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结识，迷失的羁绊

他们自是没有想到，这个平平无奇之辈会有突然爆发的一面。要论源器的话，他们的可不能像这把剑如此变化，足以见其实力不俗。但他只此一人，几个打一个，理论上不是大问题，所以在几个眼神的交流之后，他们还决定继续搏一把。

羊凡瞧着这群人绝非善茬，光凭气势怕是不能够了。在对方第一个人迈出第一步以后，他同样挥剑砍出——只一剑，那人的巨斧便被挑飞。

他不曾想这个小孩能有这般神力，剑尖逼近他的喉管。其他人自然不肯错失良机，同样举起武器朝他砍了过来。

在下一刻，羊凡凭空消失。所有人铺了个空，只觉得几道幻影闪过，下一秒，他们虎口发麻，源器均掉落到了地上。

羊凡不想伤人性命，更何况对方又是官家，所以只是简单地打掉他们的武器。他满额是汗，举剑警惕地朝后一步步倒退，“这是我的最后警告。”

官吏们也为此作罢，什么也没做就被人家轻易解除武装，想来轻取他们性命宛如喝水一般容易。

羊凡拉上女孩的胳膊，又是一阵狂奔而去。

“你慢点，跑那么快干什么！”女孩试图挣脱他的控制，一路上不满地嘟囔着。

在确定危险解除以后，羊凡停下脚步，一撒手，那女孩丢到了地上。

“哎，”女孩在沙地里打了几个滚，很是生气地坐起身，“你能不能不要这么粗鲁啊！”

羊凡面无表情地说道，“刚刚还有一个人要拿剑砍死我呢，现在又说我粗鲁？”

女孩白了他一眼，闷闷不乐地坐在了石台上。

羊凡把水囊解下，“渴了吧，你喝。”

她生气地把水囊丢在地上，“你，你不过也是看中了我的美貌，所以才肯买下我的对吧？你和他们没什么区别！”

羊凡淡然地看着她，取出那几片牛肉自顾自地嚼着。

“你真的不打算吃点喝点吗？”

“不要！”

她背过身去，双臂环抱膝盖，把头埋在其下。可肚子出卖了她，不争气地咕噜叫了。

“你花光了我所有的钱，理应是我的财产。”

听得这话她气不打一处来，便转过身一把夺过他手里的牛肉，想一头断奶的小狼一般吃了起来。羊凡看着她，无奈地叹了口气。

看她吃饱喝饱，羊凡站起身，“既然没什么事，那你走吧，我也有事要去办。”

啊啊什么？沉溺于饭饱之逸的她还没反应过来，这家伙要放自己走？没听错的话他确实是这么说的，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她再一次肯定了这句话的真实性。

重获自由的她喜出望外，可下一秒，她就在此彷徨起来。

“喂这是哪儿啊！你把我丢到这儿算什么！”

好吧，目前来看她的确只能跟着他走了。

羊凡话少，一路上虽然沉默，但耐不住这女的实在话多；这女孩儿也渐渐发现这家伙虽然不爱说话，实力又强，但不过就是一个十多岁的小孩子，便慢慢放下了心中的戒备，一个劲地问了起来：

“喂，你叫什么名字啊？看样子你也不是很大嘛，那我先介绍吧，我叫琉洛，十五岁，是不是要比你大啊？”

羊凡着实捉摸不透这货的脑回路，白天还要死要活地大喊大叫，现在倒开始和自己唠家常了。

“我叫羊凡，白羊的羊，平凡的凡；我也不知道我几岁了，我爹说十五。”

琉洛满脸欣喜，“那咱俩同岁哎，你从哪来的啊？”

“羊村。”

“羊村……噗哈哈哈好土的名字，那你为什么会走出来，这是去哪啊？”

“我要去找一个叫乐游的人，他是我师父。”

琉洛有些不解，“那你爹妈呢？”

羊凡很是坦然地说道，“我妈还没找到，我爹十多天前死了，被匈奴兵杀的。”

“死……”琉洛很是惊奇，她不禁瞪大眼睛，“可我看不出你半点伤心唉。”

本来也没多大感情吧。羊凡摇了摇头，“我失忆了，这个爹我真不熟；鬼知道他到底是不是我爹呢……你问这么多干嘛？”

琉洛一路小跑跟着他，“没，没什么。喂你这个人真的只有十五岁吗，怎么办事什么的都像大人啊。”

大人是什么，小孩又是什么，他自己也没有一个明确的概念。荒诞地醒来，又只得迷茫地寻找答案。

“走快点，不然我可不能保证你的安全。”

她的过往他一概不知，他也没兴趣打听去。偶尔，他也会偷偷看一眼一直跟在他身后的她，虽然污头垢面的，但一对明亮的浅蓝色令人注目；但最多也只是这样，他又继续去赶路。

那把剑又恢复了原样大小，收缩成布满致密纹理的银色剑刃。之前收拾那群官吏的超凡举动，只有他一人觉得没什么，就像是出于本能一样的反应；可他更加在意的，依旧是掌柜所说的源气。

“喂，你有源气吗？”

“当然有了。”琉洛小手摊开，一枚水蓝色的坚冰浮现，“现在大概是源启吧，嘿嘿。”

羊凡看着坚冰，没有说话，继续赶路。

琉洛感觉热脸贴在了冷屁股上，收起源石很不服气地追上去，“喂你这个人好奇怪啊！你这么强，你肯定已经至少源士，啊不对，源玄，你一定已经四阶源玄了！”

羊凡没有理会，只是向前走。

路上虽说无趣，但有了这么一个丫头陪伴，心中的无感倒是少了很多。小丫头会的还很多，唱歌跳舞无所不能，虽然这些都没能打动羊凡。琉洛感觉像是在跟着一块木头，当然不肯就此作罢，“我和你说，我可是来自楼兰的富贾之家的千金小姐，跟着你算是你的福分你知道吗？”

羊凡带着她来到一片绿洲水地，提着她丢到河岸旁，“去洗澡，洗完再和我说话。”

被摔疼的她气鼓鼓地抡起小拳头，“你太过分了，你就不能轻点嘛！”

羊凡撸起袖子，“是你自己下河，还是我帮你？”

哼，打又打不过，又只能受这种气……她被激得出了眼泪，只好一步一步不甘心地往下走，“你，你不许偷看！”

羊凡白了她一眼，心说如果想看还犯得着偷看吗？好在他也没心思行这等龌龊之事，他提着剑走了出去，想办法填饱今天的肚子。

“就吃这个啊？”洗完澡的琉洛清秀了许多，因为衣服洗了没干的缘故，她披着羊凡的皮大衣围在火堆旁，对今天的食物极为失望。

羊凡把仙人掌剥干净放在火上炙烤，“钱都用来赎你了你还想吃什么？没有你我早就已经到河套找到乐游师父了。”

琉洛咬破外面烤焦的脆皮，吸吮起里面酸甜的汁液。她把湿漉漉的头发甩了甩，抖了羊凡一脸水花。

羊凡这次没有生气，换句话说压根没有理她。他打开《梵天诀》，无字天书上又新出现了一些字迹：

炽神起，乱世争；鸣鸿挥，迎溯风；方圆世间，谁与争锋。

鸣鸿……原来这把剑，叫鸣鸿啊。

他扑灭了火堆，惹得琉洛极为心疼，“你干嘛灭火啊，晚上睡觉你不怕被冻死吗？”

“这里和荒漠不一样，明火会招来野兽的；绿洲水土兼具，晚上不会太冷。”

琉洛合紧了皮大衣，目不转睛地看着他，她很难相信，一个失忆到连爹都不认识的人竟然能有这么多野外生存常识。

他躺下身，这个角度正好能看到星星和孤零零的月亮。戈壁少云，夜景格外清晰。一旁紧紧挨着他取暖的琉洛又开始了嘀咕，“爸爸说，天上的每一颗星星都是月神身旁的小精灵，代表月神给苍生祈福。”

“月神……”神这个概念让他难得有了好奇之意，“你知道炽神吗？”

“炽神？”看样子琉洛对其有些了解，“那不是神话传说里的一个超级强的一个神嘛，是一只金乌，还是凤凰……我忘记了。”

自己会是炽神吗？他不清楚。记忆虽有了一些零星的浮现，但仅仅只是浮现，很难看到其真容。

“你说你是楼兰那儿的千金小姐，楼兰在哪？很厉害吗？”

“楼兰啊，楼兰是一个很强大的国家，虽然比不上华朝。”琉洛眼底的光芒暗淡了下去，“但是近几年有一种叫‘狈’的怪物，到处破坏，人们只能躲避。我家也是频繁迁徙，迁着迁着我就落到人贩子手里，然后就到这儿了。”

“狈？”他知道狼，也知道狼狈为奸这个成语，“狈很厉害吗？”

“和狼差不多，但前脚特别短，一般依靠后脚跑，我还见过呢。它本身没什么，只不过它会在极端愤怒的情况下自爆。”

好家伙还自爆……

羊凡正欲睡下，但心中莫名的悸动硬拉着他把目光带到了那片静谧的草丛中，他重新擦亮火把，捏起了剑。

“琉洛，你说的狈，是不是那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