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生日

{生日的礼物，送给那个孤单的自己}

洛萝和汤小米已经入住毕殿家一个多星期了，陈管家依旧每天给她安排工作，但自此之后就不敢安排她去浇水了。之后的那天她总是小心翼翼地工作，丝毫不敢让自己陷入走神。可能因此也没有再犯错吧，或许也因为……自那天以后，她再没有看见毕殿了。

KFC的工作总是繁杂的，休息时间，汤小米看着人来人往的热热闹闹的场面。

休息时间，汤小米拿着自制的盒饭坐在员工休息室里大口大口的舀着，想着还在柜员机忙碌的露西，汤小米只想着快点帮忙去减轻其他队列的负担。

“汤小米外有人找。”

她也顾不得把饭菜咽下去，顶着被填满的嘴巴走出去，只见门外站着一位满是白发的妇女。

“妈，你怎么来了？”

“妈来看看你啊，你是不是去了那个什么什么大富人家那里打工？小米累不累不要把身体熬坏了，妈妈还撑得住。”汤妈妈慈爱地挽着她耳边的发丝，“对了小米，这个给你。”

汤小米吸了吸鼻子，摇摇头。

“对了，这个给你。”汤妈妈从后边地处一袋什么，交给了汤小米，“小米，生日快乐！”

汤小米望着袋子内那个精致的蛋糕盒子，不由得扁了扁嘴。

“妈妈对不起小米，这几年来没有买过蛋糕给小米吃。”

“妈妈！”汤小米的眼睛染红了，然后用力搂紧汤妈妈的肩膀，“妈妈我不要，你要替爸爸还债还要养我，小米会好好工作的，妈妈不用担心。”

送走了汤妈妈后，汤小米宝贝地把袋子揣在怀里，即使只是蛋糕店里的小蛋糕，但对她来说，已经够了。妈妈的辛苦她一直了解，一天打三份兼职，每天凌晨三点回来睡觉。不记得有多久她没有和妈妈一起同桌吃饭了。

“哟，生日快乐。”洛萝看到她，也趁机扑过去祝福，“我一直惦记着的，礼物送你哦。”

“谢谢。”汤小米语气哽咽着。从十五岁开始，她的生日一直只有妈妈和她这个死党记得了。十年了，祝福没少，人没有变，只是岁月的痕迹让我们更加成熟沉稳了。

“真的，谢谢你。”汤小米抱着洛萝。

今天的下班，是汤小米最快乐的时候，回去之后她可以静静地看着蛋糕和礼物。说实话，如果要她吃，她真的舍不得，这是她妈妈辛苦赚钱换来的。一个要十几块呢……或者说，长这么大是她第一次收到蛋糕。从小因为乐亭父亲的话，所以在班里飞扬跋扈的形象也自然地树立起来了，朋友于小时候的她来说，只是一种奢侈品。

毕殿家里，陈管家今天出奇地没有叫汤小米工作，所以她有一个晚上的空余时间。

“小米小米，我都看见了啊，原来你今天生日啊，我特地向管家请了一天假！去游乐场怎么样？”

晚上的游乐场褪去了往日的喧嚣，红红绿绿的弥红灯照亮了夜空中的一角。

汤小米在洛萝的带动下兴奋地坐上旋转木马，那种一上一下的起伏是多么的另她兴奋！汤小米从来没有来过游乐园，小时候的家庭压力已经压得她完全喘不过气，当时也不知道爸爸哪里弄来那么多钱供她去上名牌小学的，反正当时的情况是——来这种娱乐的地方绝对始终奢侈。

旋转木马过后便是摩天轮，在高处眺望整个市区的夜景真的别有一番风味，汤小米把脸贴在玻璃上寻找着她家屋子的身影，无奈绕了一圈，还是不能从被无限缩小的市区中找到。今天的一个小蛋糕就用了妈妈一个多小时的工资了吧。

再度回到原地，汤小米心理有种莫名的失落，露西还想带她去玩别的，可是都被汤小米拒绝了。在会毕殿家的时候，怀里的蛋糕也变得沉甸甸的。

陈管家果然没有像前几天一样进来交代工作，汤小米推开桌前的小窗，仰望无垠的夜空中挂着的星星。妈妈，现在一定为了小米更拼命地工作了。她越想越压抑，房间内的空气终于承载不了她的郁闷，她走到花园那想透透气。

“陈管家，把我把柜台的那瓶百加德拿过来。”

汤小米还差几步走到度假椅的时候便听到毕殿的声音响起，汤小米什么也没说，自然地回去把酒端到他跟前。

毕殿也这才认清刚刚站在他身后的是谁，他别过脸站起身想要离开。

“不是的，你听我说……”汤小米着急着想要上前解释，不料被地上的小石子磕了一下，“啊！”

身体开始不受控制，汤小米眯着眼睛，做好与大地亲吻的准备。瞬间她的腰被什么搂住了，她一点一点地张开眼，毕殿的脸近在咫尺，他把她完美接住了！

“啊！”汤小米二度受惊，她只想赶紧伸直腰离开他的怀抱，脸也自然地带到前方。她招呼也不先打一下，毕殿完全没有反应过来，甚至僵停着不动！

一个的身子瞬间倾前，而另一个的则僵停不动，就这样——他们接吻了！

“你！”毕殿瞪大眼睛地等着她。

“我……我……不是故意的啦，最多……最多不算。”汤小米低头像个做错事的还自己，不停地用手抹着自己的嘴唇，“你放心，我绝对不会告诉任何人……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毕殿双眼眯成一条线，转身向室内大吼：“陈管家，给我准备三瓶漱口水！”

似乎是天意弄人，也或许是汤小米今天注定要成为主角。毕殿刚走了五步之后，轮到他被石子绊到了！

汤小米这时候哪里想得到这么多，说时迟那时快地冲上去想要把他扶稳！

“唔！”汤小米跑步冲上，用尽全力地搂紧他的腰。

“啊，啊——”因为腰后的力度过大，毕殿重心不稳往后倒下。

夜晚的风显得格外的静谧，夏日的蝉鸣孜孜不倦地发出声响，而那张度假椅还在原地静静的站着，面向倒映着黑夜的游泳池。草地上，男人的背部紧紧贴在女人的身上。

“你！”这次的声调和几分钟前的更为复杂，或许是现在这个动作暧昧了？汤小米歪头想了一下，也只有这种可能了。

体温隔着轻薄的衣物相互笑容，汤小米仿佛可以听到自己心里扑通扑通的心跳声。

几秒钟后，不明情况的汤小米终于反应过来，“啊，好痛！”

她心跳的速度已经快要超出她的负荷了，“你……你还不起来吗？压得我的胸好痛。”说完这句话后，汤小米感觉脸蛋如烧红的云朵。

已经二十五岁的她，第一次和男生这么亲密。

“我继续躺着，是想告诉你，”毕殿语气复杂地说道，“汤小米我不会上你当的，从小时候开始你就为了钱而接近我，现在我就是要告诉你，我毕殿是永远不会对你有感觉的，永远不会！”

后来，毕殿在那天晚上出门了，至于他去哪儿了去做什么了，汤小米一点都不知道。后来的几天里，汤小米也不出意外地没有看过他。她很想解释！但解释又能怎样？抹黑自己的爸爸来换取他的重新认识吗？

下午的KFC，是一天中人流最少的时候。

“唉……”收银机前的两个女生不约而同地叹气。

“为什么想要解开误会那么难呢？”汤小米说。

“我究竟该要不要答应做他女朋友呢？”洛萝说。

“唉……”

“嘿，果然是姐妹，来来来，由我这个爱情专家帮你们好好分析。”露西适时地走过来，双手分别搭在她们的肩上。

“尹问苍真的对我很好很好，但是他一直都很花心，我怕……他对我只是玩玩。”

“我也不知道自己对毕殿是什么感觉，只是总感觉被他误会很难受。”

“诺，真是难兄难弟难姐难妹，你们这对好姐妹都和上人家好兄弟杠上啊？”

“这个简单，机会当然是自己创造的，我教你们吧……”

夜晚十二点，露西一脸坏笑地拨通了毕殿的那串手机号码。

“毕殿，我今晚收最后，还有活儿，你快点过来帮忙啦！你答应我爸要照顾好我的，不许找助手来。”

半个小时候，跑车“轰隆”的排气声在KFC门前戛然而止。毕殿一脸不耐烦地抱怨，“什么帮不帮忙的，你不会找同事啊。”

“来来来，你帮小米把这些搬到杂物房，你……你瞪我干什么？你帮她就是帮我的啦，快去吧。”

毕殿不情不愿地收起挂在收银台前的塑料袋，汤小米则把那几箱没用的包子一一食物间里。

“对不起，店长有点事先走了，我们有点忙不过来才……”汤小米小心翼翼地解释道。

食物间里堆着各种制作的素材，花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东西安放好。尽管累得弯了腰，汤小米还是满足地捶打自己酸痛的背部。

“还不进去帮帮忙。”露西不满地盯着毕殿，“一个大男人的，重活儿还都要女孩干呢。”

虽然毕殿不算是大男人性格，但好歹是个男人，出于礼貌他还是进去询问汤小米的情况。谁知毕殿前脚刚进门，身后就传来“咔嚓”一声。门被锁上了！

毕殿死死拉着门柄，连锤带踹地吼叫：“露西你干什么，靠！”

十分钟后，毕殿死了心地走到汤小米身旁，从西装裤带里拿出手机又失望地放回去，“没信号……”

“我……”虽然汤小米早明状况但倒这一刻难免会有所紧张，“其实我……”

“啪”电闸被拉下的声音,食物间的光管一瞬间熄灭。汤小米在漆黑中蜷缩着整个身体，四周于有点夜盲的她来说到处都充满着神奇的诡异。

毕殿打开手机里的照明，黑暗中顿时多了一道白色的光亮。

双手紧张地搓啊搓去，汤小米想着如何才能误会解释清楚，“毕殿王子，其实我……我承认小时候是喜欢过你，但是坐那些惹你烦的事真的并非我本意，希望你能原谅我。”

毕殿靠桌而坐，把手机放到身旁，从裤兜里掏出一盒雪茄，没有理会在一旁自言自语的她。

“时间或许不能让一个人改变什么，但足以让另外一个人了解，毕殿王子，如果可以的话你可以留意下我在你家的工作和表现，我真的……不是这样的人。”汤小米看着那个橙色的火点，声音柔弱轻微，额上渗出串串细碎的汗珠。

“其实，我讨厌你。”毕殿吐出嘴里的烟雾，“我是讨厌‘意外’，而汤小米你很厉害，总有本事制造各种意外，让我丢足了脸。”

“是……是吗？”虚弱的语气，她不忘带一个甜甜地笑容来掩饰，但是嘴唇的苍白和迷离的眼神出卖了她的情况——她不舒服。

“你怎么了。”毕殿借着微弱的手机光向她的方向。汤小米别过脸去，手不停地捂着肚子。

疼痛让她忘记了原本的羞涩，她开门见山地交代原因：“经痛。”这是计划中没有的，而这种突如其来的疼痛让她有点措手不及。

汤小米痛得躺在地上，根本就没有多余的力气让她支撑着自己的身体的重量。她蜷缩着，似是溺在遗落到宽广的大海里的，握成拳的小手越来越紧。

“你们女人真麻烦。”毕殿索性把手放到汤小米的肚子上，不断地揉搓，“这样会不会好点。”

指尖的温度透过他细腻的皮肤传出，汤小米的心里顿时多了一团火往上窜。猛地忆起小时候，无论她如何驱赶他身边的女生，惹他有无数各种无数的反感，他从来都没凶过她。所以，她在他孩子气的抱怨才会变得更变本加厉。

“我……我自己来吧，还是。”汤小米羞涩地说道，“对不起……我又麻烦你了。”

毕殿没有出声，手掌依旧在她肚子上揉戳着。力道也地渐渐地放轻柔，是同情吗？疼痛减轻许多的她开始有空余的时间思考一些事，“好了很多了，谢……谢。”

毕殿打了个哈欠，“好了，我要睡了，你还需要帮忙吗？”

汤小米爽快地否定了，见到毕殿睡去，汤小米的脑子开始思考一些事。不知道过了多久，毕殿的手机发出几声电量不足的通知后，然后刷地一声关机了。室内恢复成一开始的漆黑。

经痛果然是女人的天敌，不久前疼痛平缓下来的肚子又开始叫嚣。汤小米咬紧牙，努力不发出声音吵到正在睡觉的他。突然，她感觉到自己的腰被人搂着，紧接着是被人仅仅抱在怀里。

“你你你你你……”汤小米惊讶得愣是不能把一句话好好说完。

“怕你半夜又发作，我又睡着了，这样就方便了。”毕殿紧紧搂着她的腰部，手劲把她与他的距离远远缩小，然后汤小米的腰就贴在他的胸膛上，“女人真是麻烦的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