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身世谜团

“追风何在？”顾辞甫一进门就问道。

守门的弟子答道：“回禀掌门，追风已经被送回马厩了，马夫给它处理过伤口了，掌门不必担心。”

处理过伤口了？顾辞一听这话连忙往马厩的方向去了。

当初追风不知怎么受了惊，在安街横冲直撞，要不是顾辞故意把它弄晕过去，还指不定要闹出什么乱子，也正是因为这样，才阴差阳错的把陆羽遥手里的银针留在了追风身上。

顾辞想去看看那枚银针。

马夫把银针递到他手上的时候，顾辞几乎是颤抖着接过来的。

这枚银针，和沐凌给他看的那枚，一模一样。

说实话，顾辞第一看见陆羽遥的时候，蛮喜欢她身上那股倔样子，可是要把这样一个姑娘和屠村之人联系到一起，顾辞实在是难以接受。

这其中，必定有什么误会。

顾辞转念一想，就算那姑娘不可信，至少染南潇他还是信得过的。染南潇还不至于糊涂到把一个屠村的罪人奉为座上宾。

他要去找染南潇要个说法。

正打算离开马厩，顾辞斜眼一瞟，便看见了顾虞辰的逐云马。

“顾虞辰回来了？”顾辞惊讶得不行，他这个好弟弟已经离开顾府一年有余，如今这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还知道回家来了。

“晌午刚到，岁余不见，兄长可有想我？”

还真是说曹操，曹操到。

顾虞辰抱怨：“我如今是连追风的地位都不如了？枉我等了你一下午，你倒好，刚回府就先到马厩来了。”

“你个没良心的，还知道回来。”顾辞故意推搡他一把。

“兄长这是怪我喽？再说我这不也是为了家族大业嘛！如今江湖动荡，流明村一闹也人尽皆知，我怕顾家牵涉其中，就赶紧回来了。”顾虞辰嬉皮笑脸，还是那副孩子样。

“不过”顾虞辰突然坏笑着贴在顾辞耳边悄悄调侃道：“我听府上的人说你的追风，还帮你摘了朵桃花？”

“去！”顾辞一把推在他脑门上。

“嘿，看样子是真的喽！讲讲，那姑娘什么样，长得好看不？”

顾虞辰身上像是带了浆糊似得，顾辞推都推不掉，随便敷衍道：“颇有胆色而已。走，给你接风！”

城南，染南府。

晨曦初露。

栖瑾阁的烛火通明了整整一夜，烛泪一滴滴落下，在烛台下凝成了蜡柱。染南潇一夜没合过眼，到现在还埋头在杂乱的草药方子里。

陆羽遥的眼睛失明，被染南潇亲自送回了百草轩，为了给她重新配药，染南潇已经忙了整夜。

这样稀罕的八卦事染南泽当然要来凑凑热闹，一大清早的就过来讨嫌：“你居然为了那个姑娘居然一整夜没睡，可真是下力。你不会是真喜欢上她了吧？”

染南潇回答的格外平淡：“无关感情”。

确实，现在为她解毒，更多是出于愧疚。

染南潇这一夜细细回想，早在他第一次为陆羽遥诊脉时，虽然是诊出了中毒迹象，但并不明显，甚至可以说是温和，一般的大夫基本诊不出来。但是这毒除了致盲以外，并不会造成任何本质性的伤害。

而染南潇医术不比常人，自然轻而易举诊出了中毒迹象，却不想在解毒过程中，加剧了毒发。

换句话说，陆羽遥现在眼睛看不见，正是因为染南潇的药方有问题。

染南潇清楚，如今陆羽遥虽看起来能勉强视物，好像是在恢复，可实际上却是才真正开始损伤根基，现下若是不能及时解毒，她恐怕才是真的要瞎了。

“倒也实在可怜。不过，我觉得你要想给她治眼睛，恐怕还要从流明村开始。”染南泽到底是担心染南潇，难得正经一次。

明知染南潇未必听得进去，染南泽却也依旧赖着继续说下去：“你可别忘了，她是流明村唯一的活口。一个眼盲的人，究竟是靠什么本事在那样一场屠杀中幸存下来，一直坚持到我们遇到她？”

染南潇并非没想过，他也一直觉得很可疑，但无论是从哪个方面，他都没有在陆羽遥身上寻到任何与常人不同的地方。

除了，眼盲……

“你想说什么？”染南潇抬头看看他。

“其实这件事儿原本就没那么简单，你看陆姑娘一直以来，对声音格外敏感，显然就是瞎了很多年的，而且看她这幅机灵样子，消息应该是很灵通的，可是好多事情她却都不知道，如果这些不是她刻意装的，就说明，这些年她身边有什么其他的人，故意阻断了她和江湖的联系。”

不是染南泽多疑，只是这场变故中的蹊跷太多，不得不让人起疑。要知道，当今的端城为了势力明争暗斗，故意制造一场惨祸，利用同情心在世家里安插奸细这种事情都未必不会发生。

染南潇觉得他说的有理，于是继续问下去：“所以呢？”

“所以，你当初告诉她是中毒导致的眼盲，她就一下对你戒备起来，就说明她对自己眼盲的真正原因并不知情。或者说，她所知道的那个原因和你告诉她的，不一样。”

“你怀疑之前一直有人故意藏着她？”染南潇反问。

染南泽不置可否。

“你没证据。”染南潇觉得这样的推理有些牵强。

“废话，我当然没证据！我才认识她几天？”染南泽典型的帅不过三秒，又开始打趣他。

“……”染南潇彻底无语，丢给他了个白眼。所以他说这半天有的没的糊弄自己玩儿呢？

染南泽看他满脸黑线的样子好笑，甩了甩手里的归盼继续道：“她眼睛恢复当晚，我路过百草轩，恰好见过她，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她一个瞎子如今眼睛能看见了却在那闷闷不乐？这不合常理。除非她是突然知道了什么特别难以接受的事情。这样一想，最大的可能就是她从那个时候才真正接受了你的说法。”

被染南泽这么一点，染南潇突然就想通了为什么陆羽遥那天在晚上会和他道歉。

“如果真的有人藏她，那这个人必定与她亲近，并且陆羽遥一直很信任他。然而，很有可能就是这个人却利用她的信任的误导了她，甚至是故意欺骗了她。”染南泽继续补充。

染南潇转念一想，既然是亲近人，想要下毒实在轻而易举，而且所下之毒毒性又不烈，说不定，这毒是此人随身带着，或者在陆羽遥身上随身带着。

正思考地认真，忽然有弟子慌慌忙忙的找来：“掌门，掌门！前堂来了个蒙面女子，说要见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