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狂妄的天神

　　蜀山上，山峰连绵不绝，横贯千里。丝毫没有集市中的喧嚣，更多的是一份难得的寂静与空明。山很高，行人在云雾中若隐若现，一呼一吸都是带着这浓郁的天地灵气。不是洞天，甚似洞天。

　　“出剑要快，握紧。”一座不高的山峰上，一名青年女子闭着眼缓缓轻舞，手中长剑飘然，婉若仙子，不食凡尘。

　　舞毕，女子伸出纤纤玉手收起长剑，整了整衣服。白衣女子看着下方的一众弟子，突然想起一个人来，垂泪欲滴。

　　“师叔？怎么了？”人群中忽然跑出一男子，问道。

　　女子一惊，连忙转身，悄悄摸了摸眼角，片刻后，女子转身，薄唇轻启：“没什么。”

　　男子一听，很是失落，原本以他的年龄和本事在年轻一代的弟子中自是翘楚，不过唯有眼前这女子，虽然貌美如仙，但是无可抵赖的是她的确比自己高一辈……

　　但是自古以来不就是如此？美女英雄，人生好梦。男子想着，不只是男子一人，这是蜀山上数千弟子的一致愿望。而且蜀山剑修万年之内难得有如此景象。

　　修行之人，唯道是存。

　　万年前的劫难让剑修萎靡不振，难以得证大道早以深入人心。蜀山剑阁更是多年未启，他们更愿意选择修行高深的阴阳五行之术。可是百年内蜀山出了一个绝世天才，天之仙骨；地之灵根。无他，大能转世。可是此人不习阴阳，断绝五行，专爱剑术，以至于蜀山大片男女弟子都来这里学习剑术。

　　她一笑，改变了蜀山延续万年的剑术衰弱之事实；她一眼，改变了修行之人坚定的向道之心。

　　为的只是她的一笑。她叫，李潇灵。

　　“师叔？弟子不解，世人都知剑修难得大道，为何师叔还是要选择剑。”白衣男子问道，他憋很久了没问，或者只是想和女子多说几句话，剑不剑修又有何妨？

　　李潇灵其实不喜欢剑，她不想杀人，但是剑就是用来杀人的，可是又有何妨？他喜欢就行了。只要他喜欢的，自己就要维护。李潇灵清咳一声，清脆悦耳，秀眉微微一皱。然后徐徐说道：“什么是道？”

　　男子脸色一变，知道表现的机会来了，然后猛然挺直腰背，单手背后，目光坚定，大声说道：“大道！飞升成仙！永世长存！”

　　李潇灵皓月般明亮的双眼看着男子。男子脚步一顿，有些不自然，那是发自灵魂的自卑。

　　“师叔？”男子轻轻问道。

　　李潇灵用白玉般的手指轻轻抚摸着长剑，缓缓轻语：“永世长存？那是长生不灭？”

　　“正是！剑修难以得证大道，不得长生，纵然可以拥有强大力量，也会死去。”男子慷慨激昂道。

　　李潇灵想了想，说道：“长生不死？那是大道，有几人长生不死？人界两个，其余六界，一界一个。你当真以为天帝以前是因为剑修难证大道？可笑。”说完李潇灵转身离去。

　　男子听女子的口气，一个巴掌打自己嘴上：“你怎么那么贱呢？哎，师叔！师叔！你误会我的意思了！”

　　“你走吧，没有人拦你们，我只是你们师叔，不是师傅，以后不要再来打扰我练剑了。你们不懂，我也不会教了。”李潇灵飞在空中说道，然后不见了踪影。

　　“灵儿？怎么了，谁又惹我家宝贝不开心了？给娘说，娘去揍他去！”一处房间内，李潇灵对面一个白色衣裙的美丽少妇问道。

　　李潇灵面色不改，依旧美丽，慢慢说道：“女儿什么时候开心过吗？这百年内。”

　　白衣少妇尴尬一笑，不知如何说起，良久，白裙妇人才慢慢说道：“我也想他，可是他已经不——”

　　“娘！”李潇灵打断白衣妇人的话语，说道：“你撒谎的样子，真可爱！不是吗？呵呵……女儿练剑去了。”说完，李潇灵回到了院子后面。留下妇人独自出神……

　　蜀山中央处，一众男女坐在大殿之内，脸色严肃。

　　“掌门师兄，恕我不知掌门师兄什么意思，万剑会，掌门师兄好大的威风，号召力不小啊！可是这样做对我们蜀山有什么好处？”左侧一个男子向着中央处的蜀山掌门说道。

　　蜀山掌门是个中年男子，面色红润，气宇轩昂。

　　“是啊，掌门师兄，而且师妹确实不知掌门师兄的意图，土之典，我们真的就这么抛出去？”蜀山掌门右侧一个女子说道。

　　“三千年前，人界修士妄图长生，剑走偏锋，前去冥界盗取生死轮回簿。在座诸位可有是亲自参加过的，可是结果呢？生死轮回簿没有找到，拿回了土之典，但是结果是什么？三千年内，冥界借此事不断发兵人界，其他各个势力也都想染指，我们蜀山元气大伤。”蜀山掌门开口道。

　　“掌门师兄，这也怨不得旁人，盗取生死轮回簿本就是逆天行事。”又一人开口道。

　　“不过若不是那和尚出来捣乱，我们会失败吗？现在倒好，拿着个烫手山芋，我看掌门师兄的决定就没问题，既然大家都想要，就丢出去，让他们抢！”又一人说道。

　　“青玉师兄，我现在每每想起都还后怕万分，那和尚到底何方神圣？一棍落下，就、就、就……哎！”老八青鸿子说道。

　　青玉子是蜀山掌门的师弟，蜀山老一辈共九人，殿中八人，那青玉子便是排行老二。

　　“我倒是在想那和尚若是遇见剑神会怎么样，也不知道他们有没有打过，有意思有意思！你们说谁更厉害？”老七青莲子说道。

　　“安静！”蜀山掌门忽然开口：“你们是不觉得丢人吗？这是师傅的决定，不管有没有意见，有！去找师傅！没有就再好不过！”

　　众人一听，哪敢多言，齐声道：“弟子谨遵师傅法令。”

　　蜀山掌门看着众人，面色不改：“如此甚好，况且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消息已经放出去了，哪里还由得我们更改？师傅这么做自然有他的道理，你们去安排吧，三日后，万剑会开启，记住，只比剑！这是一场真正的万剑会，大会胜出者，土之典就归他。而且诸位也可以参加，不过若是赢了，就请离开蜀山！永不得归！”

　　“是！掌门师兄！”

　　蜀山脚下，依旧是人来人往，擂台还在继续，不凡看着刚上台那人，不知到底是该高兴还是失望。高兴的是这么下去自己就有上台出威风的机会了，失望的是人界真的没有修士了吗？

　　那人明显不是那神的对手，一目了然。

　　“还未请教上神姓名？”那人开口道。不凡一听，不知如何形容了，一个这么弱的神还能是上神？上神是什么？他听思思说起过，上神不过双手之数，这神如何能是上神？也罢，现在人界大多如此，人王陨落，人界被欺压已久，神，只要是神就会被他们敬畏。

　　“就你？还不配知道我的名字。”银色铠甲的神刚一说完，伸手一掌，轻轻拍过，那人连忙抽剑格挡，神界之人直接徒手抓过剑身，怒吼一声，气息波动，剑修直接暴亡。

　　“我说，剑修就真的这么弱？我在天上的时候经常听说人界有剑修，实力通天，今日一会，哎，不可说，不可说啊！”那银色铠甲的神随意舞着手中长剑，蓄意侮辱。

　　不凡哪里还能忍，拔出长剑，只待上去一剑结果那人性命，可是长剑刚拔到一半，就看到有人先一步。

　　众人看去，一柄三尺长剑从远处破空而来，斜插进地面。

　　众人连忙让出一条道路，其实那人完全可以飞过去，众人也知道，但是出于一种对于强者，或者说对勇者的尊重，他们选择如此。

　　“不错！不错！人界还有几个不怕死的，不像你们一个个孬种。”银色铠甲的神大笑着。

　　不凡看着台上那人，心中大笑，知道那神绝对活不过今天了，他看见了一个老朋友。

　　“在下，方——潭。还未请教阁下姓名。”方潭单手负在背后，说道。

　　“方潭？好熟悉的名字？”那神觉得这名字好像在哪里听过。

　　“算了，死人，知道又如何，不知道又如何？”方潭喃喃自语，左手取出酒壶，仰头一口。突然，呼吸一顿，目光死死锁定那人。

　　“哼！”方潭一大口烈酒下肚，闷哼一声，然后拔起长剑，收剑入鞘，转身下台，全然不管那神。

　　众人哗然。就这么走了？

　　突然！那神动了！头颅慢慢地向着一侧滑过，咕咚一声，犹如巨锤，砸在众人心口。

　　死了，就这么死了？

　　“你、你、你、你杀了他，你完了，你完了，人界保不住你的，你竟然敢弑神？你竟敢弑神？”那神的同伴在旁边结结巴巴的说着。

　　“方潭，许久不见了，你还是这么爱多管闲事。”忽然，一个金色盔甲的大汉持刀而来，不是那神的首领又是谁？

　　方潭仰头闷了一口酒，也不会头，说道：“是谁？”

　　“你不记得我了？”那人尴尬一笑。

　　方潭微微一笑：“我是说，谁给你的胆子，叫我名字？”说完，方潭突然转头，死死盯着那神。

　　“这、方、方，不、不我不是那个意思。”那人突然记起来了，方潭就是方潭，他还是三千年前的方潭！

　　“那你是什么意思？”方潭继续喝着酒，慢慢说道：“还是说，我捏死一只蝼蚁需要向你汇报？”

　　“阁下严重了！”那神委实不只如何称呼方潭，只好说阁下。缓过神来，那神继续道：“只是你不是人界的，你这样杀了他也未能给人界增光啊。”

　　不凡听得那神说话，也不在意，神不神，人不人又何妨？他知道，方潭是他朋友。而且，貌似如果方潭不是人界的，自己还是有机会出风头啊……

　　“所以说，人界不过是个灵气匮乏的地方。”那神说道，然后抓过一个手下，又说道：“你问问，这里哪个人敢和你过招？”

　　那手下见自己的首领在此，心中有底，这里的人就算有厉害的估计也不敢杀我，于是大喊道：“人界不过是被我们天族奴役的卑微贱种！以前是！现在是！将来也是！尔等凡尘，见着本神还不跪拜？有没有敢和我交手的？来啊！”

　　“且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