东西。

“这是牛角粉，能止疼，撒在你的虎口处即可。”

宋阳这一顿骚操作让众人不再小觑这几样东西，林子夜也将自己伸出去的手悬在了半空中。

“你没事，宋阳那是自作孽，拿什么都没事，只有那个腰牌不能动，偏偏，唉。”柳爷的无奈中怎么都觉得带有一丝讥讽。

“腰牌是身份的象征，只有你拿，才不会有问题，也才会有自己的契合度的产生。”

“契合度的产生是什么意思啊？”林子夜发现这几天自己的脑子怕是不太好用。

“你一拿自己就知道了，可是亡灵图鉴怎么没有啊，你这个小白一样的亡灵心理疏导师，不给你亡灵图鉴，这不是玩你嘛，哈哈！”柳爷完全是一种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状态，竟然哈哈大笑了起来。

林子夜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将腰牌拿了起来，古铜色的腰牌瞬间布满了一层金光，并不耀眼，只是不断地蔓延，直到所有的纹路都犹如镶嵌了金丝一般。几个人都是伸着脖子看着林子夜手中腰牌的变化，眼神中写满了好奇，只有柳爷的表情越来越惊讶，最后竟然小声喃喃了起来。

“太不可思议了，太不可思议了......”

其他的几个人并没有注意到柳爷的变化，他们不知道的是，这是灵魂腰牌出现后第二次出现满契合度的状态，而第一次出现这种情况的人，是陈袆，那个写满传奇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