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命途，注定的缘分

目前他所能唯一知道的，他有一个师父，叫乐游。

一路向东，便是答案。他虽失忆，但还不至于失了智。掐指一算，路途虽远，但快步赶去，小一个月便可到达。

除去羊村的丰饶，这一带尽是荒凉的大漠风情；想来已有饿意，寻了半天，只是寻来几株仙人掌；他取来那柄短剑，削了削倒还是下得去口。只是让他略为留意的是，仙人掌上棘手的尖刺触刀即熔，倒也省下不少事，他伸手去摸那布满印痕的刀，却又感受不到太高的温度。

每一天，睡于寒冷与呼啸的寒风中，又醒于黎明前沉溺的流沙中。他曾一度以为自己的苏醒仍旧只是在梦中，但这么多天的长途跋涉后，慢慢接受了现实。这个世界，无数奥秘纷飞于天地之间，仿佛都在等着他去探寻。

这一幕，似曾相识，仿佛故事又开始重演一样。

一连走了十三天，他终于寻得一处人烟之地。这里是官防驿站，负责更换加急快马和歇息的；当然，一些流窜于此的商人和难民，这里也会进行救济，这是华朝得民心的政策之一。

他抖了抖衣服上的黄沙，掀开幕帘，他缓步走了进去。

“客官来点啥？”

羊凡摸出一块碎银，放在桌上，“能填饱肚子就行。”

掌柜心领神会，“好嘞。”

他来到火炉旁，把一壶烧开的水灌入水囊中。正午时分，人不算太多也不少，有几个官吏坐于一桌默默喝着酒，还有几个前来华朝经商的西域商人正大肆夸耀他们带来的宝石，所以羊凡这么一个不明不白之人来到这儿，是极其突兀的。他倒没感觉什么，只悄悄听着他们的谈论。

“大人现在什么修为了？”一个楼兰商人用着十分流利的官话试图和身旁的官吏套近乎。

官吏略带不好意思的摆摆手，“我一个二阶源士只是想混口饭而已，也没打算修炼太高。”

楼兰商人不怀好意地搓搓手，“大人，小的这里有一个极品，可以帮助大人登阶。”

几个官吏纷纷凑了过来，似乎这件事对他们的吸引力很大。

羊凡对此格外迷惑，便招手叫来掌柜的，“掌柜，他们说的这个……源士是什么啊？”

掌柜起先没太留意，此刻倒发现这个人不过是一个十五岁的小娃娃；乡里小儿，不懂倒也正常，他便开始给羊凡解释：

“在这个世上，每个人都能掌控一种神奇的能力，名叫‘源之力’；属性不同，每个人的觉醒是的天赋也不同，由低到高，可以划分出这些等级来：一阶源启，二阶源从，三阶源士，四阶源玄，五阶源君，六阶源极，再往后便是高级阶段：源帝列纹、源神浮祭、源世印天。根据阶级修炼，比如源启只有一级，源从便是二级，以此类推；每一次晋升，需要固源，也就是他们说的登阶——固源的结果分上中下品，品质好坏也是决定今后修炼的进程。”

羊凡有些不明白，“那需要什么来修炼源气呢？”他看了看手心，感受不到任何力量的涌动。

掌柜的微微一笑，伸出手，一根宛如树枝的翠色玉石从手心出现，“在每个人的天灵盖尚未闭合之时，将用源气之人的一滴血滴入，便可诱发源启；正常人的源启不到半阶，也有满阶甚至往上的，这种人一般就是天才了；而我手中的，便是每个修炼源气之人所共有的——源石。”

他喝了口水，把神通收了回去，“源石可以吸收天地灵气，我的属木，在密林之中修炼极佳；有了源石，我们便能锻造源器。”

“源器？”羊凡下意识摸了摸自己腰间的那把小短剑。

掌柜的点点头，“如果不想一直留在一阶源启，那势必要借助一些兵器；只有将源石融入兵器之中，才能迸发它应有的威力。当然，在源极巅峰之前，我们只能选择一件兵器，所以这把兵器会陪伴大多数人很长时间甚至一辈子；兵器品质的好坏也决定着修炼的强弱。”

羊凡一敲手心，一下子明白了，“掌柜的您一直留在不适宜修炼的荒漠，又是裸源石，所以您还在源启对吗？”

这句话可真的扎了掌柜的心喽。他本来想给这个乡巴佬讲解一下，没想到老底被无情揭穿，他只得陪笑着换了一个话题，“关于他们所说的登阶，便是给自己的神兵进行萃洗，祛除杂质。能给武器萃洗的东西有很多，比如灵药啦、仙丹啦、秘籍啦等等。”

小二端来一盘牛肉，羊凡倒了一杯水，一边喝一边看着周围人的举动。他取出自己的短剑，问道，“掌柜，您能帮我看看我的这把武器的好坏吗？”

掌柜的接过剑，翻来翻去看了好多遍也没看出什么来，“你这把剑……哎哟瞅瞅上面的裂纹有多少，别说用，估计都抵不上我厨房那把锈掉的刀呢；而且小伙子你都这么大还没觉醒，这源气一事已经与你无关了。”

是么……他有些失望地收回了剑，仿佛自此与这世界错过了许多。

“放开我，你们这群混蛋，放开我！”

一阵阵尖锐的娇声打破了午时宁静。羊凡放眼望去，只见那个西域商人像是拽畜生一样把一个小女孩从外面的货框里拽了进来。西域商人自傲地吹嘘着，“大人，这等姿色的妞儿，就算京城的那些老爷们也不一定能享受到哦。”

羊凡怔怔地看着这一幕，往事又一次从脑海里一闪而过。他又记起来一些，因为曾经的自己，就救过这样的一个女孩。

掌柜的见他诧异，便又悄悄给他解释，“异性的双修，便是是萃洗源石和武器的最好手段；选择一个修为低于自己的异性，在不断行事的过程中有意地择其所优，弃己所粕，到最后，一个天才，一个废人。”

羊凡虽说失忆，但对于如此不齿之事极为唾弃，本能告诉他，他必须要救下这个女孩儿。

那几个官吏看着眼都直了。虽说大华朝擅自拐卖人口乃是触犯国法，但此地如此偏僻，对方又是一个异族的妞儿，自然他们不想放过这个机会。

“这妞儿说的话怎么一句听不懂……”官吏们眼里放光，“不过不碍事，说吧多少钱？”

西域人比划着指头，“我们只要，三十两银子。”

“三十两？”

好家伙，抵上在场所有官吏一年的总收入了。

他们较为为难，“能便宜些吗？”

西域商人摸了摸大胡子，“大人们，这可是未被玷污过的玉女啊，再减五两，这真是最后的价钱了。”

商人心里也清楚，拐卖人口这事儿，去往京城以后绝对做不了，所以在这里能买就卖出去了。

官吏们正犹豫之际，羊凡站起了身，“五十两银子，这女孩归我。”

话出于此，屋内所有人的目光纷纷汇集在这个十五岁的少年身上。

商人听得如此，又开始打起自己的小算盘，“这位小哥，要懂得先来后到，我都是要卖给官爷的，您虽加钱多，但不能坏了规矩是吧。”

羊凡把自己那小包银子全取了出来，“我清点过了，还有一百多两，能不能把这个女孩买下？”

这话直接把在场所有人的眼都说直了，西域商人一个劲地点着头，“可以，当然可以，现在她就是你的了！”

羊凡瞧着那个无助的女孩儿，又转过身收拾起未吃完的牛肉，便拽着链子走了出去。

一路上，女孩儿的挣扎不断，羊凡只得加快脚步，“别乱晃，他们会追来的！”

听到他的声音，女孩愣了一下，“你会说我家乡的话？”

其实他也不知道，他只是随口一说，女孩的语言也的确和华朝不一样。

女孩趁他愣神的功夫，突然一个铺身夺过他腰间的小短剑，比划着叫道，“你，你放开我，不然我砍死你！”

羊凡很是无奈地看着她，这把破剑他最了解了，连戈壁滩上的一只野鸡都砍不死更别说人了。

看着羊凡一步步靠近，她慌张地把剑比在自己的脖子上，“你再靠前一步，我就砍死我自己！”

羊凡瞪大了双眼，下一秒，他一个弓腰把她摁倒在地，一把夺过短剑后一个转身，身后偷袭他的那支箭便被他打落下来。

他沉着地看着逐渐将他包围的官吏们，愤愤道，“你们这样，不怕遭天谴，遭报应吗？”

对方众人哈哈大笑，“小子，把你的所有钱都交出来，再把这丫头还给我们，我们就饶你不死！”

对方纷纷亮出源器，虽说对方是个连源气都没觉醒的孩子，但能敏锐挡下方才那一箭，其实力自然不容小觑。

羊凡明白不是这群家伙的对手，能脱身就尽量脱身，但团团围住，那就只能找到一个突破口，殊死一搏了。

接下来的操纵，完全是他的本能。他提剑一路小跑，在面对敌方高自己一头的大块头时突然扭腰躲下那一大铁锤，又一个反跳落到大块头肩上，借势拉住女孩的手，径直跳出了包围圈，这一连贯动作，持续时间不到三秒。

众人傻眼同时 ，又不甘心往前追。

这时，尘息飞涌，宛如熔炉开窍般一层层热浪喷薄而出，把炙烫的空气全部吹卷到那些人身上，脸上。那柄剑，平白无故多了好几节。

只见上面的裂纹展开，里面赤红色的熔铁宛如岩浆一般流动着，在气旋回荡之际，空耳能听到几声赤鸿的鸣声。

羊凡重新竖起伸展开的长剑，长发飘荡，“以此为界，逾界者皆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