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遇难

{山中遇难，传说中的白马王子}

帐篷里狭小的空间，女孩子更容易讲心事。洛萝似乎走不出一夜的甜蜜。

“小米，我跟你说，他答应我会好好对我，以后只爱我一个。”洛萝羞答地双手捧脸回忆说。

“小米，对了小米，你跟毕殿怎么样了，一起偷偷溜走了。”洛萝装着一副调侃的样子用胳肘撞了撞小米的手臂。

汤小米打从心里高兴她这位闺蜜找到了自己喜欢的人。说起毕殿，汤小米又忍俊不禁了。她脑里不断闪过之前各种搞笑的场面，好像每次看上去都是她吃他豆腐似的。也不知道为什么，毕殿对她的态度转变以及对她的深入了解，都会让她有种愉悦的快乐。

“哪有去哪里，”汤小米低下头，脸红地说道：“只是随便去走走。”

洛萝显然汤小米这个模棱两可的答案，她睨了汤小米一眼然后“喏，那上次被困的那次是不是也随便睡睡？”

“我……可能对他有好感。”红破了脸的汤小米揉捏着双手紧张地道出心事。

一整个晚上，两个女孩不停地讲述自己的心事，直到第二天，她们各自顶着一双熊猫眼却把另外两个男的吓坏了。

第二天，“哇，萝萝你怎么了？”尹问苍面露心疼地用手指抚着洛萝的黑眼圈，想了一会儿又继续说：“我知道了，一定是昨晚我们在一起太high了，想今晚再接再厉对不对。”

洛萝被搂在怀里，不好意思地用肩膀顶了顶尹问苍的胸口，“谁要和你再接再厉。”

被她们感情传染了的汤小米微笑着低下头，而毕殿的余光一直有意无意往汤小米的眼圈上瞟。

晨光为野外的早晨平添了几丝惬意，不规则的落地声惊扰了原本在泥地上休息的小虫子，一直不专心走路的毕殿在拐角处不小心踩了个空，重心不稳地朝山坡上滑去。

“啪啪——”散碎的石子滑下陡峭的山坡。

“抓紧我。”汤小米咬紧牙关紧紧地抓住毕殿的手，青筋因用力的拉伸而凸起。

“放开我，放开！”毕殿愤怒地咆哮，“放开！你会摔下去的。”

在后面的尹问苍和洛萝一听到声音赶紧往汤小米的方向跑去。就在他们走了三步之后，汤小米因体力不支刷的一声也顺着上坡滑下去。

“小米——”

“毕殿——”

他们的手紧紧地牵着，在她掉下来之后，毕殿眼明手快地把汤小米搂在怀里，两个仿佛个圆皮球似的一直滚下山底下。

汤小米闷哼了几声，揉着微微作痛的太阳穴，她感觉自己的全身每个部位都好算背疼，似是经历过一场厮杀。汤小米渐渐地睁开眼睛，脑里浮现出滚坡前的最后一幕。

“毕殿！”她立刻坐直身子，惊恐地打量着四周的环境，想寻找他的踪影。

“我在你后面。”毕殿好笑地看着她夸张的反应。

汤小米猛地转过头，毕殿挨在树下，把手放在抬高的脚的位置。她想走过去询问他的情况，就在她起身的瞬间，只听到骨头清脆的声响，然后一股强烈的疼痛从腰部传来。

“我……”汤小米强忍着那股钻心之痛的疼痛站起身说：“你有没有事吧？”

“没事，你能不能沿着这条路上去看看这里的地形以及情况。”毕殿面无表情地玩着手里那只没有信号的手机，“你会不会辨认太阳的方位？”

“你扭伤了。”听完他这番奇怪的话，观察到他的脚总是在有意无意地颤抖着，汤小米斩钉截铁地说道。然后要紧牙关，佯装没事地蹲在他身边，一点一点地卷起他的裤脚。

吵杂的鸟鸣不断扰乱人的心扉，鲜红的野花开在茂盛的草旁，腥红的血渍洒在被磕掉皮的伤口旁，膝盖上暗黑色的伤口在血渍的包围下似更显恐怖。

“你……伤了好大一块。”汤小米轻轻地啜泣，慌张地撕下一小块衣服包住，“我，我只有这一小块，你忍忍。”

汤小米弯着腰，近距离观察伤口的状况，然后往不停地伤口上吹气，小心翼翼地把布块按紧，“我妈说这样会没那么痛。”

之前毫无表情的毕殿，此时柔和了许多，手指触碰汤小米的脸颊，为她抚去脸上的薄汗，“不用担心，没事的。”毕殿拍着她颤抖的肩膀。

周围的景色逐渐地被太阳染橙，汤小米与毕殿一直坐着，汤小米觉得必须要好好照顾的伤口，加之腰部那锥心的疼痛，汤小米一直没有离开毕殿半步。

只有两个人的夜晚，月亮的清辉更添了几分清冽，周遭的一切只能靠微弱的月亮维持视野，汤小米枕在毕殿的腿上睡着了。

“水，水。”汤小米梦呓着，嘴角不断地蠕动，眉毛拧紧双手不规则地往毕殿腿上爪似是发着噩梦，“水，给我水。”

想必是忙了一天都没有喝水，加上天气还没有完全进入气温高的时候，毕殿左顾右看地想看看掉下来的时候有没有拽住什么东西。

他就这样望着周围漆黑的树丛，垂头看到汤小米略显白嘴唇，毕殿思忖了一会儿垂头吻住那张干涩的嘴唇。舌尖掠过干燥的嘴唇，濡湿的温度满足了汤小米的需求，睡梦里的汤小米发出满意的呢喃。

睡醒一觉的汤小米慵懒地伸了个懒腰，不小心撇到自己枕的地方满是褶皱。紧张让她不好意思地啊了一声，然后慌张地用手抚平那团特别皱的地方，“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紧接着出现了一股奇怪的声音。

咕——

肚子传出来的声音让汤小米的动作顿住了，她红着脸，不好意思地对捂着肚子，“咕噜”地吞了一下口水。

“肚子饿还死撑，”毕殿有点没好气地看着他，“没办法了，我们掉下来的时候什么也没有。”然后他转过头，拨了拨身后的草坪，再挖了几下泥土，“噔，我们可以吃这个。”

“我……”汤小米看着他手里不断蠕动着身子的蚯蚓，一想到滑溜溜的皮下包裹着那一身红灿灿的血肉，她就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吃这个？……这这这……”

“我们用烤的，你去找几根树枝和石头过来。”

汤小米听得毛孔悚然，但为了防止两个人都饿死还是乖乖地去找了几根树枝。

汗一点点渗透毕殿的运动衫，汤小米瞅着他的头发上挂着的颗颗透明的汗珠，咧开了嘴唇，然后用袖子把它们擦干，“钻木取火吗？要不我也来试试看。”但是余光飘到那团被他用石头和布料围着的蚯蚓，全身的毛孔仿佛瞬间被开启，一股冷风透过毛孔穿过她的所有神经，汤小米盯着蚯蚓好几秒钟说：“这个真的可以吃吗？”

“我之前经常锻炼，然后经常去野外露营，蚯蚓是种好东西呢。”毕殿回头笑着看她突好笑的反应，“来，拿一条过来我教你。”

汤小米扁了扁嘴，闭着眼睛三下五除二地迅速拿起一条丢给毕殿。

毕殿好笑地把那条蚯蚓拾起来，玩性大开的他，突然把它拿到汤小米身边晃来晃去。吓得汤小米啊的一声，然后迅速起身想要逃跑。

难得痛心起来的毕殿当然不依啊，他迅速地搂紧她的腰，谁知汤小米不小心打了一个踉跄，就在这个踉跄之际，毕殿立刻把她扑到地上，双手抓着她的手腕，“看你还能跑哪里去。”

片刻之后，浮现在毕殿脸上的笑容不断地敛去，此时的他才擦觉这个动作是如此的暧昧不明，“我……我……”他吞吞吐吐的样子在汤小米看来是如此的好玩，第一次见像小孩子的他，汤小米的心忽然觉得暖化成一滩水。

就在两人想要开口说话之际，耳边突然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啊，在那边！”尹问苍兴奋地对身后穿着“高级装备”的特警部队说道。

当尹问苍的身影不断地走进，看清他们此时的姿势之后，突然露出一个意味不明的笑说：“好兄弟，你没事吧？恩，看你们现在的样子肯定没事，我们撤了，不好意思打扰了！”

“别啊，喂，你要再不来我们可要吃蚯蚓了。”汤小米哭丧着脸向尹问苍抱怨着，所以他没有看到毕殿此时的脸色岂可用乌云密布来形容？

“还不过来，我脚伤了动不了。”毕殿的眼眯成黑线，面无表情地说道。

“你的脚只在有福利的时候动啊？”尹问苍边走边调侃这个在受伤时还不忘占女人便宜的好友，“我说啊，你怎么不索性伤到底，这个人趴在她身上说没力气啊。”

啪——

毕殿往他的额头上给他一记狠狠的爆栗，“我还没说你，动这么多人干这么大动静干什么，要是给我妈知道我就让你好看的。”

汤小米一路在背后跟随，看着他们二人在调侃与骂声中流露出来的那种友谊不禁觉得羡慕。从来都没什么好友的她，果然还是只有羡慕他人的份。

“对了，洛萝呢？”

尹问苍一听到他爱人的名字，哪里还顾得上兄弟的说话，连忙转过头回答汤小米：“她睡了，我让她别跟来，这里不好走我怕她累着。”

此时，汤小米第一次觉得风是如此的惬意与自由，她就这样上了那些救助车队。透过车内的玻璃，曾经他们一起走过的风景飞一般地掠过她的眼前，她觉得她这一生都不会忘记这两天的经历。汤小米第一次与朋友去探险，第一次在山中遇难，第一次有种被人呵护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