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有客来访

“宫主，沐家的人估计这几日便要到染南府上了。”窈三娘点说着，点了根的蜡烛添置在烛台上。

夜容芷半支着手躺在白狐毛的贵妃椅上，闭着眼睛慵懒的摆摆手，“知道了。前些日让你去查流明村的事儿，查的怎么样了？”

“当日沐白曾经出现在流明村，属下还跟他交了手。”

“沐白？呵，果然还是与沐家脱不了干系。染南潇从流明村捡回去的那个小瞎子究竟是什么身份，你可有查到？”

“尚未。这姑娘身世古怪，像是凭空出现似的，恐怕是有人故意隐瞒。”窈三娘如实回答。

夜容芷从榻上起身：“我想，我知道她是谁了。你继续派人盯着她。”

窈三娘答应了，正欲退下，顿了顿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宫主，那地牢里关着的人……”

“这便不劳三娘操心了”夜容芷重新躺下，半阖着眼眸，瞥了眼窈三娘，“三娘守好本分，做好该做的事情，至于其他的，我劝你还是不要插手的好。”

语罢，她缓缓叹口气又闭上眼睛，打算接着小憩一会。

窈三娘悻悻着答应，忙退下了。

深秋时节，树上的叶已落尽了。萧瑟的秋风空吹着树枝干摆动，一副了无生机的模样。

染南潇的思绪此时也如这落寞秋风，空拂枝干，一眼望到边的空旷，愣是抓不到一丝头绪。

按理说，她配给陆羽遥的汤药，早该让她视力恢复如初了。可这几日他前去把脉，却发现她的眼疾不但不再好转，不知为何还反而愈加严重了，染南潇思来想去也没想清楚是哪里不对。

他解毒的方子万不可能出错，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呢？

为了这件事已经生生把自己在栖瑾阁的药楼里憋了好几日。

“要我说，你当初就不该急着给她治眼睛。你看，搬起石头来砸自己的脚了吧，何必给自己找这么多麻烦呢？”染南泽不来帮忙不说，还静说风凉话。

染南潇恨不得要钻进医书里去了，饭都要顾不得吃了，更别提和染南泽扯闲。

“你这几天闲着帮我寻个铁匠吧”染南潇突然冒出来这么一句。

“啊？你找铁匠干什么？”

染南潇起身递给他了一张图纸。

染南泽一脸疑惑把图纸展开，是一幅剑鞘的设计图。染南泽看完直接乐出了声：“呦，孺子可教啊！染南潇你可以啊。”

有弟子突然来报：“掌门，有客来访，说要见您。”

染南泽把图纸收起来，转着骨扇对着染南潇挑眉道：“沐家最近在铺张着要查屠村凶手，怕不会是他们沐府找人找到咱们府上了吧？”

“可知来者何人？”染南潇问。

“回掌门，是沐府的两位典祭大人”

染南泽不禁笑了，“倒还真是被我猜中了，两位典祭都来了，阵仗可是不小”

“惯会用些好听的幌子。”染南潇冷笑道。染南家可不比旁人，沐府这么多年满天下的到底在找些什么人，别人不知道也就算了，他们染南家可是一清二楚。

“这便去了。”染南泽替染南潇回了弟子一句。转过头又跟染南潇道：“既然来了，也不好怠慢了，你自己去吧，小心对付。我去给你找铁匠去！”

染南泽倒是潇洒，说完就撤。

正堂里，染南潇上座，两位典祭为主宾座。

厅堂里的熏炉里沉香袅袅，却不知为何弥漫出了一股子水火不容的尴尬气味。

“染南掌门，许久未见…”沐白先开口寒暄道。

“有话不妨直说。”染南潇懒得和他们兜圈子。

“那我们便开门见山了”沐卿雪缓缓开口：“染南掌门是明白人，这些年沐家究竟在找什么想必无需我多言，您自是清楚的，前几日流明村遭难，生出了不少动荡，不知掌门这里曾见过什么可疑之人？”

沐卿雪说的实话，过多周旋不过是虚像，同外人演演便罢了，染南氏和沐氏斗了这么多年，都是老狐狸了，谁还不了解谁呢？

“不曾见过”染南潇回答的利落。

“听说，贵府最近来了位客人？”沐白不知从哪里得来的风言风语。

“典祭大人如此，未免管的有些宽了吧，我染南府的客人什么时候也要沐氏过问了吗？是不是以后我染南府的家仆也要个个向你们汇报啊？”染南潇一向是不愿呈口舌之快的人，但也不能容他们欺人太甚。

茶要凉了，染南家的侍从照例来添茶。

染南潇抬头给侍者递了个眼色过去。谁知这一瞟刚好看见给沐卿雪添茶的侍女身边，端着茶具的正是陆羽遥。染南潇神色微微一变。

陆羽遥眼睛不好，做不了倒茶这样精密的活儿，只好眯着眼紧紧跟着前面的侍女。

沐卿雪看见侍者故意将茶添满，也忍不住抬头看了一眼，好巧不巧正和陆羽遥对上了眼神。

沐卿雪忍不住一惊，微微皱了皱眉，下意识瞥过她的腰间，又迅速平复下来用余光看了眼沐白，他正认认真真看着侍者把茶添满，没注意到她这边。

待沐卿雪眼光又转向陆羽遥时。沐白的眼神才微不可查的动了动。

茶满送客，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沐白转过头假装看不见，继续问道：“流明之事非同小可，我们前段时间去检查过村人的尸首，致命伤各不相同，不像是出自一人之手，事关端城安危，大意不得。恕沐白不敬，可否请掌门告知，流明村事发当晚，您，身在何处？”

染南潇是真没想到，他沐府如今局让敢直接怀疑到他头上。

染南潇面不改色，晲了沐白一眼，盯着他道：“怎么，沐府这是怀疑我？”

沐白不慌不忙得起身作揖：“掌门误会了，只是流明村位置偏僻，少有江湖人士，只有端城里的人才有可能知道流明与渡川的关系，我们也仅仅是一问而已，何况把话说开了也算为贵府避嫌，免的他人闲话不是？”

好一套冠冕堂皇的说辞。染南潇嗤鼻冷笑。

其实说起来，染南潇当晚之所以出现在流明村，也实在巧合。流明村虽然偏僻，但与渡川河水相通，常年受渡川之水的灌养，因而盛产寿芝。染南潇得知这一消息当晚就去了流明村，谁知偏偏遇上了屠村惨案。

染南潇似笑非笑的冷哼一声，淡然道：“那可真是巧了，流明村被屠之时，我就在流明。”