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的夜,燥热难当,今夜更是闷热无比。
天上一弦弯月高高挂起,柔和清冷的月芒是这燥热夏夜唯一感到凉意的。
此时夜深人静之时,月芒之下的深深宅院中,虫鸣声不绝于耳。檐廊下悬挂着灯笼,昏黄的烛火从灯笼的里透出。仿佛烛火也随着夜深的时辰,而渐渐沉寂,那昏黄的烛光幽幽,却无法照亮这夜的漆黑。
突然不知何故,虫鸣声竟是渐渐弱了下来,甚至没有了。一阵风拂过,檐廊上的灯笼摆了摆,烛火飘忽,一闪一闪的。
一道黑色的人影骤然出现在屋顶之上,逆着月芒,除去身型之外,再也无法辨别其他。
人影在屋顶上稍停,似在辨别方向。少许后,人影向着深深宅院的最北方向——北苑而去。几个闪没间,不见了身影。
北苑中
朦胧的月芒下,依稀可见到小桥、流水、人家,在淡且朦胧的月色下,一切都显得是那么的诗情画意与精致淡雅。可见,这院中的主人,定是个闲雅之人。
院中有一棵大树,树下安放着一张软榻。此时,榻上正仰躺着一十五六岁的少女。少女只着了一件白色的亵衣,就那么懒懒地躺在院中软榻上,半瞌着眸子。在她的手中还拿着一把扇子,闲适地打着扇,似睡未醒。
少女有着一张精致如画的脸蛋,肤白胜雪,青丝如瀑。在这淡淡的有些朦胧的月华下,似皆被蒙上了一层薄薄的纱,显得一切竟都不似真实一般。
而那亵衣实在是轻薄,似乎能够隐隐的从中窥见少女刚开始发育的身段。
而这北苑的主人,正是这躺在大树下软榻上的少女,白如沫。
白如沫不喜欢夏天呆在闷热的房间里,所以每年一到夏季,她总是会在庭院里的大树下置张软榻,白天在树下乘凉,夜里就在院里睡觉。
突然,白如沫手中的扇子停了下来。虽然她身子依然躺在软榻上未动,但是那原本半瞌着的眸子却睁了开来,熠熠生辉。“阁下既然来了,又何必再躲躲藏藏?”
院里依旧安静如常,甚至连虫鸣声都没有。
可是,就是这过分的安静,暴露了这院中的不寻常。
淡淡瞥向院落的北角的水眸中,乍现冷芒。
而就在白如沫话落不久,一道人影从院落北角里走出,出现在了白如沫乍现冷芒的水眸中之中。
男人一身墨色衣袍,长长的墨发未绾,尽是用一墨色的发带随意捆扎。而在男人的面上,还有一张半截的墨色面具,遮住了男人大半张面目,只余下嘴唇和右侧的小半张脸。
唇是淡色的薄唇,脸很白,却是健康的莹润的粉白,竟是比一般女子的肌肤还要来得细腻好看。墨色的黑,衬得男人脸色越发的白。这让人不由得好奇,男人面具之下的真实面目,到底是何样。
可是即使如此,却丝毫不会觉得男人身上有丝毫的女气。
冰冷孤傲,霸道如斯,镌刻入骨的贵气。
这是白如沫对于男人的第一印象。
男人墨色的眸子从看见白如沫开始,就一直没有移开过。
在那双墨色的眸子里,映出白如沫白皙莹润的秀美脸庞,玲珑有致的身躯,还有那漂浮在她周身的慵懒淡漠的气息。
而男人在看见白如沫那轻薄亵衣下若隐若现的春光时,墨色眸子微微闪动。
白如沫水眸微抬,对上男人那双幽深沉寂的墨眸,毫无羞怯之意。似乎眼前的男人,也不过是她院中一道风景罢了。
四目相对,两人静默。
突然,男人欺身进白如沫身旁。他墨眸暗沉,淡色的唇微掀:“女人,如果我说我是来杀你的,你还能够这么镇静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