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挥拳为红颜

“尉迟淡诺，你给我解释下你是怎么回事？！”

班主任唐凤梨坐在办公室的转椅上，怒气冲冲地看着我和汪范。

我挠了挠额角，闭口不答，心里却将汪范的亲人问候了个遍。

我们两人互不相让，却把老师的话当耳边风了。

真后悔当时太幼稚，自以为拽的没边，竟然连老师说的话都可以无视。

结果唐班头的一句话就把我们俩都打回了原形：

“再不说我就叫你家长来。”

“老师，其实没什么的，就是发生了一些事情，现在已经解决了，不用叫家长来的！”我诚恳地说，却含糊其辞。

我看向汪范，他也会意地点了点头。

汪范他怕他老爸，光是初一时他就被叫了三次家长。所以他爸对于“儿子在校表现是否良好”的问题尤其关注，并且是以大众的严肃态度去关注，即“不打不成器”。

所以他必须点头。

“唐老师，我看他们也就是闹闹，就让他们写个检讨反省反省吧，也不好为难他们，耽误了上课也不好。”教语文的罗老师性格中庸和谐，语句之间的缓和之意却是帮了我大忙。

我感激地看着罗老师，罗老师却悄无声息又深意莫名地看了我一下。

我讪讪的低了头。

不过我知道罗老师并不止是和事佬而已。

因为下一节是语文课，而我这个严重偏科的学生，正好偏她的语文，还有唐班头的英语。

正看反看，也算二老面前的半个好学生。一星半点的面子，一阶半级的台阶还是会给我这个小孩儿下的。

唐班头念在我为初犯，于是这件可大可小的事件以两份千字检讨为代价划上了句号。

大难不死。

还好没有进档案记录，要不然升学可惨了。

其实当时的我对于自身的未来是十分迷茫的，或者说，我到现在都没找到自己该奔向的道路。

这个迷茫让我老爸很忧心，因为在我写下这篇小说之前，我已经荒废了我十八年的青春了。

接下来的道路，该称之为生活而不是青春了，而我却还傻逼地以为“我为‘此间少年’”。

我真是白痴到没药救了。

不过那时的我倒是有个小目标，那就是追上许听雨。

不是追到手的追，是能和她上同一个高中。

是为了未来也能和她在一起。

许听雨学习很好，文理双修齐头并进，与班上一干学霸比肩而立。前途无量的优绩股，我等小民只得仰望。

许听雨还是我见过的女孩子里长得最俊气的，但是她却不失女孩子特有的柔弱感。皮肤白皙，眼神亮丽，腿长腰细，性格开朗。

嗯，但是这不影响我对她的感觉。

她的直白也是我生平仅见，而且他不在乎我长得是不是很吓人这种问题。只要我一小资情调发作了，她肯定是第一个提醒我恢复正常的人。

比阿桂反应都要快。

我在心里做着伪科学计算。

但是我不介意，只要她开心就好。

难得有个女生亲近，而且还兼备男生的直率和女生的敏感。我怎能不好好对待？

不过后来我才知道，男生的直率和女生的敏感结合在一起，会产生一个多么奇怪的纠结集合体。

奇怪到我难以了解。

当然，那时候我只是觉得她说话的方式很让我喜欢，因为我觉得费劲去猜别人话里意思的话，我那些本来就稀少的脑细胞，会因为过度思考而还来不及再生就死光光的。

那时的我，也只是把她当异性挚友，官方的叫法是“红颜知己”。

这也许是我的自以为是。

不过到初三的时候我就后悔对于她的定位了，而再更进那一步，也难如登天。可以说，是从挚友的境界线上暴跌摔惨了，而且我还疼了好一阵子。

万幸是没摔断腿，只是把脑子摔得更不灵性了。

后来，偶尔对于她说的话，我也不再像以前那样一下理解到心坎上了。我恍悟，原来心有灵犀这样的特效也是有条件限制的。

一定要你把她放在第一位，也一定要你在她心里在前三位才可以。这就是条件。

不奢求第一位的原因只是我有自觉，我根本不曾改变过她的生活。

倒是她，让我变了再变。

就比如刚才，我初中生涯第一次和人干架，也是因为许听雨。

而干这种意气事的原因，只是因为汪范这个二百五和她说了轻薄无礼的话，让人怒火中烧。

也不知道许听雨的其他爱慕者在想什么，反正我是怒火烧到了脑细胞。

我记得我是个胆小的人，和阿桂一样有着“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心态。所以我平时很少惹事，像是浮游层里无争无欲的小小浮游菌。

但是那天好像变了一个人似的。

因为我看到许听雨的脸上露出很难受的表情，我知道她不乐意。

可是汪范这个混蛋好像没看到，继续哈喇。像是只搞笑的蛤蟆，叽里呱啦，烦的我想把他丢进锅里。

那一幕看得我相当火大，因为我最要好的异性挚友正在被人为难。

于是浮游菌瞬间异变成了铀元素，开始放射致命辐射。

“喂，你能不能少说两句，搞得我很烦啊！”我来到许听雨的身后，对着汪范吼。

不过任何人，只要真的舍得放纵自己，那他要变得烂脾气也不难。

“说归说，说那么多恶心人耳朵的话，连老子都听得烦躁啊！少说两句行不！”一点儿都没有商量的语气。

“你说啥？你再说一遍？”汪范挤眉弄眼，假装不可思议。

怎么都这样？还要故意问一遍，显得自己耳背或者是很不可思议似的。

贱人都很矫情。这是个概括句。

我勾了勾手指，示意他凑过来。

他犹豫了。

汪范有所防备地凑了过来，我也很规矩地在他耳边，声音却用了160分贝吼道：

“我说，你就是个王八蛋！！！”

全班都听得到。

许听雨呆住了，正在看电子书的阿桂呆住了，汪范也呆住了。

我相信他的耳朵一定在嗡嗡作响。

不过我可没有呆住。

毫无疑问，我在宣战。

我瞥了一眼许听雨，见她已经躲开了。

手刚举到一半，却被阿桂锁住了双肩。

我恼怒地瞪着阿桂，却见他挡在我和汪范之间。

他一言不发，只是眼神瞥向窗外。

是唐班头。

果然，唐班头惊怒地瞪着我们，然后我们俩就乖乖地跟她出去了。

之后就发生了前面的事情。

好吧，说到底我还是很在意胜负。

因为我知道，那叫年少轻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