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天龙八部

第十六章 天龙八部

雨慢慢停了，只是风却越来越大，李燚裹了件斗篷无奈的看着门外抖得更加厉害的刘哥儿。“要是我不出来，你准备站多久？”

浑身湿漉漉的刘哥儿默默将伸出的手摊开，露出几粒碎银子。右手从怀里宝贝似的掏出李燚的稿子，李燚接过带有余温的稿子，砸了咂嘴，随即解下自己的斗篷递到刘哥儿手上，见刘哥儿不接，索性硬塞了过去。

“这些银子给你了，辛苦辛苦。”李燚风轻云淡地摆了摆手，对刘哥儿手里的碎银看都没看一眼。“为我办事儿，再穿这身可不行，天冷了，换身衣服吧。”

神情有些错愕的刘哥儿看了看眼前的富贵少爷有些不敢相信他就着样把一件贵重的斗篷送到自己手上！还有那七八钱的碎银子！刘哥儿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甚至有种想把钱和衣服都扔掉然后躲开的冲动，自己可以去要可以去乞讨甚至可以去偷去抢，但是这种几乎无偿的馈赠却不可以要！因为骨子里的某种情绪绝不允许。一股屈辱的感觉涌上来，刘哥儿还是坚决的将银子和斗篷递了回去，口中冷冷的说道：“谢了！我是个低贱的乞丐，不值得公子如此！”

刘哥儿冷着脸转身就走，眼泪夺眶而出，身后传来李燚的声音：“刘兄，天上不会掉馅饼的！这才不是什么狗屁的施舍！这是我对刘兄的信任，往后还有很多事儿要指望刘兄呢！”

停下脚步，想到还在忍冻挨饿的小十、小十一、小十四和小十六几个人，刘哥儿心如刀割。因为自己的那点倔强，让他们继续忍饥挨饿身的愧疚感丝毫不比那份屈辱感来的差。

李燚来到刘哥儿身后，缓缓说道：“你冻坏了身子，谁替我跑腿？你带着的那几个小的饿坏了，你让少爷我再到哪儿去找人手？少爷我可不是做善事儿的！”

刘哥儿擦了擦眼泪，转过身看到李燚依旧笑嘻嘻的样子，忽然觉得这个有些痞里痞气的家伙也没那么讨厌了。于是又一把拿走了银钱和斗篷。

“斗篷明天还你，这钱嘛，小人可就拿走了，不能白白被你使唤！”眼圈红红的刘哥儿气呼呼的瞪着李燚说道。

李燚靠着墙打着哈哈，“是是是，这以后可就全拜托刘兄啦！”

刘哥儿点了点头将银钱收了起来。又将在书店里的情形复述了一遍。

李燚一听，心中有了数，这书籍出版果然是暴力行业！有赚头！“看样子我写的东西人家很喜欢嘛！那价钱就有的商量了。”

说起来，这还是李燚闲的无聊时，给那帮小丫头讲故事的时候起的念头。据他所知，再明代，书籍的印刷出版销售是不用缴税的！从供需关系的角度来看，这完全就是个暴利行业。加之晚明时期，市井阶层发展兴起，庞大的市民阶层有着大量的文化需求，所以即使是行业鱼龙混杂，但是依然火爆异常，制约书商们的一直都是高品质的作品，特别是小说，如果能配上插图那就更好卖了。于是，李燚利用闲暇时间，凭借着记忆硬是将天龙八部给写了个七七八八。有些地方则是为了迎合需要加了一些自己的设定和故事走向。除了武侠，更有家国天下、金戈铁马、文人墨客、才子佳人，也有功名利禄、爱恨情仇等等。李燚对自己将五百年后的大神作品提前奉送给大明百姓们观赏的做法无比的满意且没有丝毫的心理负担。

“何止是喜欢，我走了五家书坊，都抢着要呢！”刘哥儿说的时候，回想起书商们金光四射的眼神，刘哥儿就忍不住打了个哆嗦。要不是自己溜得快，估计都走不了。

李燚依旧笑嘻嘻的，眼神瞟了一眼周围，“没人跟踪你吧？”

“没有，有两个确实跟了上来，被我甩掉了，只是……”

“只是下次再去就有些麻烦对吗？”李燚歪着头瞅着刘哥儿。

刘哥儿认真的点了点头。“跑腿费都这么多，润笔费都有人出到五十两了，我一个人不行啊！”心里复杂难言，眼前的富家少爷完全就不像是个富家少爷的样子，也不像一个八九岁娃娃！想前段时间还有关于他的谣言，刘哥儿简直要相信这真的是一个妖孽了。

李燚看了天色，已经傍晚了。便说道：“这事儿不着急，晾几天再说吧！刘兄这几日就多在这书坊附近打探打探，每日午后碰个面即可，待时机成熟，再作安排！”

两人又悄悄聊了一会儿，随后便各自散去……

三酉堂，身姿绰约的小妾见自家老爷喝着自己端来的莼菜银鱼汤也不香了，一幅魂不守舍的样子。不由得诧异起来，小心的凑到老爷身边问到：“老爷老爷，那个什么《天龙八部》果真是不可多得的佳作？比之《水浒》如何呀？”

这不问还好，这一问，张益立马跟活过来的一般，兴奋的一把拉住小妾兴奋的说到：“哎，莲儿啊，你是不知道啊，那绝对是部难得的佳作呀。你相公我敢说，这本《天龙八部》简直是老少通杀，让人欲罢不能啊，一出世绝对是大卖！比那《水浒》也不遑多让！”

“那相公为何不将这书版给买下来？”小妾疑惑道。

“哎，这书是个乞丐送来的，只有一部分，根本见不到真人。而且尾随小丐的伙计回来说这小丐还去了其他书店！”

“老爷不必忧心，货比三家嘛。老爷态度诚恳，而且还给了送稿的小丐一些银子，提了酬劳，那写书的先生过些时日必然会来寻咋们的。”

“也罢，也只有如此了。”张掌柜的一碗热汤下肚，又见娇妾不知何时依偎到了自己的怀里，腹下顿时一片火热，随机将小妾抱起去了卧房。

卧榻上顿时一片春光无限。

运河外的荒野上，一排排的简易茅草屋在秋风下摇摆的更厉害了。小小的屋内挤满了人，依然是黄豆大小的灯火。段振刚一行人已经开完了会，商议的结果是三天后回山东老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