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一式，破流光刃

孙肖平取出两块生铁，“一人一块，谁能在最短时间内把生铁炼到极致，谁算赢，怎么样？”

鲁亦云在一旁悄声提醒，“小心啊这两块铁的品质差别很大的。”

羊凡看了看他的铁，便叫住他，“慢着，我要那块铁。”

孙肖平这回着急了，连忙说道，“给你哪块就哪块，还挑三拣四的！”

众人议论纷纷，不得已，孙肖平只好换了铁块。羊凡把铁块放到鲁亦云的手里，“称一称，这次怎样？”

鲁亦云嗔怪道，“我又不是秤……这次一样，可以开始了。”

两个火炉，二人开始正式锻铁。羊凡倒是不着急，悠闲地坐下来看着另一边手忙脚乱的孙肖平，他的导师不知何时出现，打着学术的名义对他各种指点，就差亲自上手了。

鲁亦云推了推他，“喂半个时辰了你还不着急吗？他那边都有人帮着呢！”

羊凡转头看向她，“你会帮我吗？”

鲁亦云摇摇头，“不是所有人都像他那么无耻，把匠师专业的老师们上上下下打点了一遍，仗着秦宗的小弟没人敢说他。而且那是导师哎，我一个学生怎么可能比导师厉害呢？”

羊凡站起身来，语气悠长，“有一天你就会明白韩退之的话了。”

他舀了一瓢水，直接把火炉浇灭；这一举动惊呆了所有人，包括还在忙于打铁的孙肖平，“你这是打算放弃了吗？”

羊凡没有理会他，挥动源气燃起神火，像抹药膏一样在生铁上反复加热，生铁竟像木材一样熊熊燃烧起来；通红的铁块在他眼底闪烁着热烈的光芒，豆大的汗珠顺着额角滑落。神火顺应本心，故而温度控制自如，进而生铁内部元素量能更好地控制。

他抹抹手取来锻锤，富有节奏地重重捶打，迸发出粒粒金色火星。见得时机成熟，果断夹起铁块置入水中，伴随着剧烈的水汽，熟铁铸造而成。

与此同时，孙肖平仓促完成了锻铁。

鲁亦云有点怀疑自己对金属的辨识能力了，“百分百铁含量……难不成，你的火是传说中的神火？！”

论材质的话，恐怕这里的所有铁器的纯度都没有这块被神火硬核炼化过的纯，这块熟铁也能荣幸地位列博览馆中了；但孙肖平的导师还是果断地说出：

“这场比试，孙肖平获胜。羊凡同学的熟铁精度虽然更高，但质地太软，考虑到实际是不适合做任何武器的。”

羊凡十分无语，“你也没说适不适合啊……而且你们这变着法地作弊我真无语了，你们的脸呢？算了真无聊，那把剑胚我不要了，和你们比试真是侮辱我的智商。”

那位导师语气严正，“哎同学你不要搞人身攻击啊，你技不如人得承认，你的导师呢？我得和他说说！”

羊凡碎碎念反驳，“你还不配知道我的导师，你和孙肖平一丘之貉同流合污狼狈为奸臭味相投沆瀣一气，就你还当导师呢，说的过分点你连给我提鞋都不配还在这儿装什么大尾巴狼啊，道貌岸然人模人样的，鬼知道你干过什么伤天害理的非人之事呢，瞧瞧你那猥琐的样子，哪一点值得让在座各位尊称你一声老师？真是活久见了，还没见过这种贼喊捉贼的，学院的风气变得这么糟糕了么……”

鲁亦云悄声提示，“这位是咱专业的副主任，你嘴下留情。”

系主任的脸都是黑的，孙肖平趁机破口大骂，“不识好歹的东西！你竟敢骂我的导师，骂咱们的系主任，真是大不敬！今天就让我替我导师教训你！孙子，敢不敢去武堂比试？”

羊凡冷冷地看着他，“不和狗比。”

孙肖平也会了挑衅之法，“哈哈你一个源启，我看你不敢吧，也对，你怎么可能打得过源玄嘛。”

羊凡依旧冷眼相看，转而露出神秘一笑，“好啊，我答应你。”

比武堂。

这里是正规比武切磋之地，在双方签下相应的生死契后便可开始。虽然讲究点到为止，但有失手的时候也好有个自负责任的。

鲁亦云有些担忧，“你真的只有源启吗？那怎么可能打得过一个源玄？”

羊凡想了想，“哦，已经不是源启了，是源从。”

鲁亦云本来开始期待的心瞬间有落下一大半，这明显是羊入虎口啊，他怎么不带一点慌张的？鲁亦云不想一个天才就此陨落，便抓住他的手腕，“走，这不比也罢。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你被废掉！”

羊凡淡定地在契约书上签了字，苦笑一声，“学姐，刚认识就抓我手这不好吧？”

鲁亦云方才意识到自己的唐突，连忙松开手。也对，自己和他认识不过认识一个多时辰，他自己都这么心大，自己也没必要杞人忧天了。

羊凡很是潇洒地走入会场，鲁亦云虽话是这么说，但还很忧心忡忡地坐下来；待她心神安定一些后，才发现身旁坐着的人。

“柔，柔兰？你怎么也来了？”

百里柔兰双目之中透露着一丝期待，“刚刚忙完通天塔的事儿，正好路过看看。”

鲁亦云很是无语，通天塔和比武堂各在学院一端，怎么可能顺路呢？她对柔兰很了解，“这是我目前见过除了学习以外唯一一件让你不辞辛苦的事儿了，至于大老远的跑过来嘛。”

百里柔兰用手轻轻托腮，嘴角露出一丝笑，“你不懂的事情多了，话说我让你指导他的锻造技术，怎么样了？”

鲁亦云吐吐舌头，“别提了，他和他那个导师一样一天天的连个人影都抓不住，今天我赶着众人围观我才把握住机会，然后就被这个叫孙肖平的给搞砸了。不过话说回来，你既然这么关注他，为何现在看着他白白送死呢？源从打源玄啊，这也太扯了吧？”

柔兰用着略带骄傲而舒缓的语气说道，“如果他连这个都打不过的话，那就没有资格让我继续留意了。”

孙肖平拖着他的那把巨斧走了上来，源气释放，炫蓝色的光芒闪耀，他抡起巨斧，看着赤手空拳的羊凡，轻蔑说道，“你一个源启，不会连源器都没有吧？”

羊凡没有理会他，右手缓缓释放赤色源气，只见手背一道奇怪的符文印记闪过，源石释放而出，赤色粒子高速转动，换来一声鸿鸣，那把嵌满符文满是沟壑的鸣鸿刀带着些许蒸汽握于手中。在他周围，荡漾起一层铜色光晕。

“比试，开始！”

“故弄玄虚，吃我一斧！”孙肖平操起巨斧便向羊凡冲来，他属风系，接着风力腿部就像踏在半空一样轻盈。

羊凡依旧留在原地，只见他微微弓下身子，口里默念言灵，鸣鸿刀上的符文开始亮起，温度骤升且不断，致使他的长发飘逸；他双手握住刀柄，等待孙肖平冲过来。

热浪从剑柄一直延续到剑尖，就在孙肖平举斧劈向自己头部的最高点时，他大喝一声，猛地一挥刀，凝聚许久的热浪倾泻而出，就像离弦之箭一样直奔头顶孙肖平而去。

“破流光刃！”

“轰！”

原本顺应孙肖平的风向骤然逆转，他还没反应过来，便被这一记热浪重重地弹飞，巨斧直接被丢到了场外，破碎不堪，甚至掉落出了源石；孙肖平受其反噬，剧烈咳嗽，吐出一大口血。

这一记羊凡连一成功力都没用，所以他持着再度燃起热浪的鸣鸿刀，缓步向孙肖平走来，孙肖平连站都站不起来，咬牙切齿地咒骂，“无耻之徒，你竟然搞偷袭！”

羊凡看着他露出了可悲的笑意，“你到底是有多看不起我才会如此大意？你只管记住，我比你强，强很多！”

他再一次挥出热浪，这一次卷土而来，孙肖平眼一黑，顿时昏死过去。

“咚！”

裁判及时出手，方才阻止下来，赶忙大喊，“比试结束，羊凡获胜！”

羊凡叹口气，本来想好好试试这个低耗能高爆发的新技能的，但这家伙太不经打了，连打两下就已经吓尿了。这恐怕是学院里最菜的四阶源玄了，能被一个源从摁着锤，说出去绝对被笑掉牙的。唯一能解释清楚的是，这家伙的实力，最多三阶源士，却被他吹成了四阶源玄。不过这也恰恰美了羊凡，一个源从打败源玄，想不出名都难。

场下的人目瞪口呆，说实话，他们很清楚自己源从时候是什么水平，这家伙强的也太离谱了吧？匠师实力普遍偏低，他们现在大部分都停留在源士水平，但说实话，孙肖平输掉更多的是轻敌，如果换做他们，绝对不是这家伙的对手啊。

他看向观众席，果然，她又来看自己了。

柔兰朝他轻轻拍拍手，以示认可。

学院里出名的人有很多，但这样公然开挂的，恐怕只此一人。

夜幕。

龙云祥剥开三个烤好地瓜，“羊凡你今天比武怎么不通知我们啊？听说你今天血虐孙肖平，两招连他的源器都打碎了？”

胡战喝了一半的水卡在嗓子里咳嗽了半天，“好家伙，咳咳，你这够狠的啊，你是专挑他源器打的吧？那家伙的源器可不便宜，找皇家国匠师打造的呢。”

羊凡摇摇头，“如果不是他挑衅摔碎我的剑胚，我也不至于下死手；但我知道这家伙肯定不会放过我的，亦或是那个副主任，亦或是秦宗，肯定还会继续针对我的。”

胡战拿出一张纸，“不说那个了，我抢到报名资格了。”

“什么报名资格？”

“通天塔试炼资格啊，你们都不关注的吗？”

“什么？通天塔开了？！”

恰逢这时，那个沉闷了不知多少个春秋的土墩，突然裂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