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宙间的每个个体不过是影子身后的黯然,是日光遗弃的余温,却在猝不及防地相撞中,成为彼此星球上的主宰。
——序言
灰蒙蒙的天空映射下隐约的晨曦渐露,空空荡荡的狭长小街回荡着若有似无的秋风的低吟,浮光影影绰绰,寥落孤零。
洛华枝孑然一身地漫步在街道上,步伐闲适散漫,耳畔似乎又传来教授严厉的嗓音:“此次星象研究必须认真对待,不得搪塞敷衍,若是被我检查出来谁马虎应付,绝不得轻饶!”
她眉目微拧,旋即抽离神思,眼眸注视着遥远的苍穹,天空中闪烁着微亮的光芒,却并非星光,亦非日光,而是难以名状的晶莹,仿若某人眼眸般腾跃着神采。
她敏锐地察觉到不同寻常的征兆,心脏旋即悸动,伴随着惊喜的心绪翻涌。
这也许是近日内科学界中研讨的异象征兆。
洛华枝下意识地举起相机想要记录下这奇异的场景,毕竟机不可失时不再来,许多异象均转瞬即逝,一旦错过余生也许便不得再遇。
奈何未待她按下快门,她的眼前便蓦地腾升晕眩,溟蒙之中隐约窥见自己周遭萦绕着诡谲的光晕,来不及深思细究,神识愈渐迷糊。
仿若混沌初开,神识逐渐生成雏形,缓缓勾勒出清晰的轮廓,却又伴随着昏昏沉沉。
洛华枝艰难地挣扎着睁开眼皮,长如蝶翅的羽睫轻扇,虽是头痛欲裂,但她依旧强撑着自床上坐起。
乍一映入眼帘的便是古香古色的摆饰物件,针脚绵密的锦绣鸳鸯枕被,正红色的厚重床帐,身上微披的轻纱,素白的中衣材质细腻润滑,原先英姿飒爽的短发也已是三千情丝绵延不绝模样。
不远处铜镜中可见弯弯柳叶眉,墨色瞳孔澄澈明净,眉眼盈转间流光溢彩,高挺小巧的鼻梁点缀在白皙如玉的脸颊上,红唇皓齿,嘴角梨涡若有似无。
这般容颜确是惊艳绝伦,五官精致若雕刻,每一分轮廓都恰到好处。
洛华枝的眉头不由自主地紧皱,打量着自己身上没少接触却并不熟稔的繁杂装束与装饰华丽却空无一人的屋室,托着下巴若有所思。
蓦然间她回忆起那道迅疾掠过的流光,心间隐隐揣有着大致的推测,究其根本也不过是那道天际异象。
如今,她应当是踏错时空,附着在一个大家闺秀身上,借用着那人的躯壳存活。
再度回归自己原本身躯的概率应当微乎其微,甚至于是遥不可及的奢望,毕竟异象向来难以捉摸,自古以来便是不解之谜。
她无奈地轻叹一声,“这样匪夷所思的事件都被我撞上了,真不知是幸运还是不幸。”
现如今她对于自己的处境浑然不知,唯有走一步,看一步。
洛华枝眼睛瞥见床头的风衣,束带繁复错杂,她尝试几番后依旧徒劳无功,索性随意地披在身上,闲散地将其搭在肩膀。
不知为何,她总感觉自己的身体捎携着眩晕,不以为意地依旧坚持着向屋外走去。
入目便是清朗阳光照映在地面上,折射出层层叠叠的暖意,枝叶繁茂随风摇曳,日光细细碎碎顺延着叶片间的缝隙倾斜而下,形成铜钱般大小的光斑。
洛华枝凝视着这样良辰美景,终究感慨在车水马龙的喧闹都市中是无法拥有如此景象的,一切景物全无人造的痕迹,取而代之的是天然无雕饰的清绝与明朗。
只可惜她围绕着院子转弯良久,愣是没有看到其他人的存在,仿佛这偌大的屋院却仅有她一人居住。
她秀气的眉头不自觉地轻拧,眉宇间浮现沉思,按理说来依照寄主服饰衣着而言,无论如何也定当是富家商贾出身,又何至沦落无人照料的地步?
莫非这寄主是个清心寡欲的人物,向来不喜身边有人服侍左右?
洛华枝心中疑云愈渐聚拢,却也心知肚明绝非自己一人暗自揣测便能够轻而易举地获取答案的。
思绪微转,她霎那间做出决定。
坚持着实事求是的认知态度与秉承着说做就做的精神的洛华枝踱着步伐缓步走回院口,眼神敏锐细腻地扫视每一个看似平淡无奇的细节。
短短刹那,她收回流转目光,尚未发现端倪,落定心中隐隐约约的猜测。
洛华枝推开院门,身体仿若久经大病般孱弱脆弱,不过稍稍用力顿觉恍惚,身躯也随之摇晃,脚步沾染丝丝缕缕的虚浮。
她无可奈何地长叹一声,暗道自己日后一定要加强锻炼,绝不要这病秧子的体质,不必苛求从前的灵活矫健,但基本的自保能力必不可少。
她从前虽说是科幻主义者,对于宇宙异象与高科产品有着毋庸置疑的深入研究,却并非只局限于那般狭隘的境界。
相反地,她涉猎广泛,文学、武道、器乐等都被纳入学习范围,说不上专业级的精通,却也能够娴熟运用,略有几分出众风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