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入学，逆天的开始

江南水师学院。

和关塞一对比，这里还是暖冬时期，依旧莺歌燕舞，男生衣着素白君子长衫，女生衣着天水蓝深染白玉裙，三三两两文静儒雅地走到一起，或探讨玄学大术，或探讨源气修炼，亦或是热聊今日头条：

“听说了吗？传说中的院长回来了！”

“真的么，我在这儿长大都不知道学院里会有院长。”

“据说院长实力强大，关键是什么，超级帅气，不老男神那种哦！”

“收起你少女的憧憬，我听人说院长这次带回一个丫头，人们都说那是他的私生女。”

这里的学习氛围要宽松许多，同时还有大量精通源气的女学员；精益求精的同时，也讲究因材施教、全面发展。

好在羊凡和琉洛都被乐游打扮得漂漂亮亮的而非初次见面那种灰头土脸，这样也不至于在这里显得格格不入。进入校园，这俩小孩儿自然吸引了无数人的眼球。

昨夜羊凡再三叮嘱乐游：“没有特殊情况，不能见我直呼师父，只是上级对待学生态度即可。”

至于琉洛，他也尽量装作不认识，所以二人一开始是并排走的，在众目睽睽之下，硬是走出了一个夸张的人字形。

几个眼尖的看上了琉洛的姿色，又知其是不凡之人不敢搭讪，只得三两个凑到羊凡面前，“嘿兄弟那姑娘你认识吗？”

琉洛停下脚步，扑朔着水汪汪的大眼睛看向他们，其实她也知道这群家伙在打听什么，只是更加关注羊凡的态度。

羊凡连忙拜托加快脚步赶路，“不认识，随同而来的路人罢了。”

看着这跟木头忙不迭地赶路，琉洛气的想跺脚，但碍于先前答应好这家伙不得相互暴露身份，只好忍气和这家伙分道扬镳。

今日是入学日，所以人多眼杂。根据入学条件，务必在十六岁达到源士水平才可入院，很明显他和琉洛都达不到这个条件，能相安无事地进来懂得都懂，不懂也懒得解释，毕竟这里涉及太多，说出对大家都不好。

先给自己登阶吧，至少总不能一直徘徊在源启吧。

按照地图的指示，羊凡来到了自己的宿舍——好家伙，羊凡还真不客气，方圆几里的平板房里唯一的一处楼阁，傻子都知道这里面的学员都是什么娇贵身份，乐游是生怕别人不知道自己的后台。

也罢，来都来了，先进去吧。

“站住，把保护费交一下。”

羊凡抬眼看去，一个虎背熊腰的大汉拦在楼口前，他身旁是一个风度翩翩、衣着银紫绮罗衣的少公子。

他又朝里看了看，里面的些许人都在收拾自己的行当，无人敢观望热闹。看得出，他们都是交了保护费才进去的。

羊凡虽是不爱生事之人，但也不是无用懦夫。腰包里尽是乐游给他的银子，但他是没打算交出来的，即便眼前这位大汉实力在自己之上。

“喂，和你说话呢，把保护费交出来！”

那位华丽公子尽是纨绔气息，竖着扇子指着自己。

羊凡冷眼相看，“不交不让进是吗？”

少公子洋洋得意，“那当然。”

“好。”羊凡展开，转身就走。

“你给我回来！”

大汉冲了出来，一把便擒住羊凡瘦小的右肩。羊凡出于本能反应，同样一手攥住大汉的手腕关节处，大汉只觉得手软无力，只好松开。但他又不服气在力量上输给这个小鬼，在被羊凡放开后，他又试图冲上去。

羊凡自是知道这两个家伙的身份，无非是京城中的花花公子尚未更改恶习，在此凭借家族权势肆意妄为。果然，那家伙见得大汉落下风直接对羊凡破口大骂：

“你算什么东西，也敢欺侮到我头上？我告诉你，家父京城官居二品，礼部侍郎孙大人！你也别想着告上级，乖乖把保护费交出来！”

还没问便自报家门，生怕坑不到自己的那个爹，真是蠢得无可救药。羊凡初来乍到，也算初生牛犊不怕虎，不怕这二人，更不怕什么大官的要挟；只是他忽然想起了乐游的话，知道自己不能发挥全力——可如果真的不发挥全部实力，他一个源启怎可能是他俩的对手？

大汉挥起拳头继续进攻，他只得仓促招架节节败退。

正当犹豫片刻，他忽地察觉到空气异样的波动。

是救兵，可能是他们那边的，也有可能是帮助自己的；无论是哪边的，他务必要卖个破绽，而不是一股脑儿地打架。

大汉正抡着拳头，羊凡闪至一旁，扑通一声倒在地上。这一跌，着实把大汉大汉给吓到了：自己连打都没打中，这家伙是怎么倒下去的？碰瓷儿也不带这样的啊！

少公子没看清，见得羊凡倒在地上，自认为是大汉所为，便得意起来：“愣着干什么，给我扁他！出了人命我负责！”

大汉举起碗口大小的巨拳，直接朝羊凡脸部砸去；羊凡平静地看着他，嘴角微微露出一丝笑意。

“唰——”

一支细箭划破空气，径直刺入大汉的小臂。大汉这一拳还没砸下去，便疼的嗷嗷叫，匍匐倒在了地上。

少公子自是识得此箭，只见他咬牙切齿地咒骂道，“龙云祥，你怎么阴魂不散？老子来到江南，你也要管我的事？”

少公子取出他的源器巨斧，试图前去寻龙云祥的踪影；但接下来，他的喉咙间莫名其妙地多了一把刀刃：

“孙肖平，如果你不想见血的话，劝你最好不要动哦。”

孙肖平气的牙痒痒，但又不敢动，“又是你，胡战！”

龙云祥从暗处走出，只见他穿得一件戎装，背的一把三四丈长的古弓。他的面容俊郎阳光，长发很整齐地梳妆到一起，宽大的眉宇下明眸皓齿，身形端庄而高大。他把羊凡扶将起来，“他伤到你哪里了？”

羊凡剧烈咳嗽一阵，竟咯出些许血丝，“只是些轻伤，不碍事。”

大汉简直看呆了，同样有苦说不出——碰都没碰到几下，这就能吐血？！

龙云祥稍动源力，细箭便从大汉臂弯中抽出。由于箭头的倒钩，反而把大汉小臂上原本不算大的伤口给撕裂了，大汉疼的直接满地打滚。

龙云祥义正言辞，“两两相抵，劝你们以后不要不自量力！再让我发现你们恃强凌弱，下次我定不会轻饶，别忘了，这里是学院！”

“龙云祥，你！”

龙云祥轻轻挥手，孙肖平后的胡战放下镰刃一脚把他踹翻在地，“孙肖平，你不过是秦宗的一条狗，如果你还想找麻烦的话，下次记得带上他，你不够格！”

大汉踉踉跄跄跑过来扶起孙肖平，二人灰头土脸地狼狈离开，临行不忘咒骂，“龙云祥，胡战，你们给我等着！这小子你们不可能一直罩着，总有你们看不住的时候，到时候我会让你们所有人后悔！”

羊凡拍拍身上的灰尘，向二人道谢，“多谢出手相助，龙大哥，胡大哥。”

二人看着这个比自己低一头的小孩儿，未免有些心疼，“你叫什么名字？如此瘦小被人欺凌。”

“我叫羊凡，刚刚入学便被人要求收保护费。”

“莫要担忧，以后跟着我们，也互相有个照顾。”龙云祥看了看他的宿舍，“阿战，你和先生那里说一下，把他搬到咱们宿舍中来。羊凡，如果有人再欺负你，你就告诉我们。”

羊凡点点头，再一次感谢了这哥俩。

如若说刚刚的那个宿舍是天上人间的话，那这二人的宿舍简直了——羊凡竟有些后悔想要返回那座高楼玉宇。

胡战见此叫苦连连，“老祥，你不是说这里是皇家御用学院吗？这么这般破旧？”

龙云祥自然清楚其中的道理，“咱们区别于那些富家纨绔，尚未告知自身身份，所以就会在这普通宿舍中未得到任何照顾。”

可是这比普通宿舍还要拉跨吧……土坯房，没窗户，门板还破着一块儿，向里望去黑洞洞的一片，一脚踩下去还有濒死老鼠的惨叫声，上方一片潮湿，偶尔还能感受到水滴落下的冰凉感。

羊凡只得微笑赞叹，以为妙绝，“既来之则安之，学院给我们安排这等环境，自有他们的用意。”

话出于此，龙、胡二人不由得惊叹一个十五六岁的孩子能说出这般话，因为他们已经有一半以上的心打算换一间人能住的地方了，但此话一出，他们又觉得有很有道理：

“也对，我们在武侠小说里看过，在与他人俨然不同的环境中往往会遇到高人。”

高人……羊凡又联想到了自己，也并非他本身自作多情，更多原因是恐怕只有他们仨会留在这个鬼地方了。

也不难形容，因为在江南水乡温润之地，只有这间破房里破天荒地出现了一个火炉。夜幕降临，里面竟出奇地冰冷，三人也只好围了火炉，迟迟不肯睡下。龙云祥把他箭囊里的细箭一根根擦拭干净，抹上蜡油；胡战则是把他的那副镰刃挂在架上，用棉大袍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

羊凡问道，“两位大哥从何而来？”

“我是京城龙家的公子，龙云祥；胡战是我的内弟，我们一路隐姓埋名过来，就是为了不依靠家族势力，真正做到属于自己的建功立业。”

内弟……难不成他已经娶妻了？不过他们这一点羊凡还是很佩服的，能放下自己的身位，去看到自己真正的高度。

“那你们现在都是什么实力？”

龙云祥眼底露出清澈的光，“这把弓传自我的玄祖，据说是传下来的神兵；我目前处在源玄三级，过不了数月便可突破至瓶颈登阶。”

源玄啊……羊凡眼中充满了羡慕，那得修炼多久才能达到啊？他继续问道，“龙哥，见得你放箭时释放的光很是独特，可不可以说说，你的属性是什么呢？”

“龙氏一族，独承光脉——在整个华朝乃至整个天下，只有龙家的人才配有我的属性——光。”

这话引得胡战极为不满，“别把你们老龙家吹的那么狠，当初你求我姐嫁给你，你们家的老太爷登门拜访的时候可不是这么说的。”

“你姐嫁给我是你姐的福分，我严重怀疑你们胡家是不是在攀求我家的光系血脉。”

“我们老胡家的哪儿差你那破光了？要我说，你那是入赘我们胡家的。”

羊凡并非为他的属性感到诧异，而是他的修炼方式，“所以龙哥，你在任何有光的地方都可以修炼，对吗？”

龙云祥点点头，“对，在几乎任何地方都可修炼，但也正是不足之处——没有极致之光，我的修炼速度极其缓慢，不像胡战，逢年只需等几次雷，便能突飞猛进。”

胡战得意地拍拍胸脯，“看到了吧，这就是优势，你们光系固然独特，但没什么用；等我有机会，我一定要去天震山修炼，那里可是天天有雷；我可没听说有什么天光山的。”

羊凡更加崇拜了，“战哥，那你一定也很厉害吧！”

胡战听得此话，顿时失了方才的得意劲儿，“嘿嘿，其实我很大部分时间都不注重修炼，现在刚刚登阶上了四阶源玄；这把雷震镰刃很幸运，四阶三阶为上，一阶为中。”

登阶之事，往后则愈发艰难，如果你在前几阶做不到上品登阶的话，往后基本没有任何希望了。

“羊凡，你什么段位？”

“我啊。”羊凡极为淡定，“源启，还没登阶。”

“什么？！”

二人无不诧异，“那你，你……你的后台可真硬啊，丞相的孩子就比源士低一级学院都不要。”

羊凡挠挠头，“可能，是我命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